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林子璇的目光望去,问道:“你说的是那具棺材?”
“是的。”
刚才我在那儿,只能看见棺材的一角,而从林子璇所站的这个位置看去,能将那具棺材看得较清楚,甚至,还可以看见棺材盖也打开了一点,只是因为草丛茂盛,看不清楚棺材里面的情况。
“不就是一具棺材么?别看了。”想起苗飞叫我们不要往下看,又因为他们走远了,我催促林子璇快走。
林子璇边走边说:“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个人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什么?”我闻声一惊,立即停下脚步。因为我们走得很快,林子璇又紧跟在我后头,我这一停,她一直刹不住车,直接撞在了我的身上。
“你干嘛?怎么不走了?”
我望着她问:“你刚才真的看见有人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微风吹拂,不时撩动她的秀发。林子璇边将吹到她脸上的头发往耳后弄边说:“我也不确定,只看见一个黑色的东西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像是一个人。不过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我再次望向棺材,却发现棺材被青草给挡住了,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凉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黑色东西,会是人么?难道是鬼?不过现在是白天,鬼又怎么能出来?我更相信,那是一只黑猫。
“颜知!”前面突然传来苗飞的一声大叫。
我吓了一跳,莫非又出什么事了?忙叫林子璇快走。
朝前跑了约二十来米,只见苗飞抱着阎承雪站在路中央朝我们这方怒视着。他一看到我们,老远便问:“你们在干什么?”
“没什么。”我见阎承雪在苗飞怀里一动也不动,忙问:“承雪怎么样了?”
“睡着了,快跟来。”苗飞说完又快步朝前走去。
我和林子璇没有再说什么,紧紧跟上,心中也再次绷紧了起来。开始阎承雪还在呻吟,现在连声也未吭了,看她那样子,只怕凶多吉少。也难怪苗飞刚才见我们没有跟上来而发火。
接下来,我们都没有吭声,耳边只有我们急忙的脚步声及三人急促的呼吸声,以及不时与路上一些树枝草叶擦过的唰唰声。
大约走了三四十分钟,我们终于上了一个大坡,在山顶朝下一望,面前赫然出现一个大大的谷地。对面是连绵不断的群山。山头此起彼伏,像是手牵手,将谷地围成了一圈。而在谷地上,稀稀落落有不少的房子。
“快到了。”苗飞气喘吁吁。他脸上全是汗珠,像是淋过雨一般。我和林子璇也都差不多,大汗涔涔,特别是林子璇,脸蛋儿红通通地,像是两个大苹果。
接下来是下坡路,我们走得较快,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前面出现了一座青砖瓦房,并且有几只大麻鸡在屋旁的竹林里捉虫子。
我心中稍舒了一口气,既然有鸡,说明有人。我生怕这边的村庄也是一个无人村。
苗飞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屋前,我也快步跟了上去,只见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女孩坐在门前的一张石凳上捣鼓着草药。她看到我们时,双目一沉,像是很惊讶。
“请问钟天师傅住在哪儿?”苗飞朝着那女孩急不可待地问。
那女孩穿着一套浅红色的苗族服饰,眼睛很大,并且乌黑乌黑,像是两颗玛瑙。流海较长,其中一只流海还罩住了左边的眼睛,十分漂亮。只是,她神色冷漠,对我们并不待见。
“这里就是。”苗族女孩淡淡了应了一句,然后朝苗飞怀中的阎承雪看了一眼。
我如释重负,终于找到人了。
苗飞也松了一口气,又上前两步迈到那女孩面前,急急地又问:“那钟天师傅在哪里?我女朋友被毒蛇咬了,请帮帮我们。”
苗族女孩继续捣鼓她的草药,漫不经心地说:“我爷爷不在家,可能要晚点回来。”
我一听就急了,张口便问:“你爷爷去哪里了?能把他叫回来吗?”
苗族女孩没有应答我,甚至连头也没有抬,好像刚才根本没有听见我说话。
我一时倍感尴尬,正想再问,苗飞朝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再说话,然后再次谦恭地说:“我就是曹木村的人,久闻钟天师傅大名,所以我女朋友被蛇咬了后,我们并没有去城里,而直接来到了这里。我女朋友被蛇咬已快有两个小时了,她……”说到这儿,苗飞的眼泪突然停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哽咽,“你能救救她吗?”
苗族女孩这才抬起来,懒洋洋地说:“扶过来我看看。”
“嗯,好!”苗飞忙不迭抱着阎承雪走了过去,拿出她的手将手背放在苗族女孩面前。
我心中哼了一声,这丫的,好大的架子!
阎承雪的手背已肿成了一个大萝卜,伤口处已变成了黑色。而阎承雪昏迷不醒,嘴唇呈紫色,看起来奄奄一息。
苗族女孩只是朝阎承雪的手背看了一眼,然后起身进了屋里。一会儿,她出来了,一只手提着一把一寸来长的小型尖刀,另一只手拿着一只黑色的玻璃瓶。走到苗飞面前时,命令般地说:“抓住她的手。”
苗飞忙一手抱着阎承雪一手抓着阎承雪的手腕。林子璇也赶紧过去帮忙扶着阎承雪。
我这时渴得要命,想去讨口水喝,但一看到苗族女孩那冷若冰霜的面孔,话到了喉咙边又生生咽了下去。看她那样子就算我渴死了,也未必会施舍我一口水喝。
苗族女孩拿起刀正要去挑阎承雪的伤口,突然听到一道嘶哑但又十分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丫头,你在干什么?想杀人吗?”
我回头一看,一个年约六十身穿苗饰黑衣头戴一顶草帽的老头走了过来,这老头较瘦小,头发胡须甚至眉毛都是白的,眼睛很小,但双目射出一道精光,可见得这老头非同一般。他朝我和林子璇、苗飞扫了一眼,最后又将目光停留在阎承雪的手背上。
看来,这老人就是苗飞所说那个会治蛇毒的钟天了。
“哟,伤得不轻呀。”钟老头走到苗族女孩面前,夺过了她手中的刀,轻描淡写般地道:“去给我倒点水来喝,爷爷我渴死了。”
“死了就死了呗。”苗族女孩翻了个白眼,极不情愿一般走进了屋里去。
钟老头抓着阎承雪的手指,朝手背看了看,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心一沉,难道无可救药了?
苗飞比我更急,赶忙问:“钟师傅,我女朋友她……这毒能除掉吗?”
钟老头应道:“能。只要人没死,到了我这里,绝对不会死。”
“谢谢!谢谢!”苗飞一阵热泪盈眶。
“但是!”钟老头突然又加重了语气,“你这蛇毒……”他还没有说完,苗族女孩端着一只装了八成水的白色茶杯走了出来,将其递到了钟老头面前。钟老头接过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朝我们看了一眼,然后望向苗族女孩问:“丫头,客人来了,有没有倒茶给他们喝?”
“没有。”苗族女孩冷冰冰答了一句,昂起头,目无表情地望着远方。
我这时虽然渴得要命,但我知道,时间不能再耽误了,多一分钟,阎承雪就多一份危险,因此,我赶紧说道:“我们不用喝茶,请您老快些给我同学清除蛇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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