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穿着职业装的男人,惊奇地说道:“诶,哥们,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好手艺。”
我干笑两声,“都是奶奶喜欢的,想折纸讨一下奶奶欢心。”
我一扬头示意他看我的新师傅,他一见我身旁白发苍苍却身体硬朗精神抖擞的姨祖母,对我更是赞不绝口,“哎呀,想不到你堂堂一表人才还这般孝顺。”
他竖起大拇指,说道:“不错不错!”
接驳的巴士在宽阔的马路上徐徐地驶过来,之所以说是宽阔是因为这里是城乡结合部,相当于半个乡镇,所以车的数量非常少。上车后,我扫了一眼整辆车,没发现刚刚和我搭话的男人,而师傅使唤我这个苦力安置完行李干完活以后。
她居然就那么惬意地靠在车窗上开始假寐了!我老觉得这师傅说会教我阴阳术是在唬我,我伸手过去在她眼前晃,她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但下一秒,“不用试探我了,你赶紧折完那一沓纸,下一步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切记,别投机取巧。”她说话除了嘴皮子动,眼睛都不眨一下。
到底睡没睡着啊?
我开始认真地折纸了,我想着先折十只千纸鹤然后折二十只小狗,最后剩下的再折别的东西。打定好主意,我的心就开始慢慢沉静下来。大概是旅途比较遥远大家都比较疲惫吧。车上半数以上的人都开始睡觉了,只有少数的年轻人还在低头玩手机。
这一趟旅途,我觉得由许多未知的危险在等着我。我必须加倍努力地去学习阴阳术,打败恶灵,终结这个诅咒。
下定决心,我觉得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而姨祖母微微张开眼,看看我这么认真,嘴角微微上扬偷偷地笑了。
车窗外的风景不停倒退,我看见了很多陌生的街景,折到后面我惊讶地发现我不用看也能熟练地把折纸折好了,努力果然就会有收获。我开心的像中了体育彩票一样,五百万的那种,而身体也慢慢地开始变得轻盈起来,多日来积压在身体里的疲惫感也渐渐消失不见了。
“你小子果然是块修炼阴阳术的好料,卫家当真名不虚传啊!”我转头,看见师傅睁开眼睛说,我看见她眼底有欣赏之意。
于是愈加欣喜了,手速更快了。
旅途中,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身上盖了一件灰色的毛毯。我条件反射的看了看身边,师傅不在。毛毯上有很浓的烟火味,不是那种炒菜的油烟味。
车上的人三三两两的十分稀少,都在往下搬行李。车子也停止了运行,停在了一个破旧的荒凉的广场。
正确的应该说是停车场才对,我抬头看见了高大宏伟的建筑物上面闪耀着红红的,火车站这三个字。师傅之前也给我打过预防针了,她说这趟旅途,我们足足要辗转三天三夜,坐一天的巴士,两天一夜的火车,然后还要坐当地人的车才能如愿以偿地到达目的地。这还是保守估计,把加上浪费在路上的时间。
车子外面的雾很大,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我什么都看不清楚。月亮还没有升起来,而小小的一颗落日窝在混茫的晚霞里。
雾是悬浮物,感觉像是给这个火车站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雾。走进火车站站台的时候我不由的想起了,宋代诗人的一句诗,“雾失楼台,月迷津渡”。雾茫茫的一片,不要说站台了,就连人都看不清楚了。火车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车头的一束光线远远的指引者火车前进的方向。我正才感觉到火车的出现,站台上候车的乘客多如牛毛,各种各样的人都有。记得有人说过,要想看人生百态,就去坐火车,这话一点不假。
红皮火车近了!光束由大到小,再消失不见。由于灯光太刺眼了,大家纷纷抬手捂住眼睛不敢直视。等火车徐徐停下来时,人群已经开始骚动了,维持列车秩序的列车员,不停地吹口哨,挥手示意我们向后退。我本来就是站在黄线以外的所以我没有动过脚步。
火车缓缓的停在轨道上,人群疯涌的冲向火车厢。我抓紧自己的行李也赶紧的去找车票上相应的车厢,扭头正想喊师傅跟上。
结果发现她已经不在原地了,连人影都不见了,我在嘈杂的人群中东张西望十分焦急的想找到她。在这慌乱的人群中,人流一直把我往前推,我根本就是寸步难行,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糟糕透顶了,和被转世命魂侵蚀本体的感觉有过之无不及。
我找她找得心里直发慌,正担心我们是不是就辞此走散了。随意往十号车厢上一看,我透过玻璃看见了她正坐在位置上悠闲的喝着茶。
我感觉我的额头直冒黑线。
确定了她的位置,就急忙的顺着人潮涌上火车。车上满满当当的坐了很多人,我找到师傅就坐在她旁边安置好行李。还有人继续往车厢上走,我感觉里面似乎有很多乘客的气场特殊得像武大爷,意思就是特别道士。但我不敢过多在意。
我一边安置行李,一边用略微带着责骂的口气对师傅说。“师傅你刚刚先走,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啊?害得我担心你赶不上火车了。”不过很好奇,师傅为什么要用披肩遮住半张脸,不过我觉得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我还是不要多嘴了。
她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嘴角上扬,轻笑。“你个小子手脚这么愚钝,还怪为师不等你?”我大囧。师傅说话也不给人留点余地,还真是让我给对面的人看笑话了,
我坐在座位上,有些仓促的对着对面的人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坐在对面的两个都是男人,靠在窗边的那个,男人长相看起来十分的正气凛然,皮肤黝黑,头发又黑又硬,两颊的胡须又浓又密,用苍髯如戟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他身上穿着,薄薄的棕色大衣,质地看起来,似乎不便宜。更奇怪的是他一直抱紧一本厚厚的书,那书用布绑起来了。
而他身旁的那一位,十分热情的回我一笑。他脸色蜡黄,两个腮帮子突兀地陷下去,颧骨十分的突出。尖尖的下巴向前探着,看起来很不舒服。他的长相十分的汉奸,眼神也是同款的,两个眼珠子不停地溜溜的转着,狡黠的目光,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他饶有兴味的笑着看着我,但他鼠目獐头的长相直接让我联想到了狐狸这种动物。被狐狸盯上心里终归不是滋味,但我还是礼貌性的挂着笑容,看着他。
“小哥,我看你日角珠庭,相貌不凡。定不是寻常人物,但似乎小哥的运气有点背呀。”他说话的音色也是尖细的,像是尖利的东西划过地面的声音。听着这声音,我更觉得恐怖了,这是典型的巫婆的声音啊!违和感是没有,但是反人类啊!
“哈哈,老先生这您也看出来啊。”我假装好笑地说,还不知道对方底细,我还是不要轻易得罪了。不然到时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自己。
他听到这话有些得意的抿着嘴笑,笑而不语,但我感觉他那笑里,他那眼里都藏有话。
我和他不熟,不好过于展开话题,便只好转移视线。在我们隔壁的位置,是六人坐的。我看得出来,应该是有两个团体的。一个是四个人。一个是两个人。他们相互之间看起来都十分的提防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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