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的辅警》
第46节

作者: 褔尔魔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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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误会,我和荣凯之间只有亲情,没有掺杂其它成分。
  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
  疯子是个很懒的人,他高中毕业就一直呆在家里,从不下地干活,也不愿意去外面工作。从我被领养的第六年,村里就开始了扶贫计划。疯子先是说要养羊,却把村干部送来的羊羔宰了下酒。他爹妈也好酒,欺骗村干部说要养鸡,结果养了几个月,把半大的鸡苗一只接一只煮了喝汤。
  地里的农活都是我一个人在操持。我老得很快,邻居都说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十几岁。
  我能说什么呢……
  难道告诉所有人,我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现在就得了很严重的妇科病?
  疯子不爱干净,连续几个星期不洗澡,晚上睡觉也不洗脚,每次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他下面臭得熏人。我稍微抱怨几句他就打我。后来我烧了热水,端着盆送到面前,他说我是“穷讲究”,还把水盆端起来浇在我身上。
  疯子讨厌我,他对我的态度早已不如从前。
  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他不喜欢长大的女人。疯子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我偷偷翻看过,内容很恐怖:他盯上了村里另外几个女孩,年龄最小的只有五岁。
  公路修到了南泉村,有些城里人自驾来山里渡周末。那时候还没有农家乐,我们觉得平常的景色,他们却很喜欢。

  有一天,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女孩来到村里,走累了,想找户人家花钱买顿饭吃。这种事现在很平常,可在那时候却很新鲜。他们遇到了我养母,被接到了家里。
  我一看就知道养母那条老狗没安好心。她显然是看上了那对夫妻的孩子,把人家引过来,存心想要使坏。疯子很狡猾,就算他没想过要杀人灭口,却可以找机会与那个女孩单独呆在一块,摸摸抱抱什么的。那个小女孩才几岁大,就算被占了便宜也说不出来……我那天在院子里连砸了好几个碗,又哭又骂,故意提醒他们。看到这种情况,那对夫妻自然不好意思再进来,于是找了个借口,带着孩子转身走了。

  那天晚上,我差点被疯子打死。差不多有我胳膊一半粗细的棍子,被他打断了两根。我在床上躺了两天,还得挣扎着爬起来,给他们一家三口做饭。
  那时候不懂法,压根儿没想过要去告他。
  我也没告诉荣凯,弟弟要是知道了,肯定回来跟疯子拼命,我不能让弟弟自毁前程。

  那年冬天,趁着农闲,我新造了一间茅房。这是村里的老习惯,茅房每隔几年就得新造,旧茅坑旁边和下面的土都可以挖出来堆肥。这样一来,住处会变得很干净,还能节省一笔化肥钱。
  我把茅坑挖的很深,两米多,连地下水都渗出来了。自建茅房不费事,弄上百十块转头,加上一些土坯就行。那对老公母看着我忙里忙外,非但袖手旁观,还嘲笑我是个傻子。
  村里的茅房没那么多讲究,找两块木板架在坑边就行。新茅房建起来半年多,我一直偷偷往里面放水。别人一年才能积起来的肥量,我这边只看坑边漂起来的湿线,早就超过了别人一半还多。
  蹲坑上的那两块木板我一直在动手脚。主要是往上面浇水,还有就是平时吃饭剩下的汤水。虽然没念过初中,但小学时候来村里支教的老师讲过几次化学课。我知道盐和糖对很多东西都会产生腐蚀效果,那两块踏板早晚会出问题。
  有一天半夜,疯子半夜起来拉屎,踏板断了,他掉在粪坑里一直扑腾。我在床上听得很清楚,不敢笑,只能用棉被塞住嘴,等到天亮。
  小时候我就听老人说过,掉在粪坑里一定不能慌,更不能胡乱扑腾。得憋着气,一点点挪到边上,保持身子向上,不能让鼻孔被糊住,然后再喊救命,求人帮忙给拉出来。
  粪坑我挖得很深,下面全是脏水,光是想想就知道疯子掉下去又漂起来,上面那层大便直接糊在脸上,他一张口喊叫就往嘴里灌……那天晚上他没闹出太大的动静,反正我从头到尾就没听见他喊救命。那对老公母住在前屋,隔得远,等到早上起来,他们那个又蠢又懒又好色的儿子,已经在粪坑里被泡得浑身发胀,活像一头宰杀以后吹起来的猪。
  老两口哭天喊地,死人这种事情肯定要报警。派出所的丨警丨察来了,一直在勘察现场。老两口哭骂着说我是凶手,但我有不在场证明,脚印什么的也证明当时只有疯子一个人……最后,案子定性为“意外死亡”。

  那对老公母可能是想开了,也就没继续骂我。
  第二年,他们找了个男人,让我嫁过去。
  那男人是外村的,比我大了整整十七岁。模样长得丑……我当时就不同意,老两口就关门来打我,威胁我,说他们知道疯子死的事情跟我有关,如果拒绝出嫁,他们就去派出所找丨警丨察说明情况。我被他们一吓一诈,也就怕了,只好答应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男的是孤儿,以前家里穷,就去外面打工,挣了些钱,但人长得难看,脸上还有两个瘤子,年龄大了,就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老两口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他们存心不想让我过好日子,想要把我送进监狱,却又想从我身上赚钱,就跟人家要了三万块的彩礼,把我当做女儿嫁了出去。
  丈夫对我很好。

  可能是因为我比他年龄小的缘故,他很疼我。虽然给了很多彩礼,但他一直对我很不错。结婚大半年了,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幸福。
  人长得难看又怎么样?只要心眼好就行。
  反正我爹娘都死了,日子一天天过着也有了盼头。荣凯放假的时候回来,他私下跟我说:这男的不错,有资格让他叫“姐夫”。
  我怀孕了。

  说起来挺好笑的。跟疯子在一起那么多年,我的肚皮一直没见动静。他和他爹娘成天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说来说去还是他们自己儿子的问题。
  张福祥,这是我丈夫的名字。
  他是个老实人,说是必须带着我回娘家一趟,把怀孕的消息告诉养父母。
  老公母隐藏得非常好,村里人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和疯子之间的真实关系,认为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我原本不想回去,那个地方让我感觉恶心。可是仔细想想,我还是同意了。对一个女人来说,怀孕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尤其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以这个为借口打骂我,我必须让他们知道这不是我的错。
  我如愿以偿了。看着养父母扭曲的脸,我觉得扬眉吐气,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笑一场。
  我高兴得太早了。

  第二天,养父说是上山拾菌子,要我丈夫跟着他一起去。
  (关于云南野生菌,书友可自行百度。)
  拾菌子必须起得很早,天不亮就得上山。赶着太阳出来的时间,才能在松毛窝和山箐里找到最新鲜的野菌。
  (注:松毛窝,针松落叶在树下堆积,覆盖土壤保湿,夏季气温上升,潮湿闷热,形成适合野生菌生长的环境。)

  中午,养父一个人回来了。他急急忙忙叫了几个人,说是我丈夫脚滑,从山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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