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柠觑一眼纪岱屿,心说人这是讨厌纪岱屿而已。
纪岱屿没什么特别情绪,淡淡道“走吧,去吃饭。”
临江餐厅。
纪岱屿慢条斯理用着午饭,眉眼淡漠,一言不发,全然没有和兰湘婷交流的意思。
“岱屿……”
兰湘婷咬咬叉子,小心翼翼道“我能和你说话吗?”
“随意。”纪岱屿淡淡道。
兰湘婷抿一下嘴角,扭捏片刻后,才可怜巴巴地问“岱屿,我是不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自从我醒来后,你好像就一直对我很冷淡。”
“你昏迷了两年。”纪岱屿冷淡提醒。
“我知道,两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兰湘婷垂下头,眉眼间都是失落,“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岱屿,你不会变心的,对吗?”
她抬起眼眸,清澈眸底里浮现出水雾“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岱屿,你和我最艰难的日子,是彼此陪伴着度过的,你给我写的信,我还都留着……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纪岱屿深邃眼眸浮现出一缕波动“那些信,你都留着?”
“对呀。”兰湘婷柔柔道,“那都是你写给我的,我怎么可能会丢掉,那是我要留一辈子的。”
“正好。”纪岱屿颔首,“我最近翻出不少你我往来的书信,想要重新回顾一遍。你把信带出来吧,一起看看。”
兰湘婷眼眸里迅速闪过慌色。
她勉强笑笑,道“信件被我藏起来了,翻出来可能需要时间……”
“没关系,我可以等。”纪岱屿道,“三天时间,够吗?”
兰湘婷张张嘴,不敢应。
她根本没有信件。
“其、其实……”她低垂下脑袋,小声道,“其实信件都没有了,可能是我昏睡的这两年里,被、被哥哥他们当成什么旧书籍、旧稿纸给扔了。”
“对不起岱屿,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会觉得是我不珍惜……”
她红着眼眶看纪岱屿,伤心又失落“知道信件被丢掉后,我就一直很难过,那是我们最珍贵的回忆,如果没有出车祸,现在我一定还保护得好好的……”
兰湘婷低低啜泣,柔柔弱弱的脸庞看起来愈发楚楚可怜。
一块手帕递到了她面前,对面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别难过了,没了就没了。”
兰湘婷哭声一凝,还没
来得及感动,就听纪岱屿继续道“如果你一定要弥补,我们从现在开始可以恢复书信来往,继续攒信件。”
“……嗯?”兰湘婷泪眼婆娑地看他,眼眸里浮现出错愕。
“每两天一封信,有困难吗?”纪岱屿问。
“为、为什么要写信,我们发消息不好吗?”兰湘婷捏着手帕,勉强笑笑,“现在都是这种社会了。”
“这因如此,书信才更珍贵。”纪岱屿平静道,“你当初和我写信联系,难道不是这样想的?”
“当、当然也是这样想的。”
“既然如此,两天一封信,就从现在开始。”
纪岱屿话语不疾不徐,却透出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甚至补上一句“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份回忆没有延续的必要,也可以拒绝。我们早已经分手,你想要选择遗忘,我能理解。”
兰湘婷所有拒绝的话语都卡在喉间。
若她拒绝,就代表着让一切都过去,和纪岱屿再无可能。
想到她之前苦练字迹,已经有七八分像,就咬咬牙“好,就两天一封。”
纪岱屿薄唇几不可查地一翘,缓慢站起身来“我该回公司了。”
兰湘婷心绪混乱,没有去拦他。
她匆匆跑回家里,将此前偷来的三封信给找出来,着急忙慌地模仿。
两年的荒废和弃笔,让她字迹格外丑陋,别说是像了,连看都没法看。
她气得扔下笔,苦思良久后,决定找一个和这三封信字迹相像的代写。
只要有钱,没什么办不到。
两天后,兰湘婷的第一封信送到了纪岱屿手中。
他一目十行地扫过后,就烦躁地丢在了桌上。
字迹很像,但他确定不是海鸥的字,字里行间所透露出的肉麻情话和事无巨细的日常交代,更不是海鸥的风格。
纪岱屿骨节分明的手支着额角,掌心投下的暗影覆在眉眼间,更显他面容阴沉和冷邃。
既然兰湘婷不是海鸥,那海鸥……究竟是谁?
“……纪总。”
关宴垂眸看着手机内容,谨慎道“这封信,不是兰湘婷亲笔写的,是她找的……呃,代写。”
纪岱屿淡淡“嗯”一声。
无论是代写也好,别的也罢,总归不会是海鸥。
“之前调查的三件事,都有结果了吗?”
“岑小夏的事,我们已经追查到她出生的村庄了,只是稳婆搬家,还要找……”
关宴很是无奈。
偏僻村落本就难找,村子里的人各种搬走,更是加大了他的工作量。
“至于奚小姐……”
关宴顿一顿,将手中一直拿着的文件放在纪岱屿面前“您亲自看看吧,她的父亲在几年前犯事,入狱了,案情挺复杂的。”
“而且在两年前,她的父亲在狱中去世了。”
纪岱屿峰眉一蹙,心里忽然闪过微妙之感。
捏着文件一角,他摩挲良久,却始终没有翻看。
关宴静静等待,忽然听他冷不丁问“最后一件事呢?”
最后一件事,是他在几天前让关宴查的。
查的是奚筠“男朋友”,纪岱屿知道是白慕晗后,并没有阻挠关宴。
关宴笑笑道“白小姐倒没什么好查的,不过内娱一直好奇着的她的身世,我倒是查到了。她是白氏医药企业的千金,在家里一直挺受宠的。”
白氏,医药?
纪岱屿眉眼微动,忽然想到此前纪老太太告诉他,他的妻子就是医药企业的千金。
是巧合吗?
仔细想想,白慕晗是两年前出国,至今他也是两年整没见过自己的妻子。
他揉一下眉心,只觉一切关系都混乱得很。
“出去吧。”
纪岱屿淡淡道“岑小夏的事情,尽快查清楚。”
听着办公室门被关宴带上,纪岱屿垂眼看着放在桌前的文件,将其翻开。
“阿嚏!”
奚筠重重打了一个喷嚏,脊背攀爬上冷意。
总有不太好的预感。
“奚助,加件衣服吧。”身边小女生提醒,“我们办公室的空调确实挺冷的。”
奚筠应一声,正要穿外套,手机就忽然震动。
她随手接起“您好。”
“奚小姐吗,这里是市医院。”护士温柔又急切的声音传出,“您母亲忽然疾病发作,需要尽快手术,您能现在过来签字吗?”
奚筠面色一白,忙道“我马上过去。”
她捞起衣服,匆匆对身边小助理道“我要去一趟医院,麻烦你帮我请一个假,谢谢!”
她紧赶慢赶地到达医院,在手术协议上签了字。
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灯光,奚筠近乎虚脱地靠在墙壁上,脑海中回荡着医生的话
“您母亲情况很糟糕,如果您有条件,可以请专家组来看看。现在这情况已经没办法再继续目前的治疗方案了。”
她疲惫地闭闭眼,只觉脑海里一片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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