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白慕晗一个没忍住，吐出句国粹“什么东西？！”
　　沙发
　　上的人影受到惊吓，连忙起身，慌张之下打翻手机，掉在了地上。

　　“是、是我，白小姐。”岑小夏开口，“我是岑小夏。”
　　“啊……”
　　白慕晗缓过神，向她走过去“你在这里做什么呢？现在几点了，怎么都不睡觉？”
　　话语间，她十分自然地俯身去捡手机。
　　岑小夏慌张阻拦，却已经来不及。
　　屏幕中的聊天记录清晰地映入白慕晗眼帘。
　　那是和莫凌霄的对话框，框内写着一句话，还没有发送出去
　　「莫总，我在奚小姐房间看到一个东西，可能是你想要的。」
　　白慕晗眼眸一点点冷却，仅存的醉意消散不见。
　　骤然冷下来的空气中，她极冷静地开口“这是什么？”
　　岑小夏绞着手指，轻轻咬住唇瓣低下头。
　　“说！”

　　白慕晗语气骤然加重“他要你找什么？你接近阿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
　　“没有！”岑小夏急促反驳，眼眸微微发红，“我和奚小姐认识，完全是巧合和偶然，没有任何目的性。”
　　“那现在呢？”白慕晗逼问，“你现在是怀着什么目的，和阿筠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或者是，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有目的的？”
　　“我……我……”

　　岑小夏说不出话来，嗓音愈发颤抖。
　　这时，又一道脚步声从后面传来，奚筠揉着眼，迷迷糊糊看向站在客厅里的两人，惺忪道“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不去睡觉吗？”
　　空气愈发冷凝，岑小夏眼眸里浮现出慌张和恳求，不住向白慕晗摇头。
　　白慕晗眸光冰冷，盯着岑小夏楚楚可怜的眼，却没什么波澜。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对奚筠道“你过来看看吧。”
　　客厅内气氛冷凝，奚筠瞌睡渐渐散去，意识到了不对劲。

　　目光在二人脸上逡巡一瞬，她缓慢过去，从白慕晗手中接过手机。
　　聊天框内尚未发出的消息，让奚筠瞳孔微微一缩。
　　她抬眸看向岑小夏，后者因羞愧而低低垂着头，不敢望向奚筠。
　　“你看到了什么？”奚筠平静问。
　　岑小夏指尖微微缩紧，悄悄抬眸，迅速看一眼奚筠，又低垂下去。
　　“是你的抽屉……”她轻声道，“我去取解酒药的时候，开错了，看到了你下面抽屉放着的……”
　　“好了，你别说了。”
　　奚筠将她打断，已经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她按着手机，一点点将字给删掉，再把手机还给岑小夏。
　　“是我的错。”
　　黑暗里，奚筠神情模糊，语气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我不该毫无戒心地把你给放进去。”
　　岑小夏心头一紧，忽然很难受。
　　她知道，她失去了一个信任她的好朋友。
　　“岑小姐，我们毕竟不算是很熟。”奚筠冷淡道，“这不怪我，但我希望我们能好好谈谈。”
　　“你所看到的东西，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被人知道的，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和你做交易。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会尽量办到，只要你肯保密。”
　　她的话语很冷，是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
　　岑小夏愈发难受了。
　　“阿筠！”

　　白慕晗急切开口“她既然敢悄悄出卖你的消息，后面也不会遵守和你之间的约定。你这条件搭进去，有什么意义。”
　　“刚刚这条消息不是没有发出去吗？”奚筠面容冷静，眼眸里却始终没恢复暖色，“说明她也在忍受着内心良心的煎熬。我不知道莫凌霄许诺了你什么条件，也不知道他要你做什么，但隐瞒这一件事，我想应该不会影响你和他之间的关系。”
　　在不影响关系的情况下，又能得到奚筠这边的好处，还能让岑小夏自己的良心好过些，从利益角度而言，岑小夏没什么道理拒绝。
　　白慕晗冷着脸，哼一声，催促道“给你选择机会了，你说话啊。”
　　岑小夏眼眸红红的。

　　她跌坐在沙发上，哽咽道“在知道我和奚小姐住在一起后，莫总就一直询问些和奚小姐相关的事情，我能察觉到不对劲，但他每次都有自己的理由，我不想怀疑他。”
　　“前两天，他告诉我，他偶然发现奚小姐身份不简单，可能有所隐藏的东西，要我留意些……”
　　而今天，她就发现了那两个小红本。
　　她没敢看那究竟是和谁的结婚本子，因为一旦她看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透露给莫凌霄。
　　“我们没兴趣听你讲这些。”白慕晗冷冰冰地打断，“大半夜的，大家都需要睡觉，你痛快地给一个答案，我们也能早点回去休息。”
　　岑小夏仰头望向奚筠。
　　月光在地面拉出一条光线，奚筠正站在其中，将她衬得格外冷清。
　　“……我不会再说这件事了。”

　　岑小夏复又低下头“我会尽快找房子，搬出公寓。在这之前，希望奚小姐可以让我再住几天。”
　　奚筠没什么表情“你的条件呢？”
　　“没有条件。”岑小夏眼眸里闪动着酸涩，“你帮了我很多，已经足够了。”
　　“那就这样吧。”

　　奚筠没再说什么，拉着白慕晗回到房间。
　　关上门，她脸上冰冷的伪装渐渐破碎，流露出一点伤心和失落。
　　“别为这种人难过。”
　　白慕晗皱皱眉“她不值得。”
　　奚筠轻轻“嗯”一声，没说什么。

　　她在床头坐下来，打开手机，现在是凌晨三点。
　　大多数人深度睡眠的时间，她们却刚刚经历一场对峙。
　　白慕晗走到另一侧坐下，同样点开手机。
　　注意到有许多新消息，只是她晚上喝多了，没有留意。
　　点开看清楚后，一阵唏嘘，直接将手机丢给奚筠。
　　“看看吧，之前在酒吧，你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那天，奚筠要白慕晗找私家侦探调查岑小夏，着重调查她和莫凌霄间的关系，已经有了结果。
　　岑小夏和莫凌霄接触，是在半年前，比和奚筠认识得要早许多。
　　仔细想想，此前奚筠去餐厅还西装时，确实曾听陈晓明说岑小夏上过一个有钱人家的车。
　　应该是莫凌霄吧。

　　当时奚筠没有在意，以为是岑小夏送客人出门，被人给误会。
　　“莫凌霄帮她联系了留学院校，这半年期间多多少少帮过她几次。”白慕晗凑过来，“这段时间他们两人有频繁接触，时间还很固定……啧，这不是早有蓄谋吗。”
　　早有蓄谋倒未必。
　　奚筠记得刚认识岑小夏时，岑小夏的眼神。
　　她相信这是一个好姑娘。
　　但有些人在爱情面前，确实是不理智的。

　　何况莫凌霄条件这样好。
　　奚筠不想再看下去，正要将手机还给白慕晗时，目光却落在最后的“兰湘婷”三个字上，手不禁一顿。
　　白慕晗也注意到了“这位兰家小姐真是手眼通天，还能指使鼎盛员工霸凌岑小夏呢。”
　　奚筠皱皱眉“她为什么要和岑小夏过不去。”
　　“说得也是哈。”白慕晗同样不解，“她们见过吗？得罪过？”
　　“见过，之前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