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白天都得上山下地去劳作，撑起一家人的饮食用度。
　　到了晚上还得伺候公婆，奶养小孩！
　　下意识地长长叹了口气，秦天一试探着问：“云英嫂子，那十几个失踪的男人，当时也都十八、九岁吧？”
　　“他们都跟我老公同岁，当时也就十七、八岁！”汤云英很是伤感道。

　　秦天一想像着十几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后生，一夜间全遭了赵香农和王怀恺的毒手，这连老天也看不过去吧？
　　“那他们都有了小孩么？”秦天一赶忙希望这些年纪轻轻就遭了毒手的后生们，能留下血脉。
　　可他替他们的老婆着想，又希望他们当时还没有小孩。
　　这样，他们的老婆们就更有机会去另嫁他人了。
　　汤云英幽幽道：“当时只有几个人有，但现在全有了！”
　　秦天一听了大为惊愕，老公活着的时候没有小孩，等到老公失踪了后，那些守寡的嫂子们反而有了小孩，难道……？
　　汤云英见秦天一用怪怪的目光怔怔地望着她，心知他肯定误会给想歪了去，便轻叹一声，道：“秦医生别想歪了，当时他们的孩子，都还在妈妈的肚子里，只是还没有爬出来看爸爸一面而已呢！”

　　“哦，原来是遗腹子！”秦天一长长地松了口气，表情也开始生动了起来，微微点着头道。
　　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秦天一冷不防问道：“云英嫂子，既然赵义明闹洞房当时就失踪了，那黄念珠嫂子生的孩子，应该也是遗腹子了吧？”
　　躺在检查台上的汤云英听了，嘴角流露着诡异的笑容，道：“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医学问题！秦医生，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好么？”
　　秦天一敏感地觉得，黄念珠嫂子的小孩，绝对不止遗腹子这般简单，内里肯定还有许多曲折的故事！
　　“嗯，好，你问吧！”秦天一信心满满道。
　　汤云英乜着眼神望着秦天一，问：“从怀孕到出生，最多需要多少天？”
　　“从最后一天来红到孩子出生，足月的话一般需要280左右，也有些人会提早十来天半个月的，不足月的话起码得有七个足月，孩子才能成活。”秦天一很熟练地解释道。
　　汤云英听了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问：“秦医生，那有没有怀孕十二个月多的情况呢？”
　　“基本上没有，除非死胎如石胎！”秦天一语气非常肯定道。
　　汤云英恨恨道：“果然！秦医生，黄念珠的女儿巧红，是在她结婚那天以后十二个月多才出生的，按你的说法，那赵巧红绝对不是赵义明的种，是她那大坏蛋公公老九的了！”
　　秦天一听了简直愕住了，赵香农是扒灰仔，赵义明是扒灰仔，赵巧红也是扒灰之女，他们一家三代人都是扒灰的产物啊！

　　难道这是上一代在下一代身上，报复更上一代人的结果么？
　　他们一家的关系，真的爷非爷，父非父，子非子，孙非孙的啊！
　　汤云英见秦天一那愕然惊呆的神情，正想仔细解释黄念珠嫂子生女儿赵巧红时的情形，诊所门外却传来赵义渠的喊声：“秦医生在家么？”
　　秦天一听了急忙站起身来大声道：“在家，义渠大哥，来了哈！”
　　赵义渠刚抬脚往里走，目光立即落在检查台上的汤云英脸上，诧异问：“汤云英，你这是怎么了？”
　　汤云英完全没料到夜都这么深了，赵义渠还会来诊所里找秦天一。
　　一张脸顿时胀成猪肝色，汤云英支支吾吾着回不上话来。

　　秦天一见了连忙低声道：“义渠大哥，云英嫂子在西山悬崖下小便时，腰处一整圈被猴头蜂给蜇遍了，是我上山挖草药里救她回来的。”
　　赵义渠不理解地自言自语道：“女人小便怎么可能惹到猴头蜂？”
　　秦天一心知不能当着汤云英的面，将她站着撒尿淋到猴头蜂窝这样会令她极其尴尬的话说出来，便接过话头道：“义渠大哥，我对村里的路不大熟悉，你能和我一起送云英嫂子送回家去么？哦，云英嫂子，你自已伸手摸摸看，肿消得差不多了吧？”
　　汤云英红着脸将双手从脑后勺上抽出，伸进棉被去检查后道：“还肿很大，但裤子已经可以穿上了！”
　　“那你自已穿好裤子下来，看看能不能走路好么？要是能走路，我和义渠大哥一起送你回家去。”秦天一用医生很平和的语气道。

　　汤云英躺着穿好内外裤子滑下检查台来，试着走了几步，道：“感觉还有些疼，但不妨碍走路了。”
　　秦天一听了很开心，今天他算救了条人命，积阴德了！
　　“云英嫂子，那我和义渠大哥一道送你回家去吧！”秦天一咧嘴笑道。
　　秦天一和赵义渠一起，陪着汤云英一起，将她送到家后往回走时，秦天一才将汤云英被猴头蜂蜇伤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赵义渠显然没有想到，女人也可以站着嘘嘘，哑然失笑了起来，道：“汤云英是村委的文书，她老公叫杨礼荣，我已经好些年不见了。”
　　“怪不得汤云英说话那么顺溜，原来还是个村文书呢！”秦天一感慨道。
　　赵义渠嘿嘿一笑，道：“她是我妈娘家的族亲，一岁多的时候抱给她现在的爸妈当女儿，从小在外婆家长大的。”
　　秦天一轻哦一声没有搭腔，他不想让赵义渠知道，这些话汤云英早就跟他说过了。
　　赵义渠轻摇一下头，道：“汤云英也是一个命苦的女人，我听婉珍讲，她老公杨礼荣已经七年多没回来看她了！”
　　两人说着话回到诊所，在诊所里很直接地交流了安排倪婉珍嫂子先破初，以免跟经期出血相混淆的事情。
　　赵义渠想想也有道理，立即答应回家跟老婆沟通后，再来向秦天一反馈。
　　瞅着赵义渠急急就要往外走去的样子，秦天一一把拽住赵义渠的胳膊，不好意思地道：“大哥，还得跟你说一件事情呢！”
　　赵义渠望着脸色有点尴尬的秦天一，不解地问：“哦，还有要紧的事情呀？”
　　秦天一轻声道：“大哥，我连续两天晚上都做梦了。梦里，我都看见一个叫赵宇的小男孩了。大哥，我很喜欢梦里这个叫赵宇的小男孩，希望可以生一个男孩。”
　　赵义渠听了，惊讶地问：“你连续两个晚上都梦见我们叫赵宇的小孩了？真是太神奇了！那好，我们生个小男孩好了，就取名叫赵宇！”
　　秦天一抬手轻挠着后脑勺，“嘿嘿”笑道：“那最好了，就叫赵宇，好听又大气！对了，大哥，你回去跟嫂子商量的时候，顺便问清楚嫂子每月见红的日子。这样，我才好安排个生男孩的日期。”
　　赵义渠惊愕地望着秦天一，困惑地问：“生男生女果真可以控制的呀？媒体上怎么都说是随机的呀？”
　　秦天一深呼吸一下，微笑着解释道：“原理上是随机的，但根据XY精VS子的游动速度和受孕时阴VS道的酸碱度来作具体的调整，相对而言是可以选择生男生女的。”
　　赵义渠还是有点懵懂地点点头，道：“原来这样的呀！好，好，我这就回去向倪婉珍问个明白。”

　　送赵义渠到诊室门口，目送着赵义渠乐癫癫地小跑着回家去的背影，秦天一心里有点替赵义渠难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