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古怪事——午夜更夫》
第25节

作者: 乃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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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里一惊,顿时明白自己之前做了怎样的傻事。
  她一心一意地对我,而我却想要害她。
  “其实那天晚上我很生气,躺在你的身边,我甚至有想要杀掉你的冲动。但是我最后还是原谅你了,不为别的,因为我太爱你了,我决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可是昨天,你再次让我失望了,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从来没为我着想过,你一直在对我做一些莫名其妙的蠢事,这一次,我不会再原谅你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像块木木头一样愣在那里,哑口无言。
  我实在想不出一句能挽留她的话,因为她说的没错,我从来没为她着想过,我一直在像防怪物一样防着她。
  最后我只对她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而她也给了我最后的回应。
  “不用对不起,这或许就是人常说的有缘无分吧。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听我的话,好好的活下去,带着你的家人离开,不要再做傻事了。”

  终于,她的红衣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回到家里,我想了很多的事情,除了无尽的懊悔,我也仔细分析了于舒瑶的话。
  她让我带着家人离开这里,也就是说我和大山叔斗不过那两只耗子精,于是我开始怀疑大山叔的计划,我们真的有赢的可能吗?
  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我又去找到了大山叔,把于舒瑶的忠告跟他讲了。
  他听过之后仔细想了想,问道:“你确定她是想要帮你,而不是为了那窝耗子精而编的谎话?”

  我神色肯定地说道:“我用性命向你担保,她说的都是真的,大山叔你跟我说实话,这件事你真的有把握吗?”
  他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
  “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对付一只我有胜算,但是他们抱团的话……”
  我点了点头。
  “好吧,我明白了,那按这个计划进行下去,你有多大把握?”
  “三成。”
  “三成?那这不就相当于是去送死吗?” 
  “你说的没错。”
  他又是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媳妇的忠告是对的,耗子精有他的势力范围,你们一家只要远远的离开就可以躲过这一劫,他们不会费力气去找你,因为有这个功夫的话,他们完全可以换个人。”
  我很是不解地说道:“叔儿,既然如此的话,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他神色严肃地说道:“你可以离开,但我却不能,因为我是一个打更人,守护这里是我的职责。
  对我来说,他要害的人就算不是你,我也依然会全力以赴。
  娃呀,这事儿叔的确是有些自私了,我想让你帮我,所以并没有告诉你可以逃跑的这件事。
  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叔也不会强迫你,你要是想好了,就带着了家里人走吧,现在还来得及。”
  我没有再回他的话,只是缓缓地走出了他的家。
  走在村里的大路上,我的思绪更加活跃起来。
  对于大山叔的大仁大义之举,我愿意为他竖大拇指。
  但是我陈宇,就是一个普通人,退一万步讲,我就是不要自己的命,那也得为家里人着想。

  我有爹,有妈,有三个成家的姐姐,甚至还已经有了小外甥。
  这一大家子加起来足有十几口人,我不能拿着他们的命去开玩笑,所以最后我还是决定,走吧。
  现如今,唯有我那四姐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就当是我这个做弟弟的欠她的,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来偿还吧。
  我大步向家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有个熟悉的人影。
  是王文斌,这家伙居然没有死!
  于舒瑶已经离开我了,再去追究之前的事情也没有意义,我假装没看到他。

  可这时旁边的小路上突然冲出一个人来,我仔细一看,居然我我们村长。
  他一拳头打在王文斌的脸上,直把王文斌打翻在地。
  “你这个丧天良的狗东西,老子今天就要弄死你!”
  随之,村长口中还骂了很多难听的话,我一时间有些呆了。
  村长平时脾气很好,这王文斌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了?
  王文斌刚被他打的时候有些懵,这时候反应过来,便也开始还手,两人快速扭打在了一起。
  村长上了年纪,自然不是王文斌的对手,很快便吃瘪了。
  我忙冲了过去,一把将他们拉开,王文斌刚才被他打得冒火了,这时候依然是不依不饶。
  我反手给了他两巴掌,论打架,我从小和村里的孩子打到大,一直是村里的扛把子。
  这王文斌平时生活堕落,身体不好,打老人还行,但在我面前却是一点没有还手之力。
  他被我两巴掌扇的清醒了,这才停下手来。
  我对他怒斥道:“狗日的敢打我们村长,你他妈活腻了!”
  他委屈巴巴地跟我说道:“宇哥,这明明是你们村长先动的手。”
  我刚才是看到那一幕的,于是也没多说,转身对村长问道:“村长,您老人家这是干什么呀?”
  他的脸上被王文斌打出了好几块淤青,但神色中的怒气却一点没有消退。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小声地跟我说话,我听出他的声音中还有些许的哽咽。
  “这个狗东西,把我刚满月的外孙害死了……”
  原来昨天王文斌说我们村长请他去看病是真的,这家伙到了村长家之后,见那孩子有些发烧,就开了一副治伤寒感冒的药。

  这家伙虽是庸医,但也懂得一些医理,他知道小孩的身体弱,所以还把那药刻意降低了剂量。
  开完药之后,他告诉村长,把药早中晚各煎半碗给孩子服下,用不了一天就能退烧。
  谁知这孩子根本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而是得了急性脑膜炎。
  由此被耽误了治疗,今早四点咽了气。 
  有的人可能就问了,你们村长是有文化的人,心肝宝贝外孙得了病他咋不直接送大医院呢,这不符合常理嘛。
  其实我当时也有这样的疑惑,但是我后来才知道,村长不是不想把外孙送医院,而是送不起。

  昨天村长家的粮仓被盗,他家已经算是垮了半边天了,尽管当时村长跟我说他没事,粮食没了他还有每个月几百块的工资,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村长一共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他女儿从小就身体不好,是个药罐子。
  村长每个月的工资,基本上全花在女儿吃药上了,说白了,他家人的生计,完全还是靠种粮食,粮食被盗,那就是一穷二白了。
  儿女长大之后,村长开始操心他们的婚事,他的儿子身体健康,村长倒不是多担心,他一直害怕自己那体弱多病的女儿嫁不出去。
  后来他是托各方关系,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愿意要他闺女儿的,那人是个隔壁村的一个懒汉,四十多了还在打光棍。
  按理说正常情况下没人愿意把自己女儿嫁给这种人,但村长也是没办法,就他女儿那个身体,平时干不了活,基本上相当于是个残疾人。

  后来村长女儿和那懒汉结婚以后,村长家基本上每个月都要给他们接济粮食,他的工资一如既往地还是完全花费在女儿吃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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