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生》
第23节

作者: 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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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日本超市的时候,次序没有李丽萨想象的那么坏。没有什么人流聚集,没有什么人围在一起看热闹。四周井然有序。行人如常一样行走,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丽萨抵达日本超市的门口,发现那里拉起了黄线,写着“禁止入内”的字样,还有几个丨警丨察守在那里。在黄线里面,地上,用白色的粉笔画着三个人形。李丽萨估计那大概就是遇害者遇害的地点。
  那几个丨警丨察全副武装,身上带着枪。那是李丽萨第一次亲眼看到真枪。

  李丽萨在黄线边徘徊,勾着头往黄线里面看。有个附近的丨警丨察看到她了,向她走了过去。那是一个黑人丨警丨察,身材高大。
  李丽萨很紧张。那个黑人丨警丨察走到她面前,对她露出微笑,显得很和蔼可亲。那个黑人丨警丨察很有礼貌的询问她:
  “你好,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李丽萨指了指黄线里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黑人丨警丨察并没有回答李丽萨的问题,而是指着黄线旁边的一个牌子说:“这里暂时不能入内。你看到这个牌子了吗?顺着这个牌子的指示,你可以到这家超市的另一个入口,可以从那里到超市。”
  顺着黑人丨警丨察的手指,李丽萨看到了那个牌子,写着:“绕道”。牌子上还有箭头指示往哪个方向走。
  李丽萨还是指了指黄线里面,再次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李丽萨的英文太差,那个黑人丨警丨察没能理解。还是那个黑人丨警丨察压根不想回答。或者是那个黑人丨警丨察认为李丽萨无法理解他的英文。
  总之,这次黑人丨警丨察掏出了纸和笔,非常详细的边说边画了路线图给李丽萨。完了,还把那张纸递给李丽萨。
  李丽萨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于是接过那张纸,开始往日本超市的另一个入口走去。
  那个黑人丨警丨察看李丽萨离开了,回归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李丽萨进入那家日本超市。里面人不是太多,都有序而安静的在挑选商品。李丽萨来到蔬菜区,买了点新鲜蔬菜。

  结完帐,李丽萨提着买的东西,又路过那个黄线围起来的入口。远远的,李丽萨看到有新闻记者来到现场,还有采访车。
  回到家,李丽萨开始做晚饭。不一会,保罗醒了。两人边吃晚饭,边看电视。
  电视里放的都是新闻,全是英文。播报员说的很快,李丽萨不能完全明白播报员说什么,只能是看屏幕画面。没多久,李丽萨从电视里看到那家日本超市。
  保罗吃完最后一口饭,问李丽萨:“今天有没有去过那家日本超市?”
  李丽萨回答:“去过了。”
  保罗说:“希望没有吓到你。那家日本超市今天发生了枪杀。”
  李丽萨说:“知道。枪杀案发生后,我到那家店买蔬菜的。门口都围了黄线警戒。地上还用白色粉笔画了三个人形。”
  保罗说:“刚才新闻里说,那个凶手下午在日本超市门口大规模无目的的枪杀来回的行人。三个人当场死亡,二十多个人受伤,给送到医院。丨警丨察到来的时候,凶手已经开始离开,沿着高速公路在逃串。丨警丨察跟在后面追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高速公路上堵住凶手。后来凶手在自己的车里自杀了。”
  保罗接着说:“我们住的这个地方是整个城市治安最差的。每个星期都会发生一些事情。凶杀案时有发生。你以后自己一个人出门要小心点,尤其是晚上。你是亚洲女人,是最容易被袭击的对象。希望这些不会吓着你。”

  李丽萨问:“你为什么选在这里住?”
  保罗说:“刚开始签订合同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里的治安最差。我看房的时候,感觉这里还不错。我当时还纳闷呢,这么好的地段,这么便宜的房租,却没有多少人愿意租这里。我以为我捡了个大便宜。
  后来有几个晚上我遇到点危险。之后我和楼下几个商铺的店主交谈,还和丨警丨察交谈,才知道这里原来是治安最差的地方。连丨警丨察都不敢晚上单独到这里来。那些楼下的商铺,到晚上就都没有人了。这栋公寓没有窗户,也是防止外面发生枪战的话,子丨弹丨会误飞入公寓里。你从街边看到的这栋公寓的窗户,都只是装饰而已。
  每天晚上十点开始,到第二天早上三点,在这栋公寓的四角,还有周围街区的拐角,都会站着一两个人。那些人是卖丨毒丨品的。都是属于黑帮成员。丨警丨察们都知道,但是都不去管。你如果晚上路过的时候,当没有看见他们,不要故意看他们。那些人疑心很重。如果看你注意到他们,会杀了你的。那些人身上都有枪。
  这里驻扎着好几个大的黑帮。不时会有帮会之间的火拼。你以后一个人上街,要小心点。看到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要绕着走。搞不好他们就在火拼,你如果被子丨弹丨误伤就不好了。”
  李丽萨听了后很无语。半晌,李丽萨问:“我们可以搬到其他地方吗?”
  保罗说:“不行。我已经签订了合同。如果违约的话,需要付违约金。而且其他地方租房的价格都比这里要贵的多。”
  李丽萨说:“就这个地方,你还要我把李拉拉带来?这里哪里是李拉拉可以住的地方?这么危险。”
  保罗说:“小心点就可以了。我住在这里六个月了,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而且我想念李拉拉,要求李拉拉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和我们现在住的环境没有太多的关联。我们住的这个社区,有不少夫妻带着孩子住这里。这里还是适合带小孩住的。”
  李丽萨说:“这里根本就不适合李拉拉住。李拉拉在南京我父母那里,比这里安全多了。这里连人身安全都不能保证。”

  保罗说:“我是李拉拉的父亲。我有一年半没有见到李拉拉了。当我离开李拉拉的时候,她才九个月。现在她已经两岁了。你能理解一个父亲想念女儿的心情吗?现在你过来了,却把李拉拉一个人丢在南京,不让我见她。你对我有多残忍吗?”
  李丽萨说:“我能理解你做为父亲的心情。你如果真的想念李拉拉,我们可以经常到南京探望李拉拉。这里的确不适合李拉拉居住。我们应该为李拉拉的未来打算。难道李拉拉跟我们住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就是对李拉拉的好?两岁的李拉拉需要的是安全的居住地和稳定的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危险的环境和混乱的生活。我不同意现在就把李拉拉带过来。至少我们应该换个安全的环境,我们双方都有工作,能够提供李拉拉比较好的经济生活,然后再把李拉拉带过来。”

  保罗开始指责李丽萨不考虑他的心情。而且对于李丽萨说的话,保罗非常不高兴。保罗告诉李丽萨:“这个社区非常的安全。有不少夫妻都带着孩子在这里生活。外面根本没有任何的危险。晚上不少母亲都带着孩子在外面散步。这里是美国。我在这里长大。你对这里什么都不懂,刚来才一天,就在指责我,说这里很危险。这里比你南京的故乡要安全很多。”
  李丽萨反驳,说:“我刚来第一天就在家门口的超市遇到枪杀案,还是那种没有目地的滥杀。你刚刚还跟我说过这里的治安是整个城市最危险的地方,连丨警丨察晚上都不敢单独过来。黑帮流行,火拼,和丨毒丨品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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