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叹息:“嘉儿,在我百年之后,霍家交给你如何?”
霍嘉廷看着父亲,嘴角微扬:“爸,我不敢跟您保证霍家在我手里会如何辉煌,因为未来的变化谁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有我在一天,霍家就不会没落。”
霍老爷子笑了出来,这个儿子确实是优秀的,如果换做是自己的长子,怕是做不出这样的承诺,那么霍家势必要没落了。他可以无憾了,到时候长眠于地下,也有脸去见霍家的列祖列宗了:“等过段时间,我会和你大哥大嫂谈一谈,按着你大哥的脾气,他会同意搬出去住的。”
“您是说分家吗?”霍嘉廷眉头微觑:“您还健在,现在就分家是不是有点早了,传出去也不太好听。”
“明年外交部有一个参赞的名额,去的国家正好是英国,阿珣在那边读书,阿瑶就在那边给她找个学校,办个转学就行了,你大哥一家去那边正好一家团聚。”霍老爷子继续说道:“我会找一下关系,让你大哥顶了这差事。”
“爸,这件事您还是和大哥谈谈吧,如果他不愿意,我无所谓,反正我在鎏园住的也习惯了,也不想再折腾。”霍嘉廷说道。
“未来霍家的家主必须要住在老宅,这是我的底线和原则,也是霍家历代祖宗的原则。”霍老爷子不认同:“再说了,将来你要迎娶窈窈,怎么能在鎏园这样寒酸的地方呢?这不是让徐家看笑话嘛!我霍家的主母是要进宗祠拜过列祖列宗的,鎏园里可没有我霍家的祖宗。”
“爸,我和平洲约好了,这事我们以后再说吧!”霍嘉廷看了眼手表说道。
“我们一起去,有些话我想和平洲谈谈。”霍老爷子起身:“我以霍家现任家主的身份去和他谈你的婚事,这是必要的尊重。”
“谢谢您,是我这个儿子给您惹麻烦了。”霍嘉廷扶着自家父亲说道。
“娶媳妇这样的大事我这爹总得出面去张罗,否则人家要说我们霍家不懂礼数了。”霍老爷子宠溺一笑。
徐家大宅,白婉的书房内,徐平洲和自家母亲正在谈话。
“母亲,您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徐平洲问道。
“嘉廷这孩子和你有约是吗?”白婉继续说道:“今儿个找你来倒是和霍家有关。”
“您是要和我谈窈窈和阿珣这孩子的婚事吗?如果是这件事,我想保留意见,我尊重窈窈的决定。”徐平洲说道。
“哦?你从哪里看出来窈窈不喜欢阿珣呢?”白婉饶有兴趣地问道。
“母亲,我们都年轻过,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和阿珣之间的相处,根本就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徐平洲深深叹息:“我老来的女,有了窈窈这个孩子,一向对她十分珍爱,我不想让我掌心的宝贝因为所谓的联姻而一生不幸。”
白婉笑了出来:“窈窈何其有幸能有你这么开明的父亲。”她继续说道:“如果我说窈窈喜欢的人是霍嘉廷,你会怎样?”
徐平洲有一时地怔愣,很快便恢复过来了:“您是说......”他没有再说下去。良好的教养让他不会口出恶语,只会再心中生闷气。
“此时此刻你一定很生气,我了解你的脾气,你不会骂人,如果换做寻常百姓家,或许老早就骂出祖宗十八代了。”白婉安慰道:“你今天难得休沐,我这个母亲还跟你说这样的事,只是我们可以试着去相信一次窈窈的选择,如何?”
徐平洲的内心已经翻江倒海,脸上却依旧平静,这是一个出色的政客必须拥有的能力。他开口道:“万一窈窈的选择是错误的呢?我们要看着她错下去?”
白婉看着自己的儿子,嘴角微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究竟谁去判定?是你还是我?还是我们都不是那个判定的人。”
“母亲,霍嘉廷值得您亲自来做说客吗?”徐平洲思绪万千:“我希望您是认真的在跟我谈这件事,毕竟这件事可是关乎窈窈一辈子的幸福。”
“霍家这些年日渐势微,长子霍靖庭才能一般,平庸的很,这辈子怕是不会再有什么上升的空间了,战北哥哥年纪大了,这些年一直想要培养自己的孙子阿珣接班。上次去霍家赴宴,阿珣这孩子的表现明显是对政治没什么兴趣,经过这件事,战北哥哥对未来继承人的事怕是要改变主意了。”白婉长叹一声。
“您是说嘉廷会成为霍家未来的继承人吗?”徐平洲说道。
“平洲,或许这些来我们都错了,我们执着于让阿烨继承你的荣耀,将徐家的未来托付于他一个人,让他这些年背负了这么多压力,连婚事都给耽误了。”白婉深深叹息:“从本质上来说,他或许连从政的想法都没有。”
“阿烨是徐家的长子嫡孙,这是他的使命,是他逃不脱的责任。”徐平洲继续说道:“他和沈家的婚事也是势在必行的。”
白婉淡淡一笑:“孩子,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初心呢?想当初你看不惯这黑暗的官场,致仕多年,冷眼看着这官场上上演的一幕幕,现在的你,作何感想呢?”
徐平洲怔住了,是的,现在的自己已经变成了当初他讨厌的人,他随即笑了出来:“母亲教训的是,是我心浮气躁了,忘了当初的初心,多谢母亲的指正。”
“你想明白了就好,放过阿烨,也给嘉廷一个机会,或许我们会收获不一样的结果。”白婉安慰着自己的儿子。
“过些日子,我准备把阿烨叫回家谈谈他的婚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总得给沈家一个交代。”徐平洲继续说道:“至于嘉廷,我要看看他的诚意,究竟我的窈窈在他心中占了多少份量。”
“我相信窈窈的眼光,也相信嘉廷这个孩子的诚意,不如我们拭目以待吧!”白婉自信一笑。
茗茶居,京都城内一个低调而又奢华的私人茶室,因着私密的环境,吸引了一堆权贵来这儿谈一些私事。
徐平洲和霍嘉廷父子相对而坐,徐平洲一脸严肃,足以见得他的内心是在翻江倒海,在得知了自己称兄道弟的人竟然是自己女儿的心上人后,这种又气又恨的心情,别人是无法理解的。霍嘉廷也看出了眼前人的愤怒,只是他不能退缩,不然这件事就前功尽弃了。
“平洲,真的很抱歉,是我没有教好自己的儿子,在这件事上,嘉廷已经接受了惩罚,他已经接受了霍家的家法,伤口也才刚好利索,如果你现在还是不满意,养不教父之过,我愿意代替他承受你的怒火。”霍老爷子一脸诚恳。
“霍叔,这件事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不会迁怒于你,只是有些人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徐平洲看着霍嘉廷,冷冷开口道:“没错,是我让你照顾我的窈窈,可是你的照顾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你是看着窈窈长大的,怎么会生出这样羞耻的念头呢?”
霍嘉廷长叹一声:“对不起,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更不会原谅我,但是我对窈窈的心是不会改变的,只要你同意将窈窈嫁给我,我会用行动证明你没选错人,窈窈也没嫁错人。”
“平洲,你还信不过我吗?只要有我在,嘉廷这小子就不敢对不起窈窈,霍家会是窈窈最好的归宿。”霍老爷子微有些伤感:“以后等我百年之后,嘉廷会成为霍家新的家主,一切都会变得更好,我这个老头子一只脚都进棺材的人了,请再相信我一次,我以霍家现任家主的身份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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