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妈也只是知道毛道士在我额头上贴了一道符,她并不知道那符纸很臭。所以,在毛道士给我贴上符之后,我妈也没有反对什么。
为了让我妈知道那符纸很臭,为了让我妈知道那毛道士很可能是在整我,我必须得有所动作。这么一想,我便用我的右手捏住了我的鼻子。
我一捏住鼻子,我妈就发现异常了。
“怎么了,小飞?”我妈满是关心地问了我一句。
“臭,这符纸好臭。”我说。
“符纸都是这味儿,忍着。”我妈说。
老实说,对于我妈的这个回答,我是有些失望的。我没想到,我亲爱的妈妈,居然没有看出那杂毛道士的叵测居心。
不过,对于这个,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就算是我师父竹山老道写的符的味道,也是不好闻的。因此,我妈很可能会误认为,我所说的臭,就是指那符正常的味道。我额头上贴着的这道符我妈毕竟没闻过,她不知道这符的味儿有多难闻那也是正常的。
还有就是,这毛道士是来给我做法驱除脏东西的。很显然,在我额头上贴符,是他做法的一部分,要是我妈在这事儿上提出异议,那就是不信任他毛道士。既然不信任人家,那还专程去把人家请来干什么?
其实,说实在的,对于那毛道士在我额头上贴的那道符,到底有没有必要,到底应不应该贴,我也不知道。我之所以这么反感,是因为自见了那毛道士之后,我对他的印象一直都不好。还有就是,他贴在我额头上的那破符,确实是让我很不舒服。
对于我额头上那符,我妈都没有说什么,我也就更不能说什么了。
不过,在我妈说完让我忍着那句话之后,我分明看到了毛道士脸上闪过的那一丝得意的笑。当时的我,虽然是个小屁孩,可我还是能感觉出来,毛道士那笑,绝对是不怀好意的。
既然我都已经猜出那毛道士的用意了,那我就不妨揣测一下他当时的心里在想什么。他一定是在想:“怎么样,小屁孩,敢跟我斗,这下知道厉害了吧?看我不用符纸臭死你,还让你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在此要说明一下,毛道士的这些想法,都是我臆测的。是否属实,现在已经无法考证了。不过,就从我的臆测中,大家也不难看出,至少当时的我,是非常恨那毛道士的。不然,我这个小屁孩,也不会把他想得这么坏。
别的闲话先不扯了,还是先回到毛道士做法的现场。在闪过那一丝得意的笑之后,那毛道士拿出了一把桃木剑,似乎所有的道士都配得有一把桃木剑,好像没有桃木剑就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道士似的。
在拿出那桃木剑之后,毛道士先是喝了一大口白酒。当然,那白酒毛道士没有喝进肚里,而是包在了嘴里。
见了此景,我以为那毛道士会给我表演一个吐火的把戏,要知道,我是最喜欢看那些玩杂耍的人表演吐火了。
可惜的是,在我满怀期待要看那毛道士吐火的时候,他居然一口把嘴里的白酒喷了出来。他往外喷酒的样子,不比那些喝醉了的人呕吐的样子好看。不过,有一点我还是不得不承认,那毛道士喷出的酒,确实大多数都喷到了那桃木剑上。洒到地上的也有,不过不是很多。
在喷完酒之后,那毛道士便拿着那桃木剑舞了起来。一会儿是砍,一会儿是刺,一会儿又是劈的。不过,从毛道士舞那桃木剑的卖相上来看,他与我师父竹山老道,那真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我师父竹山老道在跳大神的时候,就算那动作像是老太太扭秧歌,那至少也是秧歌队里的老太太的水平。这毛道士扭秧歌的样子,可以说比一个只有一条腿的瘸子扭的秧歌还难看。
不管怎么样,虽然难看,但那毛道士还是按着套路,把一套秧歌给扭完了,至少是没落下什么动作。
在看完毛道士扭的秧歌之后,我对我师父竹山老道的敬佩之情不自觉地增长了一些。可以说,单凭扭秧歌这招,我师父竹山老道便可以完爆好多道士。这应该就是有比较,才能分出优劣的原因吧!
其实,我眼中的扭秧歌,在我师父竹山老道那里,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不过,我这人一向是很欢乐的,在我师父竹山老道那里很严肃的事,到了我这里,立马就会变得一点儿严肃的感觉都没有。
因此,“扭秧歌”这个说法,我经常在我师父竹山老道面前提,他老人家也早就习惯了。所以,我在此称他做法是在扭秧歌,他老人家也是不会怪我的,也不会觉得我不尊师重道。
毛道士在扭完秧歌之后,让我妈去找了个红薯来,还让我妈把香拿来。也就这时,我才猛然发现,那毛道士居然在扭秧歌之前连香都没有上。
要知道,我师父竹山老道无论是做什么法事,第一件事就是上香。由此可见,这毛道士的水平,真是不怎么样,说不定还是个新手。
不过,对于是不是每次做法事之前,都得先上香。这个,我师父竹山老道暂时还没告诉过我。所以我觉得那毛道士不专业,也只是凭着有限的经验判断出来的,因此不能对此妄下什么结论。
在上了香之后,那毛道士又叫我妈去拿了一个碗来。
要说单凭之前没上香那事,我还拿不准那毛道士是不是不专业的话。现在,加上他在做法事的途中,现让我妈去拿碗这事,我已经可以很肯定的说,他真是不专业了。
要知道,无论是我师父竹山老道做法事,还是那慧智和尚做法事。他们都会在做法事之前,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没有哪一个,会在做法事的途中,去拿什么东西的。
种种迹象已经表明,这毛道士肯定是一个骗吃骗喝的没什么真本事,甚至连演戏都演得漏洞百出的道士。
不过,我妈这人心眼好,虽然毛道士的表演很不专业,但我妈也没说什么。但是,在我妈去拿碗之时,她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
我知道,我妈心里已经很明白了。请这毛道士来,就是一个错误,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既然已经把这毛道士请来了,哪怕没用,也让他把这场法事做完吧,这样,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我妈后来告诉我,她之所以没有敢这毛道士走,最主要的原因是,这毛道士的要价很低。就算是他搞的全是假把式,我家也损失不了几个钱。还有就是,大家虽然不是一个村的,但至少是一个乡的。乡里乡亲的,把人请来,又把人轰走,传出去不好听。因此,我妈就权当是舍财免灾了。
我妈个善人,那毛道士可不是个善茬。在我妈取来碗之后,那毛道士立马就倒了些酒在碗里。在倒好酒之后,他用桃木剑挑起了几张纸钱,然后装模作样的舞了几下。
我师父竹山老道告诉过我,一般稍微有点道行的道士,在用桃木剑挑起纸钱之后,在那纸钱燃成灰烬之前,纸钱是绝对不会从桃木剑上脱落的。
不过,很不幸的是。那毛道士在挑起纸钱后,没有舞几下,那桃木剑上的纸钱便飘飘洒洒地飘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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