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昨天白日沈清云分明听到,私奔的主意是沈琇提出的,楚伯齐还犹豫呢,又怎么会突然杀人?
整件事当中,既有杀人动机,又有作案机会的,只有长房的几个人而已。
所以,小宋氏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说出私奔一事想害死楚伯齐泄愤呢?
沈清云眼睛微微一眯,紧紧盯着小宋氏,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但下一刻,沈与就跳了起来。
“贼子敢尔!你们还不快去把楚伯齐抓过来!”
他一喊,不少人呲溜一下蹿了出去。
楚家原本住在县里,因得了这份工作,楚伯齐搬到了沈家村,在族学附近的旧屋里住着。
一晚上没睡,浑浑噩噩地回到住处,楚伯齐一进门就倒在床上,满腹心酸和惆怅不知与谁说。
正困顿间,忽然一群人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把他从床上拽下来,用绳子捆了起来往外拖。
沈清云没有跟着去抓楚伯齐。
她回了自己家,直接去了白玉的房间。
白玉正四肢摊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直接被沈清云叫醒。
她说明了缘由,白玉整个人都清醒了。
“不可能是他,我一直盯着呢!他就没离开过马车。”
沈清云揉着太阳穴。
“我知道,待会儿可能要靠你给他作证,不过,这借口不好找啊!”
好端端的,哪家的大姑娘会跑到树上待一晚上?
如果不用白玉出面,就最好了。
白玉趿着鞋子下了床,用手爬着头发,三两下扎好了发髻。
沈清云看着她的头顶,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口中喃喃自语。
“我就说总觉得她头上少了点什么……首饰!”
沈琇这姑娘爱俏,平时发簪、耳环、镯子之类的都不少戴,这次虽说为了跑路换了丫鬟的衣裳,但头上也太光了,连个固定的银簪铜钗都没有,就太奇怪了。
沈清云来回踱着步。
“她的发髻是散的,那头上的簪子肯定半路掉了。”
“从长房到山脚这儿,如果走过来,或者是被人抬过来,肯定会被看到,不太可能。只可能是从小河流过来的……沿着河流往上,附近都找找,说不定会有收获。”
脑海中的思绪整理清楚,沈清云兴奋地抬起头,却见白玉已经往外走了。
“你去哪?”
她快步跟了出去。
白玉头也不回“我去找啊!”
沈清云翻了个白眼。
“你一个人要找到什么时候?放心,我有办法。”
这条小河,贯穿整个沈家村,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要想从里头找出一根簪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沈清云深信人多好办事。
有钱,那更好办事了。
在长房那一家子押着被捆成粽子的楚伯齐去县衙后,沈清云先让人找来了沈琇的丫鬟。
她用一锭十两的银子,敲开了丫鬟的嘴。
沈琇要私奔,能瞒得过其他人,肯定瞒不过贴身丫鬟。
沈琇穿的衣裳,就是这个丫鬟的。
不过,这丫鬟知道的并不多,她只知道三姑娘不想给老头子做妾,所以要跑,但不知道私奔的对象是谁。
沈清云还问出了沈琇昨晚上的打扮。
随后,沈清云叫来了相熟的族人。
“我昨天在河边散步时,弄丢了一根簪子,麻烦几位帮我召集族人,在附近找找。谁能找到,就能得到五两银子作为谢礼。”
五两银子不算小数目,心动的人不在少数。
消息传开后,不少人丢下了农活,都跑到河边搜寻起来。
晌午时,果真有人带着那簪子找来了。
沈清云依言给了他一锭银子,又问“你是在哪找到的?”
那族人说了具体的位置,是在祠堂附近。
祠堂前头的池塘,连通着这条小河。
所以,案发地点,应该在那!
沈清云眼神微闪,心中大定。
她转着手中的簪子,细细打量,忽然眼神一凝。
“这簪子,怎么好像破了一角?”
银制的首饰都偏软,稍微用力就会变形,这簪子头原本是一朵桃花,五瓣的花瓣,现在却只剩下了四瓣。
那掉落的一片花瓣,又会在哪里呢?
沈清云眼珠子转了转,又把那丫鬟叫了过去,附耳嘱咐了几句。
丫鬟又惊又怕“十七姑娘,这、这……奴婢不敢啊!”
要她一个小丫鬟在长房搜东西,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啊!
沈清云斜睨了她一眼。
“笨!你可以找借口啊!现在长房的主子们都去县衙了,家里没剩几个人,要找东西还不容易?”
丫鬟还是不敢答应。
沈清云用力拍着她的肩头,一脸沉重。
“你家姑娘死于非命,难道你就不想为她报仇?那楚伯齐是你家姑娘的心上人,就这么被诬告,你想想,若是你家姑娘地下有知,死也不会瞑目啊!”
几句话说的小丫鬟眼眶红红,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她发狠地擦了擦眼角,向沈清云行了个蹲福礼。
“为了我家姑娘,我会去做的!”
说完,小丫鬟深吸了口气,带着视死如归的神色,离开了这座宅子。
她一走,沈清云叫来白玉。
“你跟着她,等她找到证据,立马赶去县衙。”
白玉点着头问“那你呢?”
“我现在就赶过去。”
沈清云理了理衣裳,向大门外走去。
白玉急忙跟上“不用我去给那小子作证了?”
沈清云摇头“来不及了。”
这要是去的晚了,那楚伯齐真有可能被屈打成招,白玉的证词怕也难以作数,倒不如自己先去拖
延时间,等找到证据,加上小丫鬟的证词,直接可以定案。
两人在大门口分道扬镳,白玉遮掩了身形赶往了长房,沈清云提裙上了马车。
再次来到吴县县衙,沈清云一走进去,就看到明镜高悬的匾额下坐着一脸严肃的李瑭。
她还没走近,李瑭就率先看到了她,眼底闪过一丝讶然。
大堂内,沈与夫妻俩正对着楚伯齐咄咄逼人。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识人不清,怎么偏偏就看上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啊!”
这哭喊一声高过一声的,正是沈琇的娘。
沈与一脸怒容地站在妻子身旁,而沈家的其他人,则围拢在旁,气势汹汹。
沈清云的目光一转,看向了跪在中间的楚伯齐身上。
楚伯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脸色苍白,失魂落魄。
他口中低声喃喃,不知在说些什么。
面对沈家人的指责谩骂,他没有回击,就这么傻呆呆地跪着。
“与嫂子怎么就断定沈琇是被他所杀?难道你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见了?”
沈清云一脚踏入堂内。
清冷的声音响起,引得堂内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向了她。
沈与脸色一变,怒冲到她面前。
“你来做什么?我们家的事,和你们七房无关!”
“她过来,当然是来落井下石的。”
沈清云面不改色,像是没听到长房几人的话,几步走到了李瑭面前。
“李大人,我来,是为了送证据。”
李瑭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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