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九子气得给他使眼色,他都不知道感谢东家邓弘毅。
就在他转向感谢邓弘毅时,九子扫了眼南面,刚才就发现马大来了,这会老马躲在墙垛子后面,正鬼鬼祟祟的看着这里呢。
不用说,他在等待机会,什么时候出来闹。
如果现在不把赵四通老板的问题彻底解决好了,马大还得在他身上下功夫。
眼前邓弘毅对他前面的意见都采纳了,又提出想法了。
他请邓弘毅去了旁边,俩人一顿商量,再回来时,他跟在后面,邓老板对着赵四通和颜悦色地商量说:
“赵老板,我在明哲大街有点名气,餐饮业说句话也有人听,你在八杂市也不是靠短斤缺两干到今天的,你看这样行不……”
邓弘毅提出的想法够大胆了,叫赵四通今后把新鲜的原料,尤其是刚从火车上卸下来的,还有江河刚出水的鱼虾,直接送到老都一处。
确保最新鲜的。
老都一处大部分原料用他家的,在柜台上挂个牌子,写上食材来自四通商店。
赵老板脸上抖了抖,眼皮一眨一眨的,显然一时间没想明白。
九子趁机指了指放在门旁的电影广告牌,提醒说:
“赵老板,昨天我一道海味滋补汤,卖出去100多碗,这种小活,我随手就来,你要是看不好,咱再说,我找别人去。”
刚被叫来时,赵四通就发现大堂里对着一摞摞的青花瓷碗了,随口问了一嘴,知道人家这地方昨天有种汤火了。
暂且不说这种神奇的汤了,就小九子几个事下来,再看看他稚嫩而老道的面孔,赵四通这个商场上的老油条,心里早就敬佩了三份。
更何况到现在为止,九子没揭他老底。
“九子,还有个事呢,不管以前和四通商店合作的咋样,过去的就过去了,咱们什么事朝前看。”
邓弘毅发话了。
说这话的时候,邓老板声音有些小,因为他拿不准,小九子叫他这么说,到底行不行呢。
话音刚落,就见赵四通苦笑了两声,指了指膝盖,压低声音求饶般地说:
“邓老板,今儿就不跟您磕头了,以前的事糊涂啊……”
双方商量成了很多事,赵四通走的时候恋恋不舍的,光是抱拳鞠躬就鞠了好半天。
远处的马大没完全看明白,也猜了个差不多,赵四通这老小子和自己分道扬镳了。
自己再也不可能和他狼狈成奸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就一个小九子就弄的这么大,连谢周全都不敢过来说话了,还指望他帮自己对抗邓弘毅呢。
他哪知道,谢周全比他精明,他从四通商店也拿货,虽然没有马大得的实惠多,也没少吃人家喝人家的。
这种事在行业里很多人都心知肚明,敢硬较真的老板没几个,至少这么多年没听说过谁家这么断了掌柜的财路。
老都一处不光把供货商叫来当面对质,还弄的赵四通乖乖就范。
按说赵四通遇到这种事,就算是闹翻了也不能如实说,没想到他竟然对人家感恩戴德的。
加上这事是郑小九干的,他没贸然去触霉头,决定等等看。
这么一来,马大开始胡思乱想了,误以为谢周全也怕小九子了。
他哪里还敢进酒楼的门,托人去里面说了声,这两天还是不太舒服,过几天回来上班。
回来的时候,他一次买了三四斤麻花,放在了炕头上,躺在了炕上,额头敷着湿毛巾,全然一副病倒的样子。
今天一整天,老都一处的生意红红火火。
周安当上掌柜的,邓弘毅整天待在店里,他毕竟有些人脉和关系网,光是来看望的,趁机餐叙的就有好几桌。
郑小九的人间奇味海滋汤按照平价出售,老鸡汤还在锅里熬着,整条街已经飘起了喷香的味。
那种香味沁人心脾,勾人心魂。
电影广告牌放在那里了,人围的越来越多,好在他早就给大小鲶鱼嘴哥俩打好招呼了,这时候别来找他,还不是时候。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他亲自上手,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和大家商量说今天准备的不够,能不能换成小碗,折价收钱。
五十碗顷刻间卖了个精光。
看着很多食客没喝上一碗,满眼的失望,徐义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埋怨说库里不还有原料吗,多做点呗。
小九子满脸歉意地看着食客们,撇着嘴小声笑着说:
“徐子,美味不可多得,咱公平买卖,吊着胃口走,这没毛病吧。”
晚上回去的时候,距离家里不远,又吃了伙食饭,邓弘毅今儿心情好,叫了马车,三个人一起回去。
眼看进了胡同口,徐岩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厢房那,不用说又担心和马大碰面了。
他捅了捅郑礼信:“九子,咋办啊?”
九子双手袖在袖子里,缩着身子,靠着睡着了,小憩的时候很舒服,揉着眼睛不耐烦地说:“凉拌!”
邓弘毅步伐轻快地进了堂屋,照例,美菱先伺候父亲换衣服喝水。
这个光景,邓老板把酒楼的事一说,边说边笑的满脸皱纹。
知道九子今天又没少费脑子,弄成了好几个大事,酒楼危机暂时缓解了,她看了看厢房那,心想得叫他好好休息,嘴里笑盈盈地说:“九子徐子得早点睡觉,大头要这么累,累不长个了,就更丑了。”
邱氏笑着点了点她脑门,慈祥地笑了笑:
“丫头,你不是说九子脑袋大,聪明,胆子大,什么事都行吗。”
九子打着哈欠进了屋,连手都没洗,扫了眼死一样躺在炕上的马大。
这家伙靠在炕梢上,平时站着很大地方,今天靠墙缩着身子,哼哼唧唧的,看样是不想和人说话。
九子随口和徐岩说着话:“赵四通光承认不行,想长期给咱供货,就得立字据,找几个人作证……”
徐岩吓得吐了吐舌头,看了眼马大,捅着他叫他别说了,九子真就不听他的,越说越来劲:
“你等着的,三个月的期限,咱必须超过亨通,谢周全那个斜眼的老小子,典型的小人,不是有本事吗,干一架啊,棍子,铁锹,他试试……”
这话听得徐岩眼睛都不够用的了,一会看看马大,省得他醒了,一会看看门口,寻思不行就赶紧跑出去。
真就奇怪了,他俩刚进来的时候,马大还哼唧呢,这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直等他俩睡了,马大才慢慢扯掉了脑门上的毛巾,眯着眼睛想起了心事。
如果彻底失去了掌柜的位置,只恐怕连个厨子都干不了了。
这地方的掌柜的大都认识他,因为老资格的原因,谁见了都给几分面子。
要是真丢了这个位置,只恐怕当伙计都没人敢雇他。
谢周全就是个例子,这家伙一看事不好就翻脸不认人了。
“等着的,老周有事我捏着呢,过几天的……”黑暗中,他轻声发狠地说着。
与此同时,还翘头看了几眼不远处的小九子。
估计是心里忌惮他连棍子都能撞断的功夫,没敢动手,嘴里质疑地说:“细棍子行,我就不行就特么的用铁棍。”
这是憋屈了几天,终于下决心了。
他什么办法都想过,还想过给九子饭碗里下药,觉得那样的话这小子一下子就死了,看不到他长期痛苦的样子,不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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