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了,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开化极了,说得对吗?”
一路上,都是他说得多。而我一个刚出社会的黄毛丫头,一点介心没有也是傻的,太过于不相信他而又坐上他的车也是自找苦吃。而我想回家心切,如果真的上了贼船也是太大胆的冒险了。一路上,总算是平安到家。
七月二十五日
感觉到自己实在太孤独了,除了日记,我还有什么朋友不朋友呢?孤独感从我来到五山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感觉,直到现在就越发的强烈了。这种孤独感是需要找到谈心的朋友,去哪儿找呢?
深夜十二点半,姐他们打完扑克牌回来,我并没生气,而是故意大声说:“姐,睡觉了。”她在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我也故意把门用力一关。她把门一锁,走了。她就是生气了,生气我和小白在咕嘟背后说他们打牌到生更半夜,影响别人睡觉。小白也不满他们天天夜里打牌打到半夜。
姐姐锁门并不使我气愤,气愤的是她讽刺我:“飞得起,最行的不是那张嘴,当作家呀,当大作家呀。”虽说是斗嘴,可还是刺伤了我。因为她是我最信任最理解我的人。我也没有把自己的梦想和爱好告诉过谁,只告诉过三姐,还希望她的理解和支持,现在反而听到的是冷言冷语。这毕竟只是我的爱好而己,管她讽刺也罢。
找不到倾诉的朋友,有开心不能分享,有烦恼不能分担,心里仍然感到孤独,孤独。
我本就是爱说爱笑的女孩,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和姐姐倾诉,可是前几天华华进来玩后,她爱搭不理我,也不知道她听了我说话没有?晚上睡在床上也不再说笑了,是多了华华在一起睡觉吗?这样的生活是多么的压抑和不快乐。
我孤独,加倍的孤独。
一九八六年八月十日星期日
十天都不曾写日记了,是因为心境不佳吧?也是的,只要一和父亲相处不来,心情就会不好,不是觉得委屈,就是觉得没多大意思。一碰上自己不顺意的事,受了爸爸的气,就拿姐姐来出气。我是太自私了,自己受了爸的窝襄气,拿姐来做“出气筒”,自己心情不好,为什么拿人家来发泄呢?
前几天闹出一件烦心事,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父亲又一次审问我,我也委屈得哭了。烦得也没心情写日记了。我说以后工作独立了就不回家了。还有工作,也不知怎么安排分配到哪个部门上班?担心自己不能搞好工作。
昨天早上,爸买了一条鱼,他把鱼放在秤盘上准备称有多重。生猛的草鱼从秤上跳下,我“哎呀”一声,无意中发出的声音,叫爸听来都是那么刺耳,眼睛一鼓说:“哎什么鬼它会吃你吗?”再等他捉住那条鱼,竟拿着鱼冲着我的嘴说:“它是不是鬼?会吃了你。”这一举动简直是在欺辱人。我忍无可忍,懊恼极了。虽是这样,也觉根本不值得我流泪。
同学呢?书凤七月初考完毕业试也该来信了可是没有来信。丽梅几次回去去她家都没见到她,第一次说她回家乡了,第二次说去韶关了。反正也四个月没见过面了。艳芬写信说来玩,说了两次也没来。信里也没写什么,没趣。
八月十四日星期四晴转雨
我打算回家住二十天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事情很不幸,广州的姑妈来信告诉父亲跌断了右手。爸爸准备二十日后下去广州。我休息二十天将会变成两三天。下午,姐姐出去乐昌明天就即刻下去广州。
我又和爸爸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一个人借了我们的吸油管,把猪油弄到一地都是。爸爸知道真实原因后,简直要气炸肺了,恨不能把我一口吃掉似的指着我狠骂一顿。我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眼泪由不得自己竟顺着脸颊流下来。这并不是我的错呀。借东西给别人,别人不小心弄成这样难道也是我的过错吗?回到房里,我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这哭声,再也不是隐忍的。和爸的相处是多么艰难,整天不说不笑的多郁闷。看到三姐和华华出去乐昌后,我心里是多么孤独和抑郁寡欢。
不过这样痛快的哭一场,心里好受多了。
八月二十一日
下午,爸爸从乐昌进来了,他给我们带来了特大好消息,用颤抖的声音说:“二姐生了个,生了个儿子。”我和三姐也激动不己,按奈不住跳呀笑的还拍起手掌来,真有几分傻样子。
世俗对生男生女为什么存那么大的偏爱呢?到现在我也不能弄懂。主要就是姓氏问题?二姐帮爸爸实现了“儿子梦”,难怪激动得说话也语无伦次了。
八月二十九日星期五
我真的报名顶替艳芬去乐昌工会读夜校了。
我一直都很幻想自己还是学生时代还可以挎着书包去上学。现在实现了幻想的事,回到家里心情还很激动。
第二天三姐从五山回来了,她讲了许多“头头是道”的话,我也不愿听。只要她说一句不去读也就罢了。最后我告诉芬我不去了,还为自己的环境所限而不能去读夜校哭了一会儿。
不过觉得这两天晚上还是新鲜有趣的。
匆匆吃过晚饭,急忙骑上自行车和艳芬一起向工会踩去。上街的人很多,也是那么匆忙。转入秋天的气候,晚风吹来,没有白天的燠热。经过树木繁多的路上,急急冲下坡,凉风吹来舒服极了。要不是赶时间,我一定缓缓而去,让风吹来带给我快乐的享受。
车子整齐有序的停放在工会门口。我们快步上五楼。上楼的人很多,女孩子手拉着手披着长发,穿着素雅的花格子裙显得矜持。手里拿着笔和一本书轻松愉快地说着笑着上楼。上了五楼课室门没开,人人都站在教室门口,男孩子们吸着烟,烟雾从嘴里慢慢吐出,一缕一缕。
第二节课芬没有上,我和她在课室对面的晒楼里。从楼上俯视下面,行人稀少,晚风吹来觉得有了一丝凉意。这时走来三五个男的跟芬说:“艳芬,你的老同学在下面等你。”“走呀,我们去饮冰吧。”艳芬也顶回他。他说我们女孩子说话不要那么不斯文。
我说你们男孩这么斯文为什么又要抽烟?
“在社会上抽烟有什么不好?”听他那口气有点想撩我,我手里拿本书,他说我象个孔夫子,我本想以唇相讥的,一时也找不到话茬了。好讨厌,跟这些人不该多说,可有时又不肯认输。他们的嘴也不贫,如真磨嘴皮也不信讲不过他们。芬说他们的嘴象鸡屁股,我也忍不住笑了。我们走了,他们也跟来好象纠缠不清的说你走你的路谁不能走呢?
九月一日星期一
晚上,我告诉艳芬我不去读了,要她再找代替的人,她说找不到了只能去退款。她叫她男友帮忙可他不睬她了,只回头看了她一下就走了。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是嫌芬和同厂的人说话时被动了,还是昨晚我们被纠缠的事他知道了?或是那些人走后还留下一个芬的小学同学说去走走聊聊。
回去在她家的厂门口逗留了很久。芬见男友不睬自己,委屈得竟哭鼻子了。我觉得她还是那么天真可笑:“哎,哭什么呢,他不睬你,你也别睬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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