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我以为解开了谜底,一转眼,却陷入了更大的谜团。
因为李耕现在连四十岁都不到,三十年前他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他又怎么可能会行凶杀人?
而且杀的,还是一个成年人?
到底怎么回事?
莫非范要强所说的上一辈子,根本就是个天大的谎言?
可他所表现出的世故与成熟,以及他四岁以前谋害他父亲李耕所用到的周祥谋划,除了“转世”,还能怎么解释?
又或者,刚刚刨出来的这堆尸骨,并非范要强的上一辈子?
可范要强说过,他的上一辈子,是被
李耕用砍刀砍死,而法医初步鉴定,这堆白骨的死因,的确是被砍死。
而且被砍了很多刀,包括上臂骨、肩骨、胸骨、肋骨,都留有不同程度的砍伤痕迹。
我完完全全陷入混乱之中,感觉脑瓜根本已经无法思想。
以至于当警员们带上张新的尸体、以及那堆白骨回到槐树洞的时候,高凌凯问我发现了什么,我都满脸苦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反倒是范要强,对张新的尸体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怕,反而走上前去,想要查看被警员包裹起来的那堆白骨。
警员们当然不会让他靠近。
不过之前范要强绑架自己的亲妹妹,逼使警方到槐树洞来搜寻被李耕杀害的人的尸首,警员们大多都认识他。
而且警员们也都知道是我带着范要强来的槐树洞,所以警员们对范要强还算客气。
其中有一个随口说道:“小孩子,还是别看了,这应该就是你从前说的那具本来应该埋在大槐树下的尸骨!”
范要强“啊”的一声,立刻回头看着我。
我当时心中一团混乱,所以我很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别高兴太早,法医做过初步判断,尸骨的死亡事件,至少超过三十年!”
范要强稍微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他就明白“超过三十年”意味着什么,所以他立刻叫起来。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被李耕……那什么死亡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年!”
他突然这么一叫,所有人的眼光全都投射到他身上。
幸好除了我跟高凌凯,其他人都没注意到他脱口说出的“我被李耕”四个字。
法医瞅了一眼范要强,似乎不愿意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所以微微一笑,说道:“也许吧!现在只是我的初步判断,像这样年代久远、并且被移动过的尸骨,要判定准确死亡时间,必须借助仪器!”
我对法医的说法,不抱太大希望,毕竟法医的初步判断,肯定会有一个大致的范围。
如果他当真不敢确定,那他之前就应该扩大范围,将死亡时间说成是二十年以上。
既然他说
了是三十年以上,那就只会在三十年以上,不会在三十年以下。
不过我没再去进行假设,对于这件案子,我感觉任何假设,好像都不靠谱。
那时候已经天色将暗,陵县警方请求市局安排了一架直升机过来,将张新的尸体、以及那堆白骨带回县城。
我跟范要强,也趁机坐上飞机回到陵县。
当晚就有回繁县的火车,但范要强却不肯回去,说要等明天陵县法医给了结果再走。
我已经不当他是个小孩子,所以也懒得跟他多说废话,一切主意由他自己拿定就行。
他自己也不当自己是个小孩儿,因为高凌凯回来也得住宾馆,他居然要求单住一间,由我跟高凌凯同住一间。
我也无所谓。
“超过三十年”的打击,已经令我心灰意冷,连带的见到范要强我心里都烦。
所以我就为范要强单独开了一间房,自己到另一间房洗洗躺下,等高凌凯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熟。
却不料第二天一早,我跟高凌凯久等不见范要强起床,敲他房门也无人应声,下去问宾馆前台,又说没看见范要强出门。
想起昨天范要强被一个“道士”吓坏的情形,我心中暗生警戒,忙叫服务员帮忙打开范要强住的那间房门。
房间里没人。
卫生间里也没有。
但房间窗户却开得很大。
我凑近窗户向外看,发现后边就是宾馆的后院。
但我们住的房间是在五楼,除非有人飞檐走壁,否则不可能将范要强从窗户带走。
正考虑着会不会范要强一早下楼的时候,前台服务员没看见他,高凌凯却叫了起来。
“高力,这儿有一张字条!”
我立刻走过去,正见高凌凯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张字条。
我从高凌凯手上接过字条看,上边简简单单写着一句话:带上转世灵符,到城外神来峰朝天观交换小孩儿。
我跟宾馆里的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朝天观的地址。
得到的答案是,朝天观因为地处险要,平时少有人至,如今已经成了文物保护单位。
我跟高凌凯立刻坐出租车赶去朝天观。
朝天观是在陵县以西三十公里的大山中,山中有一座神来峰。
此峰峻拔险峭,与周围其他山峰格外不同,所以被当地人称作神来峰。
在距离神来峰最近的地方下了车,又找当地山民打听了一下路,我跟高凌凯花了半个小时,便赶到了神来峰脚下。
仰头上望,发现神来峰并不太高,但的确非常险峻。
有一条很陡很窄的青石阶,绕着山峰盘旋向上。
山峰顶头,却有一座道观。
道观显得十分陈旧,看得出来年代久远。
但峰顶面积有限,所以道馆的规模不大,几可说是小巧玲珑。
可是要将建筑材料从那又陡又窄的青石阶上搬运上来,并且建成这样一座虽然不大、却非常精致的道观,其难度可想而知。
那就令我暗暗赞叹,不知我们的先辈,是靠着怎样的毅力与智慧,才能做出这种令后人叹为观止的事情。
青石阶正好抵达道观门口,所以我上前敲一敲门。
没有人来帮我们开门。
我用手推了一下,门从里边闩着。
我跟高凌凯只好一边拍门,一边喊着:“有没有人?”
一直没人回应我们。
但我跟高凌凯却在拍门的过程中,同时感觉到两扇紧闭的大门似乎略有松动,用手一推,门便开了。
我跟高凌凯立刻进门,四下一望,看见门内有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对面有三间房屋,房屋的门全都关闭着。
但奇怪是,我们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刚刚明明有人替我们开了门,可是此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进这三间房子,并且无声无息又关上了房门?
高凌凯脸现惊诧看了我一眼。
他曾经跟我一同经历过多次凶险,所以他脸上只有惊诧,没有惊栗。
“高力,好奇怪啊!”他小声说。
我没出声,只是回转头来,先将两扇大门合拢,再上下左右仔细观察。
我发现两扇大门上都有一道闩槽,一只粗大的门闩,就靠在大门左侧。
换句话说,在我们最开始推门的时候,这只门闩肯定是在闩槽里的,要不然我们不可能推门不动。
但像这么粗大的门闩,要从闩槽卸下来,并且靠到门侧,
绝不是一眨眼就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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