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说完,二房的人急了。
“我看你是不想认这个弟弟!”沈附用力甩了甩袖子,“你们母女怎么能如此自私?沈陶半辈子攒下的家产,好不容易有人继承,你们却要拦在外面,难道是想把这些家产据为己有?”
沈清云瞥了他一眼,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附大伯这话说的,什么叫据为己有?这原本就是我家的东西。还是说,附大伯眼馋,想要分一杯羹?啧啧,我倒是没想到,附大伯竟还有次心思啊!”
沈附被戳中了心事,顿时恼羞成怒,气得上前要打沈清云。
“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我替你爹教训教训你!”
沈清云的眸光一冷。
不等她动弹,一旁的白玉顿时大怒,屈指弹出了一颗石子。
沈附刚走出两步,脚下被石子一绊,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哎呦!”
他惨叫连连,二房的人大惊,手忙脚乱地去扶他。
沈附嘴被石子磕到,满口是血,门牙也被摔掉了两颗。
沈清云心里舒爽极了。
沈附被儿孙们搀扶起来,又惊又怒。
他吐掉嘴里的血,张口就骂,只是失了门牙,说话漏风,显得格外滑稽。
这时候的他哪还有什么二房大老爷的气派?
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沈清云弹了弹衣袖,从容不迫地走向了四房太爷。
“太爷,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您难道还不了解我爹的性子?他断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就算他真有喜欢的女子,直接带回家收房就是了,何必安置在外头?”
四房太爷这会儿细细一想,也觉得事有蹊跷。
沈清云见他神情松动,接着又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贾三娘的来历身份不清不楚,我爹刚没的时候她没出现,偏偏现在才出现,就更蹊跷了。我家的家产,就算便宜了族人,也不能便宜了骗子。且此事若是闹大,以后随便什么人抱着个孩子来认亲怎么办?此风断不可涨。”
四房太爷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清云一眼。
“那依你看,该当如何?”
“我这儿有两个法子,第一个,把贾三娘和孩子看管起来,我已经叫人去查了,若能证实这孩子确实是我爹的,到时候再把她们放出来,我定会好生招待。”
她话刚说完,一旁的贾三娘人整个儿一抖,露出了楚楚可怜的表情。
“姑娘怎么如此对待我们母子?”
二房的沈清河也跟着嚷嚷“就是!无缘无故把人关起来,你把自己当什么了?当自己是县太爷啊?!滥用私刑,这可是触犯律法的!”
沈清云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沈清河一眼。
“呦!原来堂兄也知道不能滥用私刑啊?那当初你们还押着我娘,要将她浸猪笼?那时候怎么没想到此举不妥呢?”
她这话,让在场不少人都面露尴尬。
沈清河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那、那是因为我们被长房蒙骗了……”
沈清云收回目光。
“我不计较,不代表我不记得此事。”
“清云侄女这话说的,我们都已经知道错了。”
“就是就是,以后绝不会再犯。”
“十七姑你心胸宽广,大人有大量……”
沈清云神色淡然,像是没听到这些人的讨好之言。
她的目光来回逡巡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沈清河几人身上。
“既然这第一个法子你们不同意,那就直接选第二个,报官吧!”
话一出口,二房的人又嘀咕起来。
“这也要报官?这怎么说都是咱们家族内部的私事啊!”
沈清云挑了挑眉,没有理会那人,而是看向了四房太爷。
如今族里群龙无首,也只有四房太爷这个辈分最高的人,才会让族人听话。
四房太爷沉吟须臾后,点了点头。
“就按清云丫头说的办,报官。”
二房众人急了“太爷,您怎么什么都听她的?”
“她一个未及笄的小丫头懂什么?”
“就是就是,真当衙门是她沈清云开的啊?”
沈附歇了这一会儿,总算是能好好说话了。
“四叔,万万不可报官啊!若是报官了,此事就宣扬开去了,岂不是有损我沈家名声?”
四房太爷长长叹了口气。
“我们沈家的名声,早已被沈隆一家败光了。你们去外头听听、看看,看外人是如何说我们沈家的?”
沈清云嗤了一声。
“什么名声、面子,那都是靠自己挣来的。真以为瞒着捂着,外头就不知道了?附大伯你以为大家都跟你家儿子一样蠢呢?”
“你!”
二房众人朝她怒目而视,却不敢上前。
赵银苓也忍不住扯了扯沈清云的袖子,小声说“云儿,嘴上留德些。”
沈清云拍了拍她娘的手背,满脸都写着不在乎。
二房今日来得如此之快,加上他们总想着贾三娘说话,她很怀疑,贾三娘就是他们找来的!
就是不知,是整个二房都知道此事,还是只有一人知道,其他人都是被怂恿的呢?
无论哪一种情况,沈清云都不可能对二房有任何的怜悯。
想从她这里得到好脸?
做梦去吧!
“此事既已决定,就劳烦太爷叫人帮忙,把这母子二人送到衙门去。我娘因此事受了刺激,心绪不宁,后续的事,由我来负责。”
沈清云扶着赵银苓往家门走去。
原定好的回赵家的行程,也只能取消。
赵银苓倒是对此没什么意见,但还是担心沈清云会吃亏。
因此,思虑良久后,她叫人给娘家弟弟送了封信,解释了未能回去的原因。
而另一边,四房太爷果真召集人手,让他们把贾三娘母
子送往了县衙。
贾三娘不肯走,哭哭啼啼又跪又恳求。
而这时,沈清云返回来,只说了一句话。
“你莫不是心中有鬼,才不敢去?”
这话一出,贾三娘再怎么不愿,也只能听从。
因事未定性,所以四房太爷让出了自家的马车,一路上也没人欺负亏待贾三娘。
她坐着马车到了县衙,之后的事,就不受她控制了。
李瑭听闻沈家来人,很是诧异。
这些时日吴县风平浪静,连偷鸡摸狗的事都没有一桩,怎么沈家竟又出事了?
他叫来了沈家那几个衙役询问,但衙役们一早就来了县衙,并不知道家中发生的事,所以全都摇头表示不知。
李瑭扶了扶官帽,让楚伯齐先去打听清楚。
楚伯齐回来后,一脸的古怪表情。
“沈家那些人带了个妇人和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过来,说是有人自称是沈陶的女人,带着他的遗腹子,去了七房求收留。”
李瑭一听就明白过来。
“然后沈清云就把人弄到县衙来了?”
楚伯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遂只能点了点头。
李瑭笑了起来。
“倒是她会做的事,遇事不决上衙门。说起来,本官来到吴县数月,判的案子,大半都跟沈家有关。”
平时老百姓家中有什么矛盾冲突,都是私了,哪敢报官啊?
就算是那些人多大族,也更多是在族里解决,鲜少会闹到公堂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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