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屈辱的历史,没有一个华国人是不知道的,每每读到这段历史,徐之窈都会久久无法平静。以前她只是觉得历史中的人物离她很遥远,她看不到摸不着,可是今天,她却活生生地看到了历史中的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她们的名字很少有人知道,可是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称呼---慰安妇。
月婆婆转身,一脸慈爱地看着徐之窈:“没错,正如你所想,我就是那段屈辱历史中的一个群体慰安妇中的一员。看着同伴们一个个被摧残而死,而我很幸运地撑到了最后,看到了黎明,而她们却永远没有机会了。”她的泪滑落:“如果你想知道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那么我就是那段历史的亲历者。”
徐之窈强忍住泪水:“对不起,月婆婆,是我让您想起了痛苦。”
“孩子,至少我还能回忆,很多人却连会忆的机会都没有了。”她继续说道:“后来,海寇们投降了,战争结束了,而我也离开了慰安所,开始一个人独居,一直到了现在......”
“月婆婆,现如今的华国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我们不管在任何方面都很强大,再也不会挨打,曾经的屈辱再也不会有,我们每个人都会有美好的未来,包括您。”徐之窈安慰道。
月婆婆笑了出来:“是啊,屈辱的过去早已过去,迎接我们的是美好的未来,孩子,你们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希望,曾经那些想做而做不到的事,你们披荆斩棘去完成,而我们早已是落日余晖,生命进入倒计时,再也做不了什么了。”
“婆婆,曾几何时你们也是如朝阳般灿烂夺目,只是你们在苦难中渐渐失去光泽,你们拼尽全力的付出,才有我们现如今美好的生活。”徐之窈说道。
“前人披荆斩棘,为的就是子孙后代的福祉,当初这句话是霍参谋长跟我说的。4年前他第一次来到我家,也是在你坐的地方,他对我说我所承受的苦难,应该被后人所铭记。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到,原来我不是一个让人厌弃的慰安妇,我并不肮脏,我是个英雄。”月婆婆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霍参谋长是位铁骨铮铮的汉子,曾经为了保护老乡的孩子,自己宁愿挨枪子,因此救了好几个孩子,因为这件事,他是我们这儿的英雄。这边的人们没有多少文化,也没读过什么书,可是一直都知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后来他和他的部队一直驻扎在这玉山里,和当地的老百姓有着深厚的感情。”
“他确实很优秀,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徐之窈笑了出来,她的二叔,她爱的男人值得被所有人爱戴。
“玉山地处边境,一直以来毒贩和边境反动武装猖獗,经常来我们的村子骚扰,让我们苦不堪言,自从霍参谋长和他的部队驻扎在这儿之后,他们再也不敢来了,我们过了几年安生的日子。我们都很感激他对我们的帮助,我们村子里的青壮年男人们就自发组织了一支巡逻队,协助霍参谋长的部队放哨,村里的女人们为部队的士兵们洗衣做饭,在霍参谋长的帮助下这儿有了第一所小学,让村里的孩子们都去上学。他说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上一辈人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要么困在深山里,要么去贩毒运毒,最后丢了性命,如果孩子们有了文化,可以走出大山,去大山外面找一个正经的工作,过安稳的生活。”月婆婆笑了出来:“他还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让我走出去看看。”
徐之窈粲然一笑:“是啊!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
月婆婆的脸上渐渐浮上了哀伤的神色:“后来,一个毒贩联合了境外的势力攻上了玉山,和霍参谋长的部队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结果寡不敌众,霍参谋长的部队损伤惨重,等增援赶来的时候,整个部队就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小李,一个是霍参谋长。这场战役之后的第二个月,霍参谋长带着小李离开了玉山,回到了京都。”
徐之窈才知道原来她的二叔在回京都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他的部队,他的士兵们,都没了......她强忍住悲伤,挽着月婆婆的手坐定:“您坐下说吧。”她 替婆婆倒了一杯茶。
月婆婆拍了拍小姑娘的手,嘴角带着笑容:“在他们离开之后,我们一直都保持着电话联系,所以后来我知道他回京都之后升职了,当了参谋长,小李当了他的警卫员等等。一个星期前,他联系我说要带着个特别的人过来这边住几天,我问他是什么特别的人,他对我说是他的未婚妻,说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她摸了摸小姑娘的秀发:“自从接到他的电话之后,我就一直都很期待见到你,到底是一个怎样可爱的小姑娘,值得他这么地深爱,要知道在玉山的时候,有多少年轻的姑娘前仆后继他都没有动心,今天见到你,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会爱上你了。”
徐之窈有些羞涩:“我并没有您所说的那样好,反而我有些叛逆和任性。”
“你很好,你要相信你值得被爱,值得被霍参谋长这样优秀的男人爱着。”月婆婆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边有很多人想见你,怕你会尴尬,所以就没来这儿,如果你不想见他们,你可以不去。”
徐之窈莞尔一笑:“我想见他们,因为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
在月婆婆的介绍下,徐之窈才知道这座在玉山上的村子叫岩溪村,有着丰富的玉矿资源,主要盛产青玉,这也让那些不法分子觊觎,所以经常过来侵扰。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座略有些庄严的院子,听月婆婆说这是他们岩溪村的公社,村里一旦有大事发生就会在这儿举行集会,由村里的长老们共同商议。
刚进院子,就看到了满院子的人都直直地盯着她,男女老幼都有,这让徐之窈很震撼,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月婆婆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孩子,他们都是好人,他们都喜欢你,只是他们不知道怎么表达这份喜欢,你要教他们如何表达喜欢。”
徐之窈笑着点了点头,这时,一个年迈地老人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他拄着拐杖,充满沧桑地脸上有着深深的沟壑:“是窈窈小姐到了吗?老头子我眼睛看不清楚了,这两年更严重了,还请窈窈小姐不要见怪才是。”
在这张满是岁月的脸上,一双无神的眼睛似乎在向世人讲述这些艰难困苦的岁月......徐之窈有些动容,她主动握住老人家的手温柔地说道:“老爷爷,我是徐之窈,您叫我窈窈就行,在这儿没有什么千金小姐,我们都一样,都是平等的人。”
“孩子,我是岩溪村的族长,也是这个村子里年龄最大的人,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霍队长的未婚妻,我很幸运。”老族长有些激动。
月婆婆笑着打断道:“族长,不是霍队长了,人家升官了,现在我们要叫霍参谋长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升官了好,升官了好!”老族长高兴地合不拢嘴,就像是自家地孩子升官发财了一样:“双喜临门啊!今天都在这儿吃饭,我家的孩子升官了呢!”他颤颤巍巍地往回走,一旁的儿媳妇忙过去搀扶他,他一把推开:“今儿个是我家孩子升官了,我还要喝几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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