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载你!”
“王巫大人!抓紧我!”
“莫非你就是……日落西方……”
惊魂未定之际,深谷里猛然飞出一只奇异巨兽,飞至半空,陆载和白华不幸挂在巨兽的羽毛上;巨兽仰天长啸一声,又急速落入深谷,陆载重重落在了地上。他急得马上爬起,眼睁睁看着白华被带入深谷。巨兽落下后,谷口刮起一阵飓风,周边的花草木石全被刮起来,卷起如舞,并全都堆在这个谷口上,一下子堆得严严实实。
陆载一下子怔住了:白华没了?
在往后很长一段日子里,陆载会无尽后悔这一次没抓紧白华,此刻的他完全无法想象白华这次遇险,将为他们带来多么大的痛苦。
也无暇想象。他还没来得及缓过神,辛鹄猛地冲过来,一把抓住二善。陆载和枭正想夺回,嬴覆又一掌向二人击去。所有巫觋和军兵马上团团围住陆载和枭。
嬴覆朗声道,“陆载一家包庇逃犯白华,并协助其逃跑,大家都亲眼看到了。就连卦台山来抓捕白华的各位大人,也都可以作证。”
枭和卦台山官巫一时语塞。
嬴覆捏着二善的脸,盯着陆载,冷笑说道,“陆二善已经被捕,陆一善还不乖乖就擒!”
陆载先是望了一眼马蹄湖,白华消失的方向;然后再看着二善。
嬴覆两根手指有力地捏着二善,指骨突出,几乎要将一张脸捏出血来。
“放开她!”陆载两手反执于身后,大步走了过去。
嬴覆得意地向后挥一挥袖,辛鹄和七十二巫贤旋即撤离。
枭看着陆载和二善被押走,心头愤愤然。
但让他万般奇怪的是,陆载的手臂再也没有流血,更没有血痕,甚至看不出来受伤了。
陇西郡方相寺,巫牢。
和所有地牢差不多,巫牢也是昏暗颓败。唯一不同的是,巫牢是石牢,非铁牢。
而且这石牢也不普通,是用一种叫冰火石的灵石打造而成。巫力通五行,单纯的铁牢可关不住巫觋,而冰火石可以吸附巫力,让巫觋无法施术,可谓巫觋的克星。
巫牢一般用来关押恶巫。但这一回有点例外:一个凡人——陆二善被关押在这里。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以巫觋身份对待,受这巫觋独有之困。
把二善关在巫牢,是嬴覆的主意,陇西方相寺寺主方丘隅本不同意,毕竟这不合规矩。但昊京方相寺执事地位高于地方郡方相寺寺主,后者也不能不接受。再者,嬴覆以不菲的价钱“拜托”了方丘隅,言下之意,借方丘隅的宝地一用。除了用金钱贿赂,嬴覆还让辛鹄“提点”了一下方丘隅:
“嬴大人贵为昊京方相寺,还极有可能是未来大国师,意欲提携一些对大人真正忠心耿耿之人。苍梧已经老了,陇州方相寺寺主一位,很快就会有新人接替。”
听罢,方丘隅内心一番涌动,自然对嬴覆唯命是从。
此时此刻,嬴覆正和二善处于同一牢狱内,饶有兴味地,出神地看着她。
身材婀娜,麦色皮肤,全被包裹在朴实的袍子下,犹显出独特的姿色。没想到陆载在这个世界的妹妹,竟是如此富有生命力。
嬴覆眼中的“生命力”,绝不是生物活着那么简单。他自己身上的生命力,务必永远激昂,永远沸腾,永不熄灭,永不颓败。
眼前的她,亦是如此。她身后有股力量,支撑着她一息不停往前进。
嬴覆深知道这股力量,这是最令人振奋的力量——仇恨!
此刻她正昏迷着——噢不,从押进巫牢那一刻起,她就从没沉睡过。
有意思的是,嬴覆已经观察她整整一个时辰,她一目未睁,一动未动。
甚至连气息都未曾紊乱。
嬴覆慢慢靠近她,贴近她的脸,鼻头就要碰到鼻头。
突然之间,二善猛地睁开眼睛,一手飞快抬起,一块碎瓷片刺向嬴覆!
嬴覆不屑一笑,就是在这一笑之前,他早已抓住二善的手,并且脸继续靠近。
他咬了一下二善的双唇,二善气得满脸通红,对嬴覆吐出唾沫,嬴覆轻松躲避过去。
“你一直在等我靠近,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是你太高看自己,还是太低看我?”
“我没有高看自己,也没有低看你。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杀了你!”
看着二善那倔强的样子,嬴覆再感意外。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自作聪明。好一个陆二善,真是越发有意思了。
“你想杀我?我们素未谋面,为何?”
“你就是昨晚那个不速之客,今天还把我和哥抓来,白华生死未卜,全都因为你!”
“白华乃朝廷命犯,你们庇护窝藏,我还抓不得了?”
“那你可真有意思。昨晚明明可以抓人却不抓,今天白华大人从西艮山走到马蹄湖,你们的人一路跟着,一路也不抓,你真的是奉命行事?怕你是有别的阴谋!”
嬴覆又是一怔,紧接着拍手大笑起来,“有意思!果然是身负血海深仇之人!”
二善一听也是一怔,“你什么意思?什么血海深仇?”
嬴覆一把抓起二善的左手,其手背上赫然有一个深深的疤痕,是一个“巫”字。
二善甩开嬴覆的手,气急败坏道,“你对我一无所知!”
“十二年前,江南小村子鱼里全村被屠杀,据说是一恶巫所为。你和陆三善是幸存者吧?”
二善猛然大惊,他是怎么知道的!
“幸亏陆载收留了你们,从此成为了一家人。所以,你恨巫觋!”
“不错,我恨巫觋!”二善恶狠狠盯着嬴覆,“尤其是那些贸贸然闯进毁灭别人生活的恶巫!所以我更有理由杀你了!”
“如果我算是,那陆载算什么?”嬴覆冷笑道,“万一,陆载就是子鱼里屠村的凶手呢?”
二善又是一惊,突感毛骨悚然。
“不可能!你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哈哈哈我没有,我只是怀疑。你怀疑我,我不能怀疑他吗?再者,陆载知道你想寻仇吗?”
“······你想说什么?”
“你今年十六了吧?早已过了及笄之年,还在等什么?等陆载出山,替你复仇吗?”
“你可是生于江南,现在就甘于在大西北做一辈子的村姑?”
“既然有复仇之心,那就穷尽精力去实现它,否则你一生都不得安宁!”
嬴覆每一句话,都想针子一样,一点点扎在二善心上。
可她表面还冷笑道,“你究竟想说什么?我人生如何,与你何干!”
“确实与我无干,我只是替你谋划一下而已。你还没行动,那只能说明,你的仇恨还不够深!哪怕已然家破人亡!”
“你胡说!”
“那是不是因为你还有三善这个同胞弟弟!”
二善怔住了。
“如果有一天,你的弟弟,唯一的血亲也死于巫觋之下,那你还不报仇吗?!”
听罢,二善惊惶之际,眼睁睁看着嬴覆站起来,仿佛看到三善的未来。
“你,你要做什么!”
嬴覆冷笑一下,不回应。一走出牢房,辛鹄就出现在他面前。
“少主。”
“我一人去马蹄湖找白华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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