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楼下转了一圈见不到乌鸦,不知道这老家贼酒醒之后又浪去了哪里,反正玻璃窗上有一个巴掌大小装着挡板的圆形孔洞,是留给它自由出入的。
心惊肉跳地折腾了一个晚上,秦曜感觉很是疲惫,洗了个澡,把得来的扶南鬼币一并清洗干净,放在枕头底下。
168号楼无头女鬼身上抓下来的一枚金币、以及连续两个晚上从鬼仔身上打出来的银币和铜币,共计149两阴德币。
要是按大鼻子老班尼的收购价格,一两阴德他肯给出的兑换价格是1000美刀,如果自己还能向此前那样一番操作……理想的话,这些扶南鬼币所带来的收益妥妥超过百万RMB。
想到有钱可赚,秦曜就很开心。初到南洋就迎来一波财运,与此同时他也越发想搞清楚扶南鬼币的来历。
人老成精的大鼻子一定清楚这东西的妙用,乌鸦很有可能也知道。
从国内躲避亲戚纠缠,再到国外跟鬼轮番折腾,连日来的奔波劳累,秦曜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觉从清晨睡到午后。
下午3点,秦曜醒来,晃进卫生间冲凉刷牙,凌晨那餐宵夜吃得很饱,午餐可以省了。
秦曜给自己冲了一杯茶,喝了两口放在床头柜上,从枕头底下摸出二姑奶留下的日记,他想了解关于黑死流沙的秘密,可惜日记中没有相关的信息可查。
日记本扣在脸上,秦曜躺在床上琢磨起了LEVEL酒吧地下二层的砍头藏尸案,这是他目前心里放不下的棘手难题。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儿被恶魔蹂躏之后生生砍了脑袋,尸体塞进冰柜里暗无天日,长达数月。
杀人分尸、赌场纵火,令人发指的血案幕后是谁在操纵罪恶之手。
秦曜在网上搜索LEVEL酒吧老板的背景,可惜,相关信息很少,连照片都没找到一张。
光明正大去警署报案行不通,对方能在皇家大道开得起高档酒吧,一定是黑白通吃,树大根深的人物。
反观自己,初到南洋,没根基没实力,只是唐人街一家小小佛牌店的老板,手下就一个鸟儿员工,还TM不听招呼整天在外面浪。
粤东来的“过江虫”硬刚曼谷土著“地头蛇”。
但凡心里有点儿B数的人都不会蠢到主动申领这份盒饭。
把手上的视频网上曝光?
愚蠢之举,一旦打草惊蛇,对方会分分钟毁尸灭迹,根本等不到警方出动,让曝光变成造谣。
如今看来就只剩匿名举报这一条渠道了。
首先,要把犯罪现场的视频和照片递交警署,更需要配上相应的文字说明。
可这份文字说明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怎么写,秦曜感到一阵头大。
中文写,警方看懂看不懂还不好说。
泰文写,自己又不会。
草率执笔,把一份匿名的举报材料递交上去,警方会给予多大的重视?
要是遇上一个看不懂中文的丨警丨察,说不定会直接把材料塞进碎纸机里,这算是轻的,要是警方和LEVEL幕后黑手有勾结,只怕反倒会引火烧身把自己搭进去。
简直是步步维艰,令人头疼。
一会儿工夫,秦曜又睡着了。
梦里。
秦曜又回到了那一片黑暗诡谲地下空间,白裙女孩儿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秦曜委婉地道出了心中的疑问:“那间藏尸的密室,炉中香火余温,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有谁会给一个惨死的女孩儿烧香,直到我遇上了你。咱们能敞开心扉,好好谈谈吗?”
面对秦曜的恳请,白裙女孩儿充耳不闻,转身离去,飘荡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可是无论秦曜怎么追也追不上。
梦境转换,苦主现身,塞拉笑容诡异,眼角挂着两行血泪。
再次醒来的时候,秦曜已是满身大汗,手伸到床头柜上去摸茶杯,结果,摸到了一个体表顺滑的东西。
沙哑的声音在传入耳畔:“别跟老夫动手动脚,没大没小的。”
秦曜迷迷瞪瞪地坐起身子,看见乌鸦落在床头柜上,脑袋插进玻璃杯里,大口喝着自己冲泡的凤凰单枞。
秦曜揉了一把睡得凌乱的头发,声音恹恹地开口道:“喂,那是我的茶。”
乌鸦不理,直到喝饱才把脑袋从杯子里抽出来,咂了咂黑色的嘴巴:
“老夫最喜欢喝凉茶,靓仔你很有孝心的啦。”
乌鸦说话带着一点点潮汕口音,秦曜怀疑老家贼早年间是在闽粤一带得道成精的。
“没大没小的应该是你吧,别忘了,我可是你老板,一个能分分钟炒你鱿鱼的男人。”
乌鸦打量顶着一脑袋呆毛儿的秦曜,讪讪一笑,“这个点儿,太阳已经照不到屁股了,秦老板可以继续睡。”
言下之意,你还知道自己是老板啊?都几点了还不开门营业?
“那好,你去楼下看店,我再睡会儿。”
秦曜根本不在乎乌鸦的冷嘲热讽,身子一歪倒头又睡。
乌鸦一下跳到他的枕边,“睡你个头啊!都几点了?你个衰仔,还不起来开门营业?现在是旅游旺季,抓紧时间赚钱,要不然下个月老夫就得陪你喝风。”
秦曜撩起一只眼皮,“下个月?下个月本老板可以吃遍唐人街的美食。至于你……上班时间不好好看店,不是酗酒就是出去浪,日子过得比老板还潇洒,你就等着吃屁吧!”
乌鸦气得够呛,刚刚当上老板就开始不务正业,果然是个好吃懒做的烂仔!
扶不上墙。
手里有了几个钱就等着坐吃山空,说什么吃遍唐人街美食,让老夫吃屁,想想都好气,必须制止。
“咳咳!”乌鸦用力咳嗽两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意见:“前天晚上给你的那笔钱不要擅动,你二姑奶临终前是有交待的,怕你是年轻人做事不踏实,留笔钱给你应急,不是让你好吃懒做,坐吃山空的。”
“要不是那天晚上你太霸道,手里抄着家伙,老夫是不会把那笔钱提早拿出来的。”
乌鸦恨铁不成钢地一通说教。
“这样啊……问你个问题,以前店里一个月的营收大概是多少钱?”秦曜说话的时候眼都没睁。
“以前……”乌鸦仰着脑袋做回忆状,“月营业额大概20~30万铢,除去成本净收在十几万铢,光景好的时候能有二十几万铢。”
“按这个标准,这个月的营业额本老板完成了。”秦曜阴阳怪气。
“咩啊?!”乌鸦微微一愣。
“下个月的……也完成了。”
“乱讲,鬼信!”
秦曜说得保守,他昨天完成的一单交易,至少抵得上骨佛堂平常三个月的收入。
只不过秦曜不是爱炫耀的人,他喜欢低调。
“你卖了几多只佛牌?”乌鸦拷问。
“佛牌我又不懂,一块都冇啊!卖鬼啦!”
秦曜回答得坦荡,心想:我非但没卖,还免费送人了一块。
“那你哪里来的收入?”
乌鸦定定地看着懒癌晚期,眼睛都睁不开的新人老板,内心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想了想,突然拍着翅膀大叫:
“我懂!你去红灯区做鸭!”
秦曜正躺得正舒服,差点儿被乌鸦一句话原地送走。他瞪着眼睛坐了起来,恨不得一屁股坐死这只嘴贱的破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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