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两日,日军折损六千士兵,义勇军折损三千四百余人。
台南屏东县,在义勇军传令兵好不容易赶到第二师阵地。
“命令:第二师化整为零,以连级为作战单位,秘密行进至台南、高雄等地,于十五日内清剿台南各地日军驻防部队。于十一月2日集结于彰化,各地驻防交予地方民团。”传令兵向第二师师长韦文杰敬礼之后快速的念出命令。
“是!保证完成任务!”韦文杰回礼之后接受了命令。
十月15日,台南义勇军一改之前防守的态势,在番民的带领下秘密翻越大山,大举反攻高雄、台南,日军驻扎在各个城镇的大队中队猝不及防之下纷纷被围歼。随后义勇军合兵围攻台南、高雄,以求夺取火车站使用火车运输补给和士兵支援台中战场。
台南台中战火熊熊,苗栗战场也是但得热火朝天,义勇军在文山依靠阵地给予日军两千多的伤亡之后撤退至头卧山。
头卧山阵地是防备新竹、台北方向敌人的最后一道屏障。如果头卧山失守,那么日军就可以从台中北部长驱直入,台岛局势就彻底崩溃。
“文厉,你此次负责北线防御,一切以消耗敌人有生力量为主,新竹苗栗两处阵地在必要的时候都可以放弃。但是头卧山乃我军生死存亡之地,哪怕打到只剩你一人,你也要给我死死守住,否则日军南下直取台中,你我兄弟都要死在台中了。”
想着五哥之前从苗栗与他分别时候所说的话,韦文厉心中不由一阵苦涩。日军第五师团近两万人,己方只有一万一千人,其中两千还是因为连续作战导致减员严重就地征募的青壮,而且连续入台作战枪械损失严重,之前储备于台中的装备又要给新兵装备以便增援大肚山阵地,已经有两个团换装了日军的村田步枪;机枪更是损失了五挺,让面对日军第五师团凶猛攻势的第三师雪上加霜的是仅有的六门火炮只剩三门。
心疼完自己的家底,嘴唇干裂一脸疲惫的韦文厉对身边的参谋问道:“今天是第几波了?”
参谋也是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句:“这些狗R的,今天第六次进攻了。”旋即参谋轻声对韦文厉说道:“师长,咱们守一个师团都那么困难,司令那边可是两个师团啊。”
“失守倒不至于,台中不是还有在训练的三万人嘛,要是顶不住就将就着将新兵拉上去。你估摸着日军还能撑几天?”
参谋心中算了算继续说道:“最多三天,像他们这样一次出动两个联队的攻势,咱们一次干掉的少说也有四五百人。这样的打法铁打的军队也扛不住。”
韦文厉心头一松,不由吐槽心中的郁闷:“他一个师团也就一万六七千人,从新竹到苗栗再到头卧山,少说也死了五六七人。这些小鬼子也是够狠的,打起仗来士兵不要命,当官的也不把这些大头兵当回事。唉,我们的敌后部队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来应该到了新竹,只要能断了几段铁路,小鬼子补给运不上来,咱们到时候慢慢收拾他们。”参谋有些担心的说道:“司令让咱们轻易不要用这招啊,如果用了以后小鬼子有方便,咱们后续围剿怕是会难上不少。”
“无妨,这台岛四面都是大海,小鬼子想要运输补给只要随便找个地方用货船运输就行。咱们尽快解决这边的残敌,然后直取台北。不然一直被压着打,不少软骨头说不得要动些歪脑筋。”
比起台南战场和头卧山阵地的游刃有余,大肚山阵地可以说是摇摇欲坠。
双方不分昼夜,用一条条生命争夺着一道道堑壕。从十月五日开始日军不分昼夜的攻打,尤其是在十月四日义勇军收回了山脚的阵地之后,哪怕冒着随时被山上打冷枪的风险也要守住占领的堑壕。
十月十日,日军有一个旅团在夜间偷偷穿过两山打算进攻台中,万幸的是台中城墙有义勇军新兵驻守,一番激战下见到无机可乘,于是转头进攻彰化县东的义勇军阵地。
好在台中城的枪战让士兵和军官警惕,日军的这个旅团面对严阵以待的阵地只是试探了两拨进攻,担忧被义勇军围歼,于是在当夜三点撤回。
韦珣麾下的第一师团在十二日损失四千人之后,为了遏制住日军攻势,果断的抽到自愿参加大肚山防守的六千义勇军新兵。
哪怕有着源源不断的新兵加入,可训练不足的新兵作战效率比起老兵差了数个档次。
日军猛攻十日,折损万人依然锲而不舍的组织进攻。
“今天有多少逃兵?”韦珣正背着手巡视前线,对处在一线阵地的团长问道。
团长张佳鹏面露愧色,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报告师长,我部今日逃卒及怯战者32人,已经全数看押起来。”
“因为当前兵力不足,所以我让他们明天作为反攻的敢死队。”团长小心的补充道。
“嗯,带我去看看他们。”
一行人来到看押逃兵的地方,32个面如死灰的士兵被绑住手脚在那里沉默无言。
见到韦珣进来,士兵们想要站起来敬礼,可捆住手脚让他们站立都成问题。
“坐,都坐。”韦珣扶住离得最近的士兵对其他人招手说道。
“为什么当逃兵?”
韦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起来,但是看到面前的士兵都羞愧难言,于是又说道:“我不会因为你们当了逃兵就要处置你们,只是问问。”
“小人···小人不想死。”被韦珣一直盯着的士兵磕磕绊绊的答道。
“你呢?”韦珣又看向旁边的士兵问道。
那个士兵见到第一个开口的人说完没有被怎么样就鼓起勇气说道:“小人也不想死,小人要是死了,家中父母幼弟生活无以为继。”
一连串的问话,闹明白这些人都是不想死,连续的高强度战争让军队死伤接近四分之一,厌战的情绪必然的因为死伤越来越高。加上民族国家的概念只是在知识分子中间传播,对于这些升斗小民来说,活下去娶一房媳妇延续血脉就是最大的梦想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前线,韦珣招来一个参谋说道:“即刻下令全军详查士卒,凡家中独子者,全部调至台北城内,此战结束全员官升一级,军功另算。”
义勇军使用的是军衔制度,每月拿到的薪水和战死的抚恤与军衔挂钩。新兵、列兵、下士、中士、上士、少尉、中尉、上尉、少校、中校、上校、少将、中将、上将。
所以提升军衔就相当于给全员许诺发放一波福利,说是家中独子调离大肚山阵地也不过是安一下这些士兵的心,其实算下来近四万的士兵都是韦珣联络蛇头到闵粤桂三省招募的农家子弟,这个年头谁家没有三五个孩子,有独子的因为父母要考虑香火传续还有给自己养老,谁舍得将独子“卖”到不知未来的国外,军中是独子的基本都是那种父母早亡无力存活的孤儿。
按照军法,凡是逃兵都要就地处决,或者召集部下以儆效尤。但是目前的局势不允许将领浪费宝贵的兵力,所以在最开始三天逃兵被按军法处置之后韦珣对于前线军官实行的敢死队将逃兵充当的事情当作不知道,算是默许,毕竟真金白银交易来的士兵,战死自己还得付出抚恤。虽然对于让同胞送死看起来过于冷血,但是慈不掌兵,为了国家和民族的未来,牺牲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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