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总觉得这不像是野人会有的行径,因为之前我遇到的野人,它们看着很凶悍,其实性情纯良,只要人类不威胁到它们,它们就绝对不会对人类下手。
而且野人行动敏捷,翻山越岭如走平地,所以它们能采到足够的山果野实,很没必要抢走人类吃的用的。
所以我干脆使出金钱**,说道:“这样吧,你送我去槐树洞,我给你两百块钱怎么样?”
那人采几天药草也挣不到两百块钱,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嘿嘿一笑,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今天时间太晚,要去还是明天再去比较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点头答应,当即掏出两百块钱递给那人。
那人欢天喜地,约定明天早上八点多钟在村委会汇合。
之后那人先走,我又跟村支书简单询问了一下李家的情况。
而据村支书所言,李家一家人基本上算是母慈子孝,兄弟和睦。
包括那个弱智的李山,虽然对外人防备心很重,但只要旁人不惹他,他也不会主动行凶。
而且李山对他妈非常孝顺,几乎就是千依百从,从不违拗。
“你别看他傻,脑袋瓜子不会转圈,但他其实什么都知道!”村支书这样评价李山,“跟同志说个笑话,这傻子最爱干的事就是偷看女人洗澡,这也算是他们家唯一丢人的事情!不过这个也能理解,毕竟二十几岁精壮壮的大小伙,哪能不想女人呢?只可惜他又丑又傻,没有那个女人肯嫁给他!”
村支书笑呵呵地说到这里,忽而话题一转,长声叹息。
“只可惜了李耕,多好的一个人啊!又精明,又
能干,不仅对两个弟弟很关照,对全村其他人也很热心!只要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全村不管是谁找到他面前,他都会全力相帮!可偏偏……怎么就会出现这种意外呢?好好的一个能人,居然就成了一个残疾!”
村支书一边叹息一边摇头。
我忽然间想到,李耕之所以会从村子里搬走,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无法再干力气活,更因为他从村里人仰望的对象,突然变成一个需要人帮助的残疾,他根本很难面对这种心理落差。
而从村里人、包括村支书对他的交口称赞来看,他真的会是杀人凶手吗?
“那你们村里最近一二十年有没有失踪人口,又或者邻近的村子,有没有听说有失踪人口?”
“没听说过!”村支书摇头,“前几十年咱们山里人时不时有人走失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那时候山里还有很多野兽,再说进山采药打猎不慎失足也是常有。可现在大一点的野兽几乎绝迹了,而且政策规定不准再随便打猎了。再加上生活本来就比从前好了太多,现在也就是那么几个身手特别好、能够采到松露石斛之类珍稀药材的人才会进山。所以近几十年,真没听说过有人口失踪。”
村支书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忍不住又问我:“高同志这次来,不会还是在调查李耕有没有杀人吧?其实那都是小孩子的胡说八道,像李耕这样好的人,我敢打包票,他绝对不可能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
我也希望李耕没有做出什么违法犯罪之事,但范要强异乎寻常的表现,却令我不能不追查下去。
我明知李家人不待见我,所以在告别村支书之后,我没去跟李家人要钥匙,直接来到锯木厂那儿。
首先查看了一下锯木厂,仍没有任何新的发现,之后我便打开下边那栋房子的门锁进去。
几个房间都维持原样,没再有好像“女鞋”之类的物品出现。
但我看着那个黑暗的小房间内堆满的烂木头,想着反正时间还早,不如将这些烂木头搬出去,看看下边是否藏有什么秘密。
我当然不会将这些烂木头搬到梁子上边的锯木厂去,而是直接堆放在房子后边。
但那间房子里堆的烂木头实在是太多,我忙到天色渐暗,才搬了一半都不到。
所以我暂时歇工,简单吃了些东西,便到大睡房仍旧躺在那块木板上歇息。
照常跟未婚妻聊了会儿天,正想起身拉灭电灯,却在瞥眼之间,看见窗玻璃之上,映着一张丑陋的人脸。
纵然我从前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情形,我仍然被吓得叫出声来。
幸好我一叫,那个紧贴着窗玻璃的人脸,立刻向后退开,隐入外边沉沉的黑暗。
我毫不迟疑,立刻拉开睡房门冲进客堂,再打开大门往外看。
我看见一个黑影正迅速向着右前方移动,很快消失在树丛之内。
虽然刚刚只是瞥了一眼,我已经可以确定,那张丑陋的人脸,正是李山。
我心里有些歉疚,想着李家人倘若跑过来质问我,为什么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就擅自住进他们李家的房子,我真是无话可说。
幸好李家人没再出现,我关了电灯躺在木板上,一时间心潮起伏,又将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在心中梳理一遍。
然后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个小玻璃瓶!
玻璃瓶里装的东西,已经初步确定是萤火虫,那跟我之前的揣测相吻合。
黄莉莉说她看见的鬼火,实际上就是萤火虫在玻璃瓶里发光而已。
可问题是,我昨天亲眼见到过范要强“鬼上身”的情形,那是很标准的“鬼上身”症状。
而鬼上身的人是不太可能有很清晰的思路的,因为一旦鬼上身,人类原有的灵魂,会对鬼魂形成干扰。
所以鬼上身的人,绝大多数都会跟昨天范要强发作时候那样,翻来覆去念叨一两句最令它冤魂不灭的简单词汇。
而那小小的四岁孩儿,不仅利用萤火虫营造“鬼火”帮助照明,并且设计出一连串复杂而细致的谋略,诱使李耕走进锯木厂,并且扑倒在锯台上。
那绝不可能是一个鬼上身的人,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
可如果不是鬼上身,那小小的四岁孩儿,又怎么会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怎么可能处心积虑,谋害他的亲生父亲?
完全说不通!
不管是不是鬼上身,都说不通。
除非——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而这可能,几乎就是大胆至极!
以至于连我这个“超自然”调查人员,都禁不住连抽冷气。
我躺在木板之上,因为那个大胆到忘乎所以的设想,更是连半点睡意也没有。
而那呜呜咽咽宛如女鬼低哭的声响,再次若有若无,钻进耳朵。
我拒绝去想这个,因为如果范要强不是鬼上身,那么极有可能,这呜呜咽咽的声音,也不是什么女鬼在哭,而是瓦缝窗缝被风灌入的响声而已。
但那只女鞋是怎么回事?
如果没有女鬼,谁将那只女鞋,丢在了客堂里?
明明不愿想,偏偏一想起来就搁不下。
我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因为手表是夜光的,我可以看到现在十点都不到。
正想掏出手机跟未婚妻打个电话,一来诉说相思之情,二来也让脑袋瓜子轻松轻松,忽而“吱呀”一响,传入我的耳朵。
那不是老鼠的叫声,而像是有人轻轻推开了房门。
我浑身毛发直竖,一手悄悄伸出,摸到临睡前特意放在枕边的小电筒跟电击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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