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或与不惑》
第5节

作者: 下顿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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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子的白眼狼,自己的贱女儿给我带了绿帽子,不仅不反思,还敢过来兴师问罪,哪儿来得脸?
  我妈站在客厅里,手足无措,慌忙打着圆场,讨好道:“亲家,你们一大早过来还没吃早饭吧,我这就跟你们做!”

  “不用了!”
  叶雨薇嫌弃道:“阿姨,我这人喜欢干净,从不吃农村人做的饭,更何况您还是山里出来的,脏!”
  一个脏字,仿佛一柄利箭,瞬间撕穿了我妈的内心。
  她脸色惨白,紧紧地攥着衣角,不知所措。
  这里明明是她的家,但此刻,恍若外人。
  见状,我怒不可遏,心中一直压着的怒火蹭得一声冲了出来!

  之前我未没落之前,这家子见我妈,从来都是和声细语,言笑晏晏。
  如今,却一口一个嫌弃,欺人太甚!
  我冷哼一声,一把将我妈拉着坐下,闷声道:“妈,既然这些人不想吃,就别做了,免得做好了喂狗!”
  众人面色一变,岳母脸色铁青,尖声道:“废物东西,你骂谁是狗?”
  “伢,你说什么呢,赶紧向亲家道歉!”

  我妈也赶紧拉了拉我衣袖,慌忙劝说。
  我面带不屑,不发一语,心中怒火冲顶!
  之前因为妻子儿子的关系,我对岳母的刁难还能忍下去,可现在,既然已经决定撕破脸,我还凭什么忍受?
  “你!”

  岳母拍了下桌子,勃然大怒,一副准备破口大骂的模样。
  而此时,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岳父却是拍了下桌子:“好了,别闹了,还不够乱吗?”
  说着,他面色一肃,转身拍了拍沙发,心平气和道:“李恒,你过来,我给你说几句话。”
  岳父未退休前,曾经是**高管,文化程度高,最擅长打太极,我之前就早有领教。

  我瞥了叶芷微一眼,发现她沉默不语,不知她跟她爸妈究竟说了些什么。
  我施施然得坐了过来,拭目以待。
  而岳父直接开门见山道:“李恒,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叶家这么多年可曾亏待过你?
  你呢,仅凭一点捕风捉影的事,就对芷微大打出手?
  你的风骨呢,你的担当呢?
  人呀,得知恩图报!”
  呵!
  我气极反笑,冷冷扫了正暗自得意的叶雨薇一眼。
  果然,这贱人回去后定然又搬弄是非,找父母过来兴师问罪了。

  但是,谁都配说知恩图报,唯有这一家白眼狼,也敢大言不惭?
  我不发一语,心中却怒不可遏。
  岳父见状,以为我已经低头,不由继续数落道:“李恒,我叶家诗书传家,心胸宽广,这次就先原谅你了,但再有下次,我就把芷微接回去了。”
  我冷笑出声,点了一根烟,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中狠狠吐了个烟圈。
  干脆也不再掩饰:“爸,最近我压力比较大,眼瞅着家都没法养活了,你们手头要是宽裕一些,就先借我百八十万,接济一下!”
  闻言,岳母脸色一拉,大声嚷嚷道:“胡说八道,谁告诉你我们手头宽裕的?我们现在一毛钱都没有,哪有钱给你霍霍!”

  我气极反笑,直接讥讽道:“妈,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当初我可曾送给你们一套房,好几百万,怎么,现在不认账了?”
  “认个屁!”
  岳母破口大骂:“你个败家玩意儿,自己把生意做没了,现在反而怪到了我们头上,还想让我们卖房还债,想得倒美!”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那么大的生意都给做没了,还有脸说东山再起!说实话,我们家有钱,但就是借给狗也不借给你,因为,你不配!”
  “我不配?”
  我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

  老子给他们买车买房,大把大把地孝敬,仿佛舔狗一般,卑微无比。
  现在给老子说不配?
  欺人太甚!
  我怒火冲顶,目光狰狞,正欲掀桌而起。
  对我素来了解万分的老妈慌忙劝道:“伢,别冲动,不值得!”
  说着,讨好的望向叶雨薇,哀求道:“浩浩他小姨,你之前上学的时候,伢对你忙前忙后,又是帮你打架,又是给你零花钱,你全都忘了吗。”
  叶雨薇冷哼一声,嘲讽道:“谁稀罕,又不是我求他的,他自己犯贱,怪得了谁?”
  我怒不可遏,甚至想把这贱人直接抽死!
  而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叶芷微却是道:“李恒,你们老家那一片核桃地不是有人要承包吗?应该可以卖一些钱!”
  刹那间,我热血上涌,豁然转身,仿佛即将发疯的野兽!
  核桃地这事儿,是我妈前两天打电话告诉我的,说有开发商看上了那一片山区,想要承包科学养殖,我还未答应,没想到叶芷微竟然偷听惦记上了!
  我恶狠狠得瞪着她,拳头紧握,质问道:“你知不知道,那块儿核桃林,是我父母老两口安身立命的资本,把那块儿地卖了,你让他们怎么活?”

  叶芷微下意识向后倒退两步,满脸苦涩道:“可是,你想要东山再起,没有钱哪能行?”
  “不用你管!”
  我狞声咆哮!
  眼尖无比的岳母仿佛发现了天大秘密,失声叫道:“好呀,你这废物真是打得好主意,明明有钱,还在这儿给我装可怜,畜生不如!”
  “就是!”
  叶雨薇也冷嘲热讽,插嘴道:“妈,我早就这废物不值得同情,屁本事没有,就会败家,他要是有本事,早就卖房卖地东山再起了。”
  我身躯颤抖,嘴唇几乎咬出血来。

  母亲却拉了拉我的手,花白的头发浮现出哀求与可怜之色。
  “伢,算了,我回去就和你爸商量一下。
  反正我们也活不了多久了,那片核桃林,不要也罢!”
  我无语凝噎,望着我妈那白发苍苍的模样,只觉自己窝囊得可怜!
  要知道,我妈和岳母是一样的年纪。
  如今,一个风韵犹存,一个却已日薄西山,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曾经,我自认为是家乡最有出息的一个。
  可现在,看到年纪一大把的父母被我逼成这幅模样,我恨不得去死!
  晴天霹雳,如遭雷击。
  接下来,我的脑子一片混乱,甚至不知道岳父岳母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只知道叶雨薇那贱人临走之前,还在威胁我吃不了兜着走!
  我稀里糊涂吃完早饭,眼睛通红,只觉心里憋闷无比。
  便给母亲说了一声,失魂落魄得下楼,去小卖部买烟。
  正当我买完烟,准备上楼时,小卖部的红姐调侃道:“李恒,最近是不是又开始做生意了?恭喜啊!”
  我摇摇头,满心苦涩,勉强笑道。
  “我现在哪有钱做什么生意,你就别调侃我了!”
  “谁调侃你了。”
  红姐面色一急,直接道:“你要是没做生意,怎么会有大老板三天两头去家里探望?”
  我浑身一僵,热血上涌,脑袋瞬间炸了!
  我拿在手里的烟掉落在地上。
  如果之前的情况,我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是误会。
  但红姐的话,恰恰证明一切不是误会!
  我不断深呼吸,手死死捏着,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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