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者》
第35节

作者: 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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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次的深夜晚归,为了躲避门卫,她一个女孩子,愣是学会了翻墙。
  就算偶尔因为太黑而摔得鼻青脸肿,她也不敢去医务室。
  她没钱……她害怕医务室会找她要钱……
  但每当这个时候,那个经常旷课逃学的不良少年就会出现,带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神奇小药膏,为她涂抹伤口。
  无论多么深的口子,第二天总会好个七七八八。

  或许是少年的不问缘由打动了关晓曼,在一个群星退避、皓月高悬的夜里,她坐在校园的围墙上,问那个少年。
  “你是不是喜欢我?”
  少年笑着摇头。
  她又问,“那你是不是想和我睡觉?”
  说着她就解开了自己的上衣。
  少年赶紧手忙脚乱的撇过头去,慌慌张张的说你误会了。
  关晓曼刷的一下就哭了。
  朝着少年大吼,“那你图我什么?”
  少年并没有转过头来,而是站在围墙上。
  月光之下,刀削般的侧脸美好得像是硬质铅笔勾勒出来的肖像画。
  他笑得天真无邪,话语却显得有些狂妄自大,“我很清楚陷入深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所以我希望,我能够拉你一把。”

  “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关晓曼生气地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朝少年扔了过去,砸得少年头破血流。
  少年明明有能力躲闪,但他没有选择这么做。
  看到鲜血糊满了少年俊朗的脸,关晓曼一下子慌了,本能的想要跑,特别是当她看到少年在一步一步朝她靠近的时候,她心中的恐惧就像火药般砰的炸开。

  她想起了十五岁的那天,那个对自己施暴的少年。
  她想逃,想快点逃,想不顾一切地逃。
  但强烈的恐惧让她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满脸鲜血的少年朝自己靠近。
  终于,少年来到了关晓曼身边。
  他扬着笑脸,朝关晓曼伸出手去。
  “别怕。”
  关晓曼愣住了,她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伤害了他,他竟然还能如此温柔的向她伸出手,想要拉她一把。
  那时的关晓曼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丑陋的幺蛾子,而少年却耀眼得仿佛空中之月。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扑进了少年的怀里,大哭着喃喃。

  “对不起……对不起……”
  “拉我一把……”
  “求求你……”
  生命之火将尽的关晓曼笑着笑着就哭了。

  被自己弄得糟糕无比的人生,为何还要奢望得到他人的救赎?
  我只不过是一只丑陋的幺蛾子,连扑向明火的勇气,都已经没有了。
  黑暗在关晓曼狭窄的视野里一圈圈晕开,就在她的世界即将彻底变成黑夜的那一瞬间,一道耀眼的光芒仿若黎明之剑,骤然撕裂了夜空!
  那是一个伸展着羽翼的少年。

  随着他的降临,浓重的灰色雾气被穿堂而过的暖风吹散一角,明媚的阳光倾洒而下,将这处黑暗之地照得通亮。
  愤怒的嘶吼在少年出现的同一时间响起,但也仅仅只是支撑了片刻。
  猩红的血雨在半空中洒落,少年浑身浴血,来到少女面前。
  一如当年的那个月圆之夜。
  天海市某处神秘区域,一个戴着兜帽的黑衣人站在一片蜡烛之下。
  在黑衣人前面不远处,是一个巨大且富有神秘科技感的地下室,透过单向玻璃能够看到地下室里忙碌着一群身穿白大褂的疯狂科学家,他们此刻正在兴奋的记录各种数据。
  不一会儿,一个地中海大叔来到黑衣人面前,很是不满意的报告道:“13号试验体,又失败了。”
  带着兜帽的黑衣人微微颔首,并没有说话,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脸上,不知道是何种表情……
  等到李空寒和顾小桑赶到现场的时候,战斗早已落下了帷幕。
  战争迷雾随着三代种的死亡逐渐消失,鲜血洒落得到处都是。

  如果不是关晓曼的潜意识里一直想要回家,硬生生从市中心爬到了这条小巷之中,只怕三代种出现的一瞬间,就会造成大片伤亡。
  此时的关晓曼干瘪枯槁得不成人形,被李星刻搂在怀里,一边用风之翼将其包裹,制造暖风为其保证体温,一边将自身的纳米机器人载入到关晓曼体内,刺激其心肺功能。
  李星刻虽然不像李空寒那样,同步率达到了百分之百,但他并不需要对抗药物分子,只是单纯的刺激心肺功能,这个操作并不是多么消耗精力。
  顾小桑盯着这个不成人形的女人看了许久,才惊讶的发现对方竟然是关晓曼。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顾小桑问。
  李星刻摇摇头,“她可能是异度侵入的受害者,但具体情况并不清楚,这周围根本就没有发现次元节点。”
  这时检查战场的李空寒忽然目光一凝,快速将地上一张沾满鲜血的扑克牌拿到了手中。
  “可能与这张扑克牌有关。”李空寒猜测道。
  “黑桃A?”李星刻问。

  李空寒摇头,“不是,这是一张红桃6。”
  “红桃6?!”
  李星刻瞪大眼睛,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这么说来,除了黑桃系的顺子,还存在红桃方块和梅花?!”
  “我觉得,应该还存在四个二和大小王。”
  顾小桑目光幽幽的说道:“极光会到底想干什么?”
  “不清楚。”
  李空寒沉吟片刻后,说道:“不过从关晓曼身上,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
  听到这话,顾小桑立刻掏出手机给赵王孙打了个电话过去。
  从之前的通话中可以得知,异度侵入发生之前,关晓曼应该是和赵王孙在一起。
  顾小桑开门见山,赵王孙也基本有问必答,只不过把开房的事说成了商谈业务,顾小桑冷笑一声便把电话挂了。

  “赵王孙说在他和关晓曼分开前,关晓曼只是很绝望,并没有其他异常。”顾小桑说道。
  李星刻思索了片刻后,问道:“哥,你是怎么判断这张红桃6有问题的?”
  “气势威压。”
  李空寒解释道:“之前我和黑桃6的携带者蒋二夫人发生过正面冲突,当时我对她释放气势威压,不止没有产生效果,反而还愈演愈烈。之前我们还在咖啡厅的时候,我对关晓曼也使用气势威压时,同样没有产生什么效果。”

  “我当时虽然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但关晓曼的情绪没有丝毫变化,就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关晓曼之所以和蒋二夫人的表现不一样,很可能就是因为花色的关系。而且这张红桃6上,还残留着相当稀薄的战争迷雾。”
  “不同花色的扑克牌,产生的效果也不一样?”
  顾小桑眸光闪烁,忽然灵光一闪,说道:“从蒋二夫人和杨飞宇的情况来看,黑桃花色扑克牌的特性很有可能是加速拥有者死亡。”
  “那红桃花色的特性就是召唤异度生物?”李星刻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毕竟这里没有次元节点,那头三代种不可能凭空冒出来,只能通过某种类似于次元节点的介质通道,从异度空间侵入地球。”
  李空寒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为一张扑克牌就能够达成类似次元节点的效果,而且我在这张扑克牌上,也没有感受到哪怕一丝一毫与空间有关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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