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沈知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进了别墅。
这个点管家和佣人都已熟睡,裴松鹤径直把她带到二楼主卧。
门关上,他按下壁灯开关,牵起她的手压在自己领口处,斯文败类的本性暴露无遗,“帮我脱。”
她感受到他微凉的喉结在自己掌心下滚动,可她的视线却被壁灯照亮的落地窗所吸引。
原本装着秋千架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
那秋千是当初她大病未愈时装进来的,他们在那架秋千上亲吻过,拥抱过,做过……
现在却仿佛从未出现过。
看来不仅是她主动把他的痕迹抹去,他也迫不及待要让她消失。
委屈和痛苦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她拼命扼制着即将翻涌的情绪。
颤抖着挣开他的手,一言不发的拉开卧室门,想要逃走。
却被一只大手从后方用力关上,木门发出‘嘭’的巨响,回荡在整个楼梯间。
裴松鹤将她禁锢在门板上,臂弯坚硬如铁,不容撼动。
“我说过,你留下来,就意味着要任我处置,你没有反悔的余地!”他愈发低哑的声线里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恶劣音质。
沈知懿抬眸,乌黑纯粹的双眼写满了偏执的爱意与愠怒,扬起下巴直视着他,质问道,“裴松鹤,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
他怔住,一时无法开口。
这样的情绪,他从没见她对自己展露过。
自从来到清音别苑后,她就像一只宠物猫,为了讨主人欢心会乖乖藏起利爪。
是他忽略了这件事,忘记她的爪子始终未曾剪去。
沈知懿等不来他的回答,唇角牵起一抹苦笑,兀自下了定论,“我不是你的情人吗?”
裴松鹤启唇,还没出声,她就自暴自弃地摇摇头,音调里含着浓重的委屈。
“情人就情人吧,我早已经接受了……可哪有金主把送出去的东西全收回来的道理!你除了不要我,别的都要是不是?”
“那好啊,钱还给你,车还给你,铺子我搬走就是了,明天就搬!”
裴松鹤几欲被她逗笑,却又看清了她眼眶中刻意压制的泪水。
她毫无意识地继续呢喃,“别的都还给你,你把我的秋千还给我行不行?”
任凭裴松鹤再冷心冷情,此时也不由触动,低头以吻封缄。
这是今夜他第二次吻她,比起来上一次,可以算得上是极尽温柔。
“没扔。”裴松鹤在她吻到气喘时松开了她,淡声道。
沈知懿睁开眼睛,长睫沾染了泪水而变得湿润,眼前那人轮廓不甚明晰,她茫然问道,“你说什么?”
“刚好在你搬走的那天,李管家过来告诉我,那架秋千的吊环有些松动,想趁着你不在换一批新的配件,就先把它拆下来了。”
“现在还在别墅后院放着,你不信可以自己下去看。”
裴松鹤不疾不徐的解释,粗糙干爽的指腹擦去她眼睫上的泪水,用着嫌弃的口吻说道,“一个秋千而已,哭成这样,你三岁吗?”
沈知懿被他这番解释弄得患得患失,紧紧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说出今晚第一句发自肺腑的话,“裴松鹤,你别不要我。”
裴松鹤眼底融冰消雪,抬手轻抚上她脑后的黑发,故意逗她。
“你卡里的余额我都看过了,光是懿念那间商品铺你就欠了我八百万,不要你,谁来还我钱?”
她破涕而笑,或许是他的回答给了她底气,搂在腰间的手臂又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占有欲十足的说道,“裴松鹤,你的卧室,只有我能住!”
“你买产权了?”他挑眉。
沈知懿满不在乎地轻哼,“等我赚到大钱,就把整个清音别苑都买下来,然后包养你!”
裴松鹤彻底绷不住,胸腔传来震颤,沙哑的嗓音里都染着笑,“志向还挺远大。”
她赖在他的怀里不肯走,贪恋这份难得的纵容。
裴松鹤伸手去推她,神色已恢复平静,淡淡说道,“太晚了,赶紧去洗澡。”
沈知懿点点头,转身进了盥洗室。
淋漓而下的热水将她神志唤回不少,发觉自己刚才的行为很像撒娇。
不得不感慨一句,怪不得顾予曦人见人爱,把裴松鹤吃得死死的,果然是撒娇女人最好命!
从浴室走出来时,身上裹着裴松鹤那件藏蓝色的真丝睡衣。
她自己的衣物都被打包带走了,连个丨内丨裤都没留,只能从衣柜里随手捞了件裴松鹤的睡衣穿。
他的衣服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宽大了,衣领直接开到胸前,白皙如雪的肌肤绽露在空气里。
不用弯腰便能看到一道若隐若现的沟壑,不盈一握的腰肢空荡荡的在衣料中晃动。
其实上衣倒还好,衣摆直接覆盖到大腿的位置,但还能穿,裤子着实有点夸张。
裴松鹤腿太长,沈知懿穿上后多余的裤腿全部堆积在脚踝那里。
她怕给自己绊倒,只能小步挪动,隐隐露出纤白的脚趾,像那些戴着脚环的西域舞姬,倒有种别样风情。
偏偏她还不自知,微垂着眼睑打哈欠,一副困得要死的模样。
没有哪个男人见女人穿自己的衣服会不动容,裴松鹤也不例外。
从沈知懿走出浴室的那一刻,他的眼眸幽暗下来。
她经过裴松鹤的身侧,便被他展臂抱到了床上。
床垫足够松软,两人的体重倒上去也不会发生磕碰。
沈知懿从困倦状态中清醒,于他沉暗的眼底寻觅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欲念。
她忽然想起他亲口说的,要任他处置……
吓得手脚并用的推搡,“裴松鹤,我今晚真的不行!”
她的那点力度对他来说几乎微不足道,两下便将她的手脚全部压了回去,脸色冷峻,毫无温度。
“做情人就该有情人的自觉,这里不行,那里也不行,谁惯的你?”
沈知懿知道现在拒绝会扫他的兴,可是以她对他的了解,今晚低于三次,他不可能结束,甚至还会鏖战至天明……
医生只说三个月后可以行房事,没说可以尽兴行房事……
而且距离两人上一次做,只过去一周左右,太频繁了也不好。
“我要来大姨妈了,肚子痛。”她怯怯开口,水漾的双眸一眨一眨,小模样看上去真像被吓到了。
裴松鹤没有强人所难的嗜好,翻身躺到一旁,把她搂进怀里,平静道,“睡觉吧。”
折腾了大半夜,沈知懿的确困得不轻,枕着他健硕的臂弯刚要睡着,正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发出强烈震动声。
她迷蒙中将眼睛睁开一道缝,拿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裴延澈,想都没想就要拒接,却被身侧的裴松鹤阻拦。
“接啊。”
他睨了一眼手机屏幕,噙着笑的声调里泛起冷冽,“他还敢打电话过来,正好,我听听他都准备说些什么?”
沈知懿今晚已经拒绝了他两次,再一再三不敢再三,只得按下接听键。
“喂,知懿你去哪了?”裴延澈的声音听上去醉意醺然,明显是喝了酒。
沈知懿倍感无语,难为他喝多了还能记起有自己这么一号人。
“我从酒吧出来后,哪里都找不到你,你是自己回家了吗?”他口齿不清地说着,周围还有男人起哄的声音,看来他们的聚会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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