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在深圳》
第8节

作者: 妖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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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孟东军合住的有四个人,其中有一个叫熊海兵,20来岁,湖南人,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就到深圳混世界来了。
  熊海兵刚到深圳时,也是和孟东军一样,给房产公司发传单,对于房产公司每个月给的500块钱保底工资,他会笑呵呵的说:“这钱就是白给,不要白不要。”
  事实上他在房地产公司上班时,也是每天早上打完卡,背上一包房产单,找个最近的垃圾桶,往里面一塞,就到他现在上班的地方去上班了,他是在一个大理石厂推销大理石的工作。
  王志华,浙江人二十七岁,右手无名指残缺,这个小伙子很有经商天分,他经常进一些稀奇古怪的货物,且卖的很好,别人挣100块钱兴高采烈的时候,他会不屑的一撇嘴的嘲讽:
  “100块钱叫挣钱啊?”
  另外一个叫李守平的,23岁湖北人,从部队复员不到半年的一个复员军人,就是他制造了当年轰动深圳的天虹商场天桥杀人案。
  从岗厦出来,往东走1公里多远的地方,应该就算进入市中心了吧,在这个位置,到处都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这里有上海宾馆,天虹商场,福田大厦,商场前面有一座过街天桥,叫天虹天桥,是商贩们经常聚集摆摊东西的地方。
  在天虹商场天桥上摆卖,李守平应该是最倒霉的,上去摆过三次,三次东西被收。
  这是一个买东西的风水宝地,所以有关单位就安排了两个保安看桥,不让商贩摆摊,但只要没有领导检查,保安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任凭小商贩在天桥上摆卖。
  其他的小商贩对天桥保安总是点头哈腰,陪尽笑脸,他们心里明白,这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在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光这些当然不够,小贩们上桥都要悄悄的塞给保安20块钱行方便。李守平却从来不给保安一分钱。
  所以,当李守平的货物第四次被收时,气急败坏的李守平就和保安骂了起来,李寿平虽然当过兵,但个头太小,只有一米六几,保安是一个膀大腰圆,一米八几的大汉,当李守平骂出:
  “你他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看桥狗吗?”

  忍无可忍的保安冲上来,照着李守平的脸就是一拳,却被李守平巧妙地躲过,但结着又是一个飞踹,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到了李守平的腰上,差点把他踹的从天桥的阶梯上滚了下去,在过路群众的劝解下,两人才没有发生更大的冲突。
  吃了亏的李守平,愤愤的跑回岗厦的出租屋,从床底抽出一把20公分长的尖刀,揣在怀里就冲了出去。
  天虹商场天桥有两个保安,一个年龄大的平时对人比较好,不收黑钱,也不抢商贩们的东西。
  李守平气哼哼来到天桥上以后。快速的走到年轻保安身后,二话不说,抽刀就捅,保安惊恐的睁大眼回过头来,没有来得及任何抵抗,就通的一声,倒在了桥下。周围过路群众吓得哇哇乱叫,四散奔逃,年轻保安被当场捅死,李守平一共捅了保安五刀,其中两刀是致命的,一刀捅到脖子上的动脉,鲜血喷出1米多高,一刀扎在心脏上,年轻保安在地下蹬了几下腿,就再也没有挣扎,当场毙命。

  捅完人,李守平并没有逃走,而是让过路的群众打110报警,后来就呆呆的蹲在桥下等jc来抓。
  法庭审判时,因为有投案自首情节,据说他的家人还神通广大的联系到了原服役的部队出面,加上积极的给被害者家属赔偿,所以李守平并没有被枪毙,只是被判处死缓,

  李守平天桥杀人后,jc当晚就到岗厦他的住处进行了搜查,李守平戴着脚镣手铐,神情恍惚,面无表情的给jc指着他的东西,丨警丨察把李守平的东西全部打包,扔到警车上带走了。
  房东和其他人都受到一些牵连,jc要给这个出租屋贴封条,限他们二天内搬走,仿佛李守平杀人,他们是同伙似的。
  又要找住的地方了,孟东军到离岗厦不到三里路的在岗顶村漫无目的的晃悠着,寻找着合适的出租屋,在深圳找出租屋是很方便的,这里的大街小巷,电线杆上到处都是招租的小广告。
  孟东军在找房子的时候,认识了在福星路东边,**建设银行旁一个买报纸的摊主老陈。
  老陈是地道南京人,约莫50岁,可能是常年劳累,腰佝偻的很厉害,但他的身份证和家庭住址却在新疆建设兵团农七师,准确的说,他是一个兵团战士,70年代上山下乡,城市青年一部分到了乡村做了下乡知青,一部分到边疆做了兵团战士,老陈就是那个时候到新疆兵团的,改革开放大批知青都回到城里,老陈在兵团里结了婚,女方是当地人,夫妻两还生了个儿子。
  在兵团的人,当年吃喝拉撒都还是国家供应的,加上结婚有了孩子,所以在回城的问题上,老陈并不是那么积极,三晃两晃的,该回城的兵团战士都回的差不多了,相关组织、机构,陆陆续续的也撤销了,后来想回城,就不是那么容易方便了,就这样老陈的根算是扎到了新疆。
  随着***的南巡改革开放,老陈在家里也呆不住了,短短的几年时间,老陈也发生了婚变,媳妇跟别人走了,据说是被一个南方到新疆做买卖的一个小生意人拐跑了。
  儿子跟了姥姥姥爷,在兵团,老陈就成了光棍一条,在兵团看到的一切,都使老陈产生了厌恶的感觉。
  最后,老陈一咬牙,变卖了家里的一切,怀揣着变卖来的5000块钱,南下到了深圳。他跟湖南人做过建筑工人,跟河南人合伙收过破烂,后来和一帮新疆人搞到一起,他穿上维族服装、戴着维族小帽,在深圳大街闹市卖葡萄干,他说话的口音开始变得新疆味了,当时的深圳还没有城管,街上的小商小贩归jc管,要是碰到jc巡逻检查,他会学着新疆人,无论丨警丨察问什么,他都会摆手摇头,吵架似的大声说:

  “干撒干撒,听不懂!听不懂!”
  当年的深圳和全国一样,对于少数民族,jc都是网开一面,睁只眼闭只眼的。

  对少数民族,即便有轻微的违反治安管理条例的行为也并不依法追究。
  老陈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能挣两千多块钱,所以在短短的一年时间,老陈就在深圳捞到了他人生的第一桶金,挣到了50万块钱,一位经常在他摊上买葡萄干的证券公司的业务员,撺掇他去炒股票。八、九十年代炒股大军应该是最幸福的一代炒股人,那可是不动任何脑子,闭着眼睛就能赚钱,这么说吧。只要你买股票,包你赚钱,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绝对没有炒股赔钱一说。
  按老陈的话说,就是个傻子文盲,神经病弱智,只要炒股都能成为百万富翁。
  老陈的50万,全仓买入股票,结果随随便便的就变成了200多万,以至后面闹股灾,差点就血本无归的老陈,就像鲁迅先生里的祥林嫂一样,逢人就唠唠叨叨说的一句话话:
  “哎呀,当初退出来就好了,退出来就好了。”2000年底的时候,他亏的账户上不到5万块钱了,这也是他的全部财产。城管街上几乎抓的不能摆摊了,在岗边村的**建设银行旁边接手一个报刊摊子开始卖报纸。《深圳特区报》,《深圳商报》《南方都市报》《南方周末》,等等,这些大陆的报纸并赚不到什么钱,他主要是卖:《东方日报》《太阳报》《文汇报》《大公报》《**》《信报》等香港报纸,五块钱进价卖十块钱,还有那些快八毛钱进的六合彩报买10块20块。老陈佝偻着腰,他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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