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愣,眉眼间满含惊诧,“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我都已经知道了!”顾予曦把指尖点在自己殷红的下唇上,用着仅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半遮半掩道。
“那晚玫瑰花园里,跟你苟且的人就是他吧?你可真有本事啊,京圈的太子爷,床上功夫怎么样?”
沈知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半晌,发现她真的不是在说假话,反而有种盲目的自信。
这让她瞬间想到那个吵嚷着要砸自己的店铺的花臂男人。
原来并非什么同行宿敌,而是顾予曦安排的……
更令她震惊的是,顾予曦并不知道自己和裴松鹤的关系,她竟以为自己是陈墨的情人!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怪不得裴松鹤没有想过把她赶出去,因为直到此时此刻,顾予曦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罢了,就让陈墨先顶替这个名头吧。
反而因为那人是陈墨,顾予曦一句谣言都不敢往外传,只能把所看到的事情全往肚子里咽。
“听你的意思,你想试试?”沈知懿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她这个态度则让顾予曦信以为真,精致的小脸立刻沉了下来,翦水般的双瞳里露出刮骨钢刀般的锋芒,上下审视着她。
“我可做不出来这种事,我只是好奇,陈墨到底看上了你哪里?”
沈知懿静若止水,任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圈又一圈,讥诮道,“或许,是看上了我从不叫他‘哥哥’吧?”
顾予曦脸色阴沉得都能拧出水来,开口却还是那般轻柔的美人音,“我叫他哥哥,是因为他和裴松鹤同岁。从我上了高中,他们两人便带着我一起吃一起玩,我自是叫惯了的。”
“至于你们小情人私底下有什么昵称,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你的这个问题,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沈知懿垂眸收拾着柜台上那些玉料,嗓音清淡如水。
顾予曦眯起双眼凝视着她。
总感觉四年不见,她要比想象中变化更大,段位明显高多了。
不过倒也能理解,段位不高,怎么可能爬得了陈墨的床!
“你如果没别的事就快点走吧,我要关店了。”沈知懿察觉到她在盯着自己,偏不屑与她对视,收拾完柜台又收拾货柜。
“这才五点你就要关门?”顾予曦明知她是在对自己下逐客令,却忍不住皱眉道。
“文玩店五点关门不正常吗,黑灯瞎火的你能看清个什么?”她轻描淡写地说道,语气里藏着一抹若隐若现的轻讽。
顾予曦本就是听了宋暖的话,一时兴起过来看看沈知懿这间铺子到底开得怎么样,可现在被她主动往外赶,反而觉得自己像是刻意上门来找茬的。
“再过两天就要夏至了,总觉自己手上空荡荡的,好像缺了点什么。想到你在这里开店,特意来给你开个张!”顾予曦晃着自己皓白的腕子,润如羊脂。
让沈知懿不禁想起裴松鹤腕间的那串佛珠,心里莫名产生一股憎恶感。
她不动声色地把目光从顾予曦那柔若无骨的手腕上移开,“那你想戴点什么?珍珠、翡翠、金银玉石?我家可不做珠宝生意。”
“我想带一串能让自己姻缘变好的水晶,听说那什么草莓晶好像都不错?”顾予曦的音调婉转而绵软,令人闻之酥骨。
她在听到‘姻缘’二字的时候,脸上笑意有些薄凉。
“那你找错地方了,出门左转雍和宫,那边有请香灰琉璃手串的,你再去开光室里让那些喇嘛给你念经加持一下,比什么水晶都管用……不行可以绕远道去下红螺寺,求子求姻缘都很灵。”
顾予曦从不信神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哂笑了下,“我没听错吧,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连送上门的生意都不要?”
要,她当然要!
沈知懿随便找了两串草莓晶卖给她,顾予曦看都没看就让她包起来。
当那抹鸦青色如古巷烟雨般消失在门后,全程看呆的肖源旺,瞪圆了眼睛走出来。
“老板娘,你也太会做生意了,两串草莓晶,你收人家两千八!这玩意儿进价有二十八吗?”
“说多了,十八!”沈知懿唇角勾起冷笑,“她既然满脸写着‘随便宰’三个大字,那我还跟她客气什么,反正这两串东西不出巷口就会被她扔进垃圾箱,进价多少重要吗?”
肖源旺不明觉厉,只听她拉着讥诮的调子,慢悠悠道。
“以后你再见到刚才那位美女,无论她相中了什么货,价钱直接翻十倍,不用客气,这送上门的买卖,不赚白不赚!”
肖源旺瞅着自己这位云淡风轻的老板娘,在发自内心的佩服同时,隐约还泛起一丝恐惧。
兵不血刃,收钱时绝不手软。
他道行是浅薄了些,还得再练练!
傍晚,沈知懿打车回了翡翠洋馆。
裴延澈正瘫坐在沙发上用Switch投屏打塞尔达,瞥见她走到玄关处,暂停了游戏,不咸不淡的问道。
“你昨晚到哪里去了?”
她正在脱鞋的动作一顿,抿唇道,“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出去了?”
“我看监控了呀!”裴延澈说到这里,语气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我爸妈实在是太狠了,竟然在门外装了个监控,监视着我们到底有没有入住这里!”
沈知懿闭上眼睛,只觉头疼。
“还好我派人来检查了一圈,可以确定屋子里是没有摄像头的,否则我非得跟他们闹不可,还有没有点人权了!”裴延澈恨声道。
“我昨晚……睡不着,回之前的住所去了。”她淡淡解释道,把换下来的鞋子放回鞋架上。
“你择床是吧?我也一样,昨晚都没睡好。”裴延澈抬手把头顶有型的银发抓得凌乱起来,烦躁不已。
“忍忍吧,还好只有这三个月,等三个月过后不管我家老头子说什么,我必须让他取消婚约的。”
沈知懿站在客厅那巴洛克风格的巨大水晶吊灯下,面无表情地瞧着沙发上那个略显颓丧的男人。
头顶昏黄的灯光恰到好处照在他的眉目间,那双她曾经觉得像极了裴松鹤的桃花眸,现在却怎么看怎么
都像裴南屏。
白日里看到的那些冷冰冰的文字,现在仿佛有了生命般从纸上跃出,不停钻入脑海中。
她知道裴延澈是无辜的,如果他弄清楚裴南屏是怀着怎样一种算计来命令他和自己完婚,他绝不会同意。
可裴延澈太薄弱了,他只是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根本没有对抗父亲的能力,结果或许都是一样的。
她不该迁怒于裴延澈,但此时此刻,她的确不想看到裴延澈这张脸。
手指不经意地蜷了蜷,拖着无力的身体径直走上楼梯。
“喂,你不吃晚饭啊?”裴延澈在下方愕然问道。
她没有回应,只是把卧室门重重关上。
裴延澈见她如此冷漠的态度,心情莫名变差了许多,把Switch手柄甩到一旁沙发上。
随着屏幕上林克的身影缓缓倒下,他一脚将茶几踹出去半米远,叱骂道,“什么臭脾气,老子惹到你了吗?”
他的音量不大,又隔着整整一层楼,沈知懿根本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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