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十年》
第30节

作者: 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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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远了,就是给大家提个醒,理性看待事物,不要迷信那些失实的报导。
  到洞措乡的时候是下午3点多,到乡招待所把东西放下,我就迫不及待让索次领着去看刀。
  刀在乡农行的一位老干部家里,老干部名叫次央,年龄到底有多大,我并不清楚,只是乡里的人都喊他为叔叔次央。来到叔叔次央家里,他正在看电视,因为前面索次打过招呼,叔叔次央知道我们的来意,把我们带到一个房间,拿出那把索次所说的好刀。
  这把刀很长,全长在一米三,刀刃长一米,比普通刀剑要长一些,掂了掂重量,约么有个接近四斤了,也比常见的古刀剑更加压手。
  材质上看,含铁成分很高,应当是铁碳合金钢刀,刀身质朴,通体直刃,刀身一面是铁剪银工艺,上面剪银勾勒出的龙纹清晰完整,灵动细腻,另一面是素的,刀刃极其锋利,刀背厚实有力,刀镡采用铁剪金工艺,刻画摩羯纹(这个摩羯是佛教中常见的一种形象,是一种鱼身长鼻的水兽,不是西方摩羯座讲的类似山羊的形象),刀柄远端高浮雕支巴扎,形象威武霸气。
  我把刀握在手中,顿时感觉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上战场厮杀一番。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刀的刀鞘是后配的。

  说实话,我自认为臂力还可以,一直锻炼,但是手握这近四斤的长刀,还是有点吃力,不能完全应用自如,看来它以前的主人,定是个勇武有力的壮汉。
  (要看一把刀的好坏,千万不能拿着去砍铁皮钢筋,古刀剑是战场杀敌用的,不是砍钢削铁用的)
  看得出来,叔叔次央对这把刀也很喜爱,刀身用油擦拭过,基本没有氧化,而且这把刀采用铁剪金铁剪银工艺,级别定然不低,实战刀不到一定级别,是不会运用这些复杂的工艺的。
  师父也拿起刀挥舞几下,别看师父个子不高,耍起刀来倒是虎虎生风。
  叔叔次央开口了:“这把刀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刚参加工作时,从老百姓手里买过来的,据当时那个老百姓所说,这刀是以前改则的王——改则本一代头人所用,一代头人的名字已经无法追查,不过据说,头人骁勇善战,同色果部落、帮巴部落征战时,都是身先士卒,作战勇猛无比,用那老百姓的话说,当年一代头人用这把刀对敌,一刀砍向对方战马的脖子上,对方战马吃痛离开战场,跑出几十米后,战马的头才轰然落地。”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我无从考证真伪,不过这刀的确是好刀,你们也看得出来。要不是我儿子结婚买房,真不舍得卖掉。”
  我听索次说起,叔叔次央家里四个儿子,今年小儿子要结婚买房,钱实在紧张,才想把这把刀卖掉。
  师父听完,说道:“叔叔次央,这刀不管是不是改则本头人的佩刀,都是一把少见宝刀。你开个价吧。”
  叔叔次央说道:“当年我收这刀给了五百,现在值多少钱,我也没多少概念,你们是做古玩的,小孙也是老朋友了,看着给价吧。”
  师父一看,拉着我出门商量。我知道叔叔次央这人,人很好,就是精明。
  他不说价格,肯定不是因为不知道这刀现在值多少钱,是为了能卖个好价才故意说的。
  跟师父商量后,师父按照稍微高出市场收货价10%的价格报了价:“五万。”
  叔叔次央笑呵呵点头,说道:“你们说多少就多少吧。”
  双方都觉得价格合理,就成交了,师父给叔叔次央转了钱,叔叔次央找来一些破旧的衣物,把刀包起来,递给师父。
  生意做完,叔叔次央在家里煮了羊肉,搬了几箱啤酒,招待我们。
  我是洞措乡出来的,对洞措乡有着特殊的感情,很多以前的同事也过来一起喝酒,人多了酒就喝得快了,一个多小时,叔叔次央家的酒就喝完了。

  大家不尽兴,跑到乡政,府旁边的朗玛厅(藏式酒吧,拉萨好一点的朗玛厅会有明星表演节目,唱歌跳舞,不过洞措乡条件有限,只能自己表演,喝到位的同事上台上唱歌),又是一阵喝,凌晨两点多才散场。
  3月份的改则温度很低,出门后大风吹着人跑,不过喝多了酒,根本不惧严寒,我们几个在路上跳着舞回去了。
  第二天起来,头痛欲裂,长时间没喝过假酒,还是有点不适应。起来洗漱后,已经11点多了,我和师父在乡政,府门口阿达的茶馆喝茶吃藏面,阿达一看我来了,笑嘻嘻走过来,递给我烟,让我和师父随便吃,他请客,我则开玩笑问他:“阿达,昨天是不是去打狗了,我喝酒回来看到你了。”
  一说完,阿达脸一红,指着他老婆说:“没有没有,我上厕所去了嘛。”
  我知道,阿达多半昨晚真是去打狗了,他老婆在一边弄藏面,根本没听到我们说话,我也不再调侃阿达,吃完饭,阿达说什么也不要钱,我去师父车上拿了包烟,递给他,跟他说这是老家的烟,让他尝尝。阿达这才笑着收下。
  吃完饭,我跟索次打个招呼,准备离开。索次则一脸神秘地问我:“你们托甲、美隆收不收?”(托甲是指天铁,美隆是指九宫,都是藏传古玩常见的门类,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百度一下,我就不再多说了)
  我知道索次家里肯定有好东西,他老爸是高官,他们家族以前是大贵族,山南四大贵族之一,名字前面带“·”的(这里要说明一下,一般藏族人只有名字没有姓,如果是名门望族、世袭贵族或者家里出过大官的,才会有姓,比如阿沛·阿旺晋美、帕巴拉·格列朗杰),以前就听索次说过他家的老物件。于是我就跟索次说:“收,东西好的话就收。”

  索次听完点头一笑:“好,等我休假回拉萨后找点东西给你看看。对了,曲珍有消息了吗?你得加把劲,快点找到答案,等着喝你喜酒呢。”
  索次当时是知道曲珍失踪的事的,但是我并未跟他提过答案的事。
  不过我也习惯了,他们都知道,都知道曲珍留给我的问题,都知道我在寻找答案。
  专程看望了副乡长普其米,他看起来春风得意,满面红光,听说是提拔成正乡长了,不过任命还没下,完全没有丧女之痛。见面第一句话,他就问我:“小孙,找到答案了吗?”
  我笑笑,表示还没有,但是一直在寻找。他似乎有些欣慰地点点头,寒暄几句,我就跟他告辞了。
  再告别索次,我和师父开车离开,本来想走大北线,不过听说那曲尼玛县封路,过不去,只能走措勤县奔二十二道,从日喀则桑桑镇回拉萨。
  回到拉萨,是第二天下午,我和师父都累得够呛,没去店里,都回家休息了。
  3月的拉萨,虽然温度有点低,不过相比起阿里来,那可是暖和多了,也没风,白天太阳很大。
  我到店门口准备开门,看到店门口蹲着个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看出来,原来正是周明礼。
  只是现在的周明礼,和十天前所见的他,已经判若两人:衣着邋遢,头发长长了一些,胡子拉碴,很久没挂过了,瘦了一些,原本白净的皮肤晒成高原红,身上不少灰尘,额头上还磨出茧子了,脖子里的天珠也不见了,手上的凤眼倒是油量了很多。
  周明礼见我过来,先行了礼,说道:“你可算回来了。”
  “你在等我?”我有些诧异,眼前的周明礼,跟以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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