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余问道:“那婆婆摔倒在地,是不是和你有关?”
紫菀答道:“正是了。苗人用蛊,都有其法,哪里就是单单取了符纸、化了头发那么简单?可是我却根本不知道,我无意中的这一举,却使婆婆丢了『性』命,使她本身的蛊反噬其身。婆婆回来过了两天便去了,她告诉我其实她是个蛊婆,而我小时偷吃的糖豆,却是和她身上的蛊是同一种,是苗蛊中最厉害的一种。”
老司送走了崔副官,正欲回屋,却听到林国余和紫菀二人在那里谈论起以外的诸事,老司自知不便进入,便在门外,将紫菀同林国余的讲话听了个十之八九。等把紫菀中蛊的来历听个差不多了,老司才走了进来。
“这种蛊做为金蚕蛊。”
老司说道。
“老司。”
林国余起身叫道,“金蚕蛊不是以金银传播众人的吗?怎么会以『药』丸而传人呢?”
老司道:“金蚕蛊名为金蚕蛊,也的确是以金银之物传播的。但是若我所猜不错,定是这位姑娘先前所讲的‘婆婆’不知道何种原因,制成了金蚕蛊,又不忍将金蚕蛊施于别人,所以才用秘法将蛊封于丸内,却被你这小泵娘误打误食。”
紫菀道:“婆婆去世之前只对我说是中了蛊,却未对我说明是中了什么蛊。加之她回来之后过了没多长时间就去世了,所以我也并不知道中的是什么蛊,亦不知道有何危害。”
林国余问道:“老司,我先前也只是听家父说起过金蚕蛊,可是对金蚕蛊却是知之甚少。倒底什么叫做金蚕蛊?”
乍得老司捋了捋下额的胡须,缓缓的坐在椅子上,说道:“先前有那汉人军官在此,我不便明说。皆因汉人对于蛊术更是忌惮。其实这金蚕蛊,称之为苗蛊中最厉害的一种,并不为过。这种蛊的制作方法并不困难。只是以有毒动物如蛇、蜈蚣等埋在十字路口,经过四十九天以后取出来,贮在香炉内,遂成金蚕蛊。据说这种蛊养成之日,不畏火枪,最难除灭。相传,金蚕是一种无形的东西,它能替人做事,譬如你要『插』秧,你先『插』一根给它看,它便把整亩的秧『插』好。它勤于洒扫,养金蚕的人屋子是很干净的,你一进家门,用脚在门槛上一踢,回头看见门槛上的沙土忽然没有了,你便可知道这家养着金蚕蛊。而且金蚕蛊喜吃人,若干年定要吃一个人。再有传说金蚕能变形,有时形如一条蛇,或是一只蛙,或是一个屋上地下到处跳走的穿红裤的一尺来高的小孩。养金蚕的人家,很少疾病,养牲畜易长大,没有死亡之患,而且能聚财暴富。每年年底,主人要在门后和金蚕算账,说今年打破了碗匙若干,亏本很多,若你说今年得利,家中的人就渐渐死亡,养金蚕的人都没有好结果,这叫做‘金蚕食尾’。遇到这种情况人们就要及时嫁金蚕了,其做法是以布包一包,内放银子、花粉和香灰(即金蚕蛊)放在交叉路口上,见银眼开者自然拾去,误取了银包的,金蚕蛊则会跟了他去。不过你的这位婆婆却能以自己的头发克制金蚕,老朽倒是从未听说过。”
林国余道:“这世间当真就没有一物能制 服金蚕吗?”
乍得老司摇摇头:“难矣。金蚕乃是那十二种毒物的精气所化,形多变而无质。苗人之蛊,大多数仅为单一毒虫,毒虫在人体内繁衍,不久便生成细小的虫卵,那些虫卵再行孵化,周而复始,终使得养蛊之人体内再容不得多余的蛊虫,所以才放出害人。但这金蚕却不同,它因为无质,所以并不繁殖,但是它是长生不灭,就算你有办法将它的真身困住,却总是找不到破解金蚕的办法。所以直到目前为止,老朽尚未听说有何可以破解之术。倒是这位姑娘的婆婆或许有办法,只是去已经不在人世了。”
紫菀却突然道:“可是这些金蚕在我体内,为何我却并未见他们现形?再者,老司说金蚕会满足人的要求,可是我却也没有要求它们做任何事情,为何还在反噬于我?”
老司道:“这点也的确甚是奇怪。可是你每年一次发病,想来是未于它们算帐的结果啊。也未者是你的婆婆已经对它们有什么交易?”
紫菀说道:“那绝对不可能。婆婆怎么可能会利用我呢?再说了,那金蚕也的确是我自己吃下的。”
乍得老司捻髯不语,林国余突然想到了紫菀的异能,灵光一现:“菀儿,会不会是你小的时候成天在箱子前想着吃里面的糖豆,而后突然有了异能,会不会就是金蚕所为呢?它先是满足了你的要求,先后再寄到你的身上。”
紫菀道:“你的意思是,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异能,我先前所谓的异能,便是金蚕与我的交易了?”
乍得老司两眼放光道:“是啊,的确有此可能。或是偏赶那时金蚕被封在『药』丸之内,却感觉到了这位小泵娘强烈的意念,所以金蚕便会将包住自己的『药』丸转移到这位小泵娘的手中,引诱她服下。”
紫菀有些不信,说道:“可是金蚕若是真有这种能力,早就破箱而出了,为何还要被困在箱子之内?直等到我来吃下它们?”
乍得老司笑了笑,解释道:“先前我只说过了金蚕的能力,但是须知,很多时候金蚕的能力却是依靠人的意志来完成的。嗯,这就好比是灵魂,灵魂可以主载人的身体,但是若将它单独放出去,它却几乎做不成任何的事情。金蚕亦是如此,虽然拥有不灭之身,可是单靠它本身又无法完成任何的事情。所以你当时的意志力恰好给了一道通向金蚕的桥,金蚕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你的意志力,所以就为你完成了这件事情,恰好也让你吞下了他。以后你每次只要想到要运用异能,其实便是要求它帮你来做一件事情了。”
林国余又突然想到了紫菀运用毒虫功夫之高,又问道:“菀儿,你先前可是学过驭毒虫之术?”
紫菀说道:“没有。只是自小那些毒虫都不敢近我的身子。也是渐大了才发觉,我只要心中招唤那些毒虫,它们竟然都会赶来。呀,难道是……”
两眼瞪着林国余。
林国余苦笑首点了点头,心下想:我和菀儿竟如此之相象,我被山魈魂上了身,因此那此山魈敬我如神,而紫菀因为身上有金蚕蛊,那些毒虫也怕她、听命于她。这样的能力,听来很好,可是有谁愿意试一试呢?
林国余与紫菀均相视一笑,此时二人心中的想法是相同的:两人在这件事情上,竟然是惊人的一致,或者,这便是天意吧?
林国余又对乍得说道:“老司说金蚕只是对后世人影响极大,对中蛊者本身的影响并不太大,可是为何老司却又说菀儿的蛊无从可解了,以至于竟然只有一天的命了。难道把金蚕象其它的蛊一般施在树上,就不能延长数月的『性』命吗?”
乍得叹道:“若是平常之蛊,似乎这样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是金蚕蛊。树木本身根本就没有思想,那金蚕怎么会符在树木的身上?更何况最奇的是这位姑娘先前中的毒却与这金蚕蛊无意中结合到了一起,使这金蚕蛊凶『性』大发,老朽说句不中听的话,等明日姑娘一去,怕是这金蚕蛊就会从她的身体中脱出来,转噬身边相处最多之人。我在苗寨做巫医这么多年,若自说见多识广,怕也不为过。可是,这件事情,当真是难办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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