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镜子里看去,小嘴儿微哂,“你也来了!”
“听大姐这话的意思,精英汇你能来我们就不能来吗?咱爸再怎么说也是g市房产界排得上名次的,参加一个小小的精英汇,没什么值得你挖苦的吧?”
砚歌蹙眉,拽出一张纸巾,擦着手似笑非笑,“我有挖苦你吗?”
“大姐,别装了。谁不知道你嫁入陆家之后,就不打算认我们了!上次爸爸病重,管你借钱你都不借,最后要不要陆家三爷伸出援手,恐怕我们死在你面前,你都不会动容吧!”
顾婷傲慢又无礼,虽然是同父异母,但小小年纪就语出不善,和家教不无关系。
砚歌重重的叹息,“所以,爸告诉你,上次帮忙渡过难关的,是陆凌邺?”
“这还用说嘛?谁不知道!”
砚歌冷笑点头,打量着顾婷,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伸出手拢了拢她肩头的发丝,“很好!那就好好珍惜你们现在的阔绰生活,难关有时候可不一定只有一次!”
“你什么意思?顾砚歌,你回来,你把话说清楚!”
顾婷在砚歌的身后叫嚣,但她娉婷的身影却越走越好。
顾宝义,真是好样的。
不但租借icu假装病重,甚至以性命堪忧为理由要她借钱给他们!
现在,钱到手,却满口胡言!
她不否认当初那笔钱的确是小叔出资赞助,但卖得是她顾砚歌的脸面!
心情压抑的砚歌回到休息区,脸色有些僵硬。
她刚刚坐下,环顾四周却发现小叔不见踪影。
索性,她一个人静坐,心里则想着要如何让顾宝义还回那笔钱。
刚才她看到顾婷一身的名牌,所谓的难关应该已经过了吧。
砚歌兀自沉思,过了一会儿,小叔仍然未现身。将不快的事敛在心底,起身正要往外走,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侧脸。
她呼吸一滞,整个人瑟瑟颤抖。
眼看着那人踏入宴厅,消失不见,砚歌顾不得什么礼仪形象,提着裙摆就追了过去。
她跑的急切,而礼服的裙摆拖曳及地,好几次都险些绊倒。
如此失态的砚歌,引起了好几双眼睛的凝视。
“她在搞什么?”
休息区不起眼的角落,已然换了一身礼服的黄安琪一脸不屑的望着她。
黄月洵则满眼兴味,“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呢!”
兄妹俩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另一边的萧祁,见到这一幕,更是放弃了增加人脉的机会,端着酒杯神情怡然的跟了出去。
砚歌跑出宴厅,失魂落魄的寻找着什么。
甲板上的人,比之前多了好几倍。
精英汇结束后,景色宜人的甲板自然成了许多名人名流高谈阔论的好地方。
砚歌跌跌撞撞的跑来跑去,脸上惊慌伴着茫然,左看右看,却再也找不到那个身影。
“砚、歌!”
突然,一道冷厉却蕴含担忧的声音袭来。
随即,温热的掌心就抓住了她的肩膀,强行阻止她停下来。
砚歌慌乱的眸子涣散着,停下来的一瞬间,豆大的泪珠就开始往下掉。
陆凌邺板着脸,眉峰拧成一团,冷峻的眼底闪着关切,“怎么回事?”
他追问着,可砚歌浑身发抖,嘴角更是蠕动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只是不停的流眼泪。
她烫热的泪水砸在他的手背上,顿时心乱如麻。
“陆老大,先带她回房间吧。”
和陆凌邺同时出现的司睿,看到砚歌的样子,也是吃了一惊。
这是被谁欺负了?
娘的!
顾砚歌可千万别在海天一号上出什么事,不然陆老大还不得把他的游轮给炸了?!
“我要知道原因!”
司睿点头,“放心!”
陆凌邺弯身将砚歌打横抱在怀里,完全无视周围的惊呼声和诸多猜忌的视线。
他狂妄的身影冷厉如旧,但第一次打破了他原有的冷静,疾步离去!
“各位各位,让你们见笑了。刚才那妹子多喝了,没什么大事,你们继续,继续哈!”
司睿笑着对周围一脸莫名的看客解释,即便很苍白,但大家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罢了。
陆凌邺抱着砚歌回到房间,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坐在沙发上。
“砚歌?”
试探性的呼唤了一声,无应答。
陆凌邺眸色一暗,拉开砚歌,垂眸看着她双眸紧闭却泪流不止的样子,险些抓狂。
此刻,她就像一只受伤的猫咪一样,趴在她的怀里,独自忍受,一言不发。
这感觉,真他妈的炒蛋!
陆凌邺俊脸已是阴霾一片,他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蛋,擦掉半凉的泪痕,“不打算说?”
语气,略显威胁。
纤长湿润的睫毛微颤,砚歌缓缓睁开眼,两滴泪顺着眼角猝然坠落。
她咬着唇,鼻尖红润,憋得通红的脸蛋带着满满的脆弱。
陆凌邺咬牙,扣着她的后脑,牙缝中逼出一个字,“说!”
砚歌小嘴儿一瘪,睨着陆凌邺黑冷的脸色,眼眶又红了。
见此,陆大总裁鼻翼翕动,好半饷才柔声低语,“到底怎么回事?”
砚歌吸了吸鼻子,在他怀里坐正,抹了一把湿濡的脸蛋,“没——事。”
两个字,小叔怒了!
他紧搂着砚歌的腰肢,几乎要将她勒断的力道,狠狠带入怀中,一吻猛烈而至。
带着盛怒的气焰,他吻得毫不怜惜,疯狂掠夺的姿态,粗暴毫无温柔可言,攻城略地的侵犯,眨眼就将砚歌纷嫩香软的小嘴儿给吻的生疼。
她低声呜咽,双手捶打着他的肩膀,忘了哭,只剩下挣扎。
不知多久,久到砚歌的唇瓣都没了知觉,他才冷静挑眉的放开她。
“打算说了?”
砚歌伸手捂着嘴,带着惊恐的望着他。
禽兽啊这是!
“嗯?”
陆凌邺的眸子再次闪过危险的暗芒,砚歌呼吸一凝,连忙点头,“我说!”
狠狠叹息一声,砚歌忍着鼻尖再次泛起的酸涩,她艰难的开口,“我……刚才好看想到我妈了!”
“!”
陆凌邺睨着她,四目相对,气氛有些诡异。
他自是知道砚歌的妈妈当年跳桥自杀的事,迎着砚歌蓄满了怀念和苦楚的眸子,他问:“确定?”
砚歌眼睑低垂,想点头又想摇头,最终化为一声苦笑,“我……不确定!”
见她这样脆弱的模样,陆凌邺脸色阴沉却动作轻柔的将她揽在怀中。
“在哪儿看见的?”
砚歌一惊,面色微喜,“小叔,你相信我?”
“嗯,信!在哪儿看见的?”
陆凌邺又问了一句,砚歌波光潋滟的眸子闪了闪,“在……宴厅看到的。”
“和谁在一起?”
“她……一个人。”
“我帮你找!”
砚歌瞳孔闪了又闪,惊惧的望着陆凌邺,“小叔,不必了。兴许是我看错了吧。”
陆凌邺不语,却将砚歌抱得更紧。
酸涩苦楚的内心,加之哭过许久,砚歌很快就在陆凌邺的怀里睡着。
她娇嫩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痕,如轻羽般的睫毛时而轻颤,楚楚可怜。
陆凌邺骤然叹息,抱着她放在kingsize的床上,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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