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官》
第8节

作者: 欧阳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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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兄这么晚了是要去哪?”沈谭笑着问道。
  “出去散散心。”他的回答很简短,但却透露出一股不易察觉的烦躁。

  “看林兄的马,好像是不舒服,正好我那匹马也在这里,林兄不如骑我的马吧。”沈谭好意说道。
  林慕枫看到沈谭很诚心的样子,他有些犹豫。沈谭见这件事有门儿,便要给林慕枫设下圈套,让他自愿往里钻。
  “我的马是刚从集市上卖来的,是匹良驹。哎,只是我太会骑。”
  “那你还买马做甚?”林慕枫疑惑的问道。
  “这样吧,我的马可以给你,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沈谭诚恳的说道。
  林慕枫看了看马厩中的那匹枣红色的马,它的额头上还有一戳白毛,这匹马确实比他的马好多了。
  “什么忙?”他动心了,便问道。
  “不是很麻烦,就是让林兄带我一程。”
  “什么!你!”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咽了下去。
  凭借马厩微弱的灯光,沈谭所能看到的,就是他的脸有些红润,那应该是被烛光印红的。沈谭没有多想。
  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要转身离开,沈谭着急的叫住了他。
  “哎,你别走,我真的是有急事。人命关天的,希望林兄能帮忙。”沈谭着急的拦住了他的去路。不知是什么原因,林慕枫终于同意了,大概是他看到了沈谭脸上焦急的表情。
  林慕枫坐在了马上,拉着沈谭上马。沈谭坐在林慕枫的身后,他们第一次贴的这么近。沈谭依稀的能闻到林慕枫身上的味道,这个味道似曾相识,让他想起了昨天晚上救他的人身上发出的体香,就是这个独特的香味。
  沈谭刚要问清楚的时候,林慕枫架驶马匹,一下子就往前窜,沈谭触不及防,一下子就使劲的抓搂住了林慕枫的腰。
  “你把手拿开!”
  这一路上仅管林慕枫警告了数次,沈谭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紧紧箍在林慕枫的腰间。沈谭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只是感觉耳边的风呼呼的作响,他的身子随着马的身子在不停的上下颠簸。只有把手放在他的腰间才有一种安全感。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林慕枫勒住了马的缰绳,马儿一阵嘶鸣之后,目的地便到了。沈谭已经被这弄得七荤八素的。他跳下马,第一件事就是在地上不停的干呕。林慕枫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人。
  好一会儿,沈谭才缓过来,他抬起了头,朝那边看去,正是义庄。
  “谢谢,林兄相送,这马按事前的规定归你了,林兄想去哪,便可以离开了。”沈谭分明是想要打发他离开。
  “你来这里,我也感觉很好奇,既然来了,那我也就一起进去看看吧。”
  沈谭见说不动他,那就一起进去吧,反正多了一个帮手,也是何乐不为的。
  泰安县只有这么一座位于城郊的义庄,它和那灯火通明的县城的样子,相去甚远。这里安静的都快让人窒息,偶尔还能在这安静中发出一些 “哇哇……”的乌鸦怪叫声。这里是名副其实的与死亡缔结,人生路途的最终目的地。
  义庄那种古老的建筑物,早在咸平之治的中期建成,短短的六七年就已经破败成这个样子了,已经是残垣断壁,墙头杂草丛生。如果不是因为看到牌匾上的那破烂不堪的两个“义庄”的字样,这谁也认不出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大门只是一扇破木门隔着,划分了生与死的界限。他们没有奋力的就推开了那扇破木门。进来之后,满院的苍凉,这里是却半点生息也寻不到。还没有进入里面,空气中就有一股腐臭的味道溢满,都知道这种味道是源自于哪里,所以闻到的人就更加的感觉恶心。两人一皱眉头,心中那根弦便不自觉的绷了起来。
  两个人踏进门槛之后,迎面一个黑影,正好撞在了沈谭的脸上,沈谭一声惊叫,却吓得他差一点没有站稳,那个黑影却叫几声“啊啊……”的冲天飞去,好像那叫声是在嘲笑他的胆小一般。
  “这该死的扁毛畜生!”
  沈谭好像是为了挽回一些面子的,指着天上的黑乌鸦就骂道。在一旁的林慕枫,只是抿着嘴笑着。周围紧张的气氛,被他们这样一通的闹给化解了不少。死气沉沉的坟墓,又有了一丝的生气。
  走进了院子,他们才看到义庄的全貌,义庄很大,是由一座房子和一个大院构成的,大院子里也堆放着一些尸体,那些都是无主的,所以没有人管他们,直到那些尸体的肉变腐了,或是都被野兽给吃了,那影像看着很是恐怖。

  最为痛苦的事,沈谭不得不在这些腐肉中,找寻那个红衣女的尸体。最为欣慰的是,那红衣女的服装很乍眼,很容易找。
  沈谭在找寻尸体时,他从一张丝帕里拿出了一片姜片含在了嘴里,然后他又给林慕枫一片,也让他效仿自己含住,林慕枫依照他的方法而做,便含了一片。等含住了姜片之后,他顿时感觉周围的腐臭味道要淡了很多,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小姜片除了作为菜肴里的佐料,现在还能祛除这个味道,是很好的东西。他对沈谭投去了感谢的目光。
  这个院子很大,他们就从东边的开始找,沈谭找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累了,直起了身子,他却发现林慕枫那种认真劲儿一点都不次于他。沈谭顿时明白了,原来林慕枫的目的地也和他是一样的。他夜里牵马根本不是出来散步,原来是也想要来这里的。他本以为是自己设套让林慕枫钻,却没想到,原来林慕枫才是将计就计把他给算计了。
  可是,林慕枫为什么也要查这个案子呢?这个问题倒是沈谭最为关注的。沈谭想了想,除了林慕枫这个名字,他对这个人可是一无所知,他甚至都不知道“林慕枫”这三个字的名字,是不是真的。
  林慕枫这个时候,也抬起了头,他好像感觉到有一束目光正望向他,这一抬头,正好与沈谭的目光不期而遇。沈谭又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林慕枫别过头,不去看他。
  沈谭稳了稳心神,他知道在这里想多了也是没有用,还是先把来这里的目的给完成吧。于是两个人又找了起来,他们几乎把院子里的尸体都翻找了一遍,但是并没有发现红衣女。于是两个人又把目标定在了那座房子里。
  沈谭和林慕枫对看了一眼,这个时候,两个人倒是很默契,都知道是要进入房间里。于是他们都朝那座房子走过去。走进了之后,他们借着月光才看清。这破旧的门板上,到处都是贴的符咒纸,好像这里面就是一个囚笼,里面关押着,吃人的鬼怪。这些符文的存在,使这里的恐怖气氛又加浓重一些。
  沈谭一把打开了门,里面的一股潮气夹着霉味迎面扑来。沈谭示意让林慕枫先走,林慕枫连连的摇头。里面黑洞洞的,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沈谭也打起了鼓来,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不由得他反悔,何况后面还有一个看他笑话的人,他如果退缩了,那么再难在这个人面前抬起头来。

  沈谭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不过他还是有准备,来了之前,就带着一个火折子和一个蜡烛,在他刚踏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用火折子把蜡烛点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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