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掌柜的别回来啊,他可能去找那个女人了,可,可,还差两天到十五啊。”
他盼着马大去了女人家里,或者找地方耍钱了。
转念一想,根本不可能,这家伙连拉带吐的,饿的出去找吃的,马上就该回来了。
见他急的脸色难看,菱角更着急了:
“今儿酒楼差点打起来,得罪了人,父亲今晚肯定睡不着了,半夜就得起来琢磨这事了,九子毕竟岁数小,做事爱冲动,就像中国大街上,现在想想都吓人,得看着他点,别闹大了,惊动了官府。”
这段时间一来,九子跟在马大后面,整天出头露面的,他自己不当回事,菱角生怕他再遇到上次那些坏人。
这小子出事就是大事。
要是这回和马大动了手,有人报了警,附近的丨警丨察署的人就得来了。
可别忘了,当初中国大街附近到处都有他的通缉令。
好在大冬天的,出门就得戴帽子,经常大雪天,走路都行色匆匆的,否则他很可能被人发现了。
他们心急如焚,九子回来了。
黑乎乎的棍子提在手里。
徐岩看了眼,害怕的低下了头。
就听邓美菱小声惊呼地说:“你拿这么多干什么,一个吓唬吓唬就行,拿这么多!不能真打断了腿。”
“咱去看戏,拿着防身,你看着就行,徐子……”小九子冲她微微一笑,用眼神安慰她没事,叫着徐岩。
徐岩想好好劝他呢,就听着南面有脚步声过来了,什么也顾不上了,走到门口,露脸一看,脸色一凝,头也没回,说了声:“回来了。”
见他吓得够呛,九子开心地一笑,马上拉起了脸。
他把邓美菱拉到影壁墙那,几步上去,拽着徐岩,也不管他同意还是不同意,不容置疑地说:
“一会咱俩得打起来,你用棍子打我,这样……”
他把棍子递给徐岩,简单地叫着,指着自己脑门,意思不打这地方就行。
徐岩哪敢这么敢!
可容不得他不同意,九子生硬地拽着他就走。
俩人吵着闹着就出去了,他猛出去几步,朝嘴里灌了几口酒,指着徐岩就骂上了:“打啊,不打你是混蛋,我叫东家开了你。”
马大就在跟前,隔着十多米,愣了愣,站住了。
他冷冷地看着这家家伙,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收拾他俩呢,早就想好了,随便找个理由,先干徐岩,九子要是动手就连他一起干了。
然后,趁机砸碎屋里的东西,出去继续撒野闹,闹到大街上,好好叫邓家出出丑。
眼前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
他斜眼看着,慢慢握起了拳头。
毕竟是常年掂勺的,加上人高马大,感觉一块弄他俩都绰绰有余。
他准备上去呵斥呢,徐岩犹豫着动手了。
棍子抡了起来,朝着小九子肩膀就是一下子。
他用了三四成的力气,唯恐把九子打趴下了。
棍子抡下去,就不由他掌控了,靠着自由下落的力气,一下子砸在九子肩膀上,他急的闭上了眼,默念一声:
“对不起……”
一刹那的功夫,他听到了一种很特殊的声音:
这种声音无法用语言形容,感觉棍子断了,声音很轻快。
九子背对着马大,冲他做了个没事的收拾,叫嚣着:“来啊,徐子,小爷今儿喝多了,你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你。”
徐岩有点明白了,抡起棍子来正要再打,就见九子伸出了胳膊……
眼看着他俩真打起来了,徐子棍子打了九子,邓美菱离得远,看不清楚,紧张的咬着手指,脸色慢慢变白。
大头现在是她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就这么叫人打了她能不伤心吗!
她搓着双手,胡乱想着,看样再这么下去,要有很多麻烦事要应对了。
就在这时,就听又传出几声咣当咣当的声音。
她不得不抬头看去,目光里满是胆怯。
徐岩越来越有信心了,一下子一下子地打去。
刚打第一下子时用力不小,这会找到经验了,先是打几下,然后再用力。
棍子打在九子身上,咔嚓一声就断了。
起先的时候,他疼的退缩了下,马上就挺直了胳膊,叫徐岩打。
地上,是截断的棍子,还有些碎屑。
他全然变了个样子,挺直了腰杆,满脸强悍,低声吼叫着:“小子,来啊,打啊,要是有能耐你拿铁锹镐头去,信不信,小爷都挡得住,要再喝点酒,就是洋枪都不好使。”
他狠劲上来了,看着比大街上横行一时的混子头都猛。
徐岩手里空空无一物,呆呆地看着他,好一会才害怕地抹了抹鼻子。
再看马大,刚蠢蠢欲动准备上来揍小九子,眼见这家伙凶相毕露,竟然有这么好的功夫,看这架势就是刀枪不入,又喝了酒,这时候上去,他肯定跟疯狗似得,见了谁都不客气。
邓美菱终于看懂了:他不光没和徐岩动手,而是来了苦肉计。
这个苦肉计好玩,他似乎根本就没觉得疼。
她赶紧上来劝架,一番好言相劝,叫他俩快点回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实在不行,叫徐子给他道歉。
他们三个走在前面,九子骂骂咧咧的,骂酒楼的人,骂乱七八糟的事,句句都是狠话,还说自己洋枪玩的好,一枪能打死好几个人。
马大跟在后面,费劲地想着,总感觉这事有什么不对劲,九成子刚来的时候,耳朵不好使,一副憨相,说话少,没想到竟然是个狠茬子。
要不是和他待的时间不长,肯定怀疑这里面有问题了。
毕竟小家伙是京城来的,听说以前经历过很多事,这样一来他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了。
翻来覆去的想着,他准备进了屋再看看情况,不行就放几句狠话试试。
就见九子朝地上吐了口痰,差点吐到马大脚上,他紧张地站住了,九子根本就没在乎他,狠狠地说了声:“瞎了啊,把门关上。”
马大脑子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怎么把门关上的。
进了屋,九子朝炕上一趟,吐了口气,一股子酒味扩散开来,他埋怨地说:“脱鞋啊。”
徐岩先是一惊,马上过去给他脱了鞋,二话都没敢说,赶紧退后了几步。
他躺在炕上,刚躺了会,有说这块太烫了,几下子就把中间地方的柜子揣开了,四仰八叉地躺着。
怎么舒服怎么来,弄的马大好几回欲言又止。
这天晚上,他一会骂着要喝水,一会说太冷了,好一会才睡着。
马大酝酿了好半天,准备责怪他,或者直接上去揍他一顿,只不过好几回都到跟前了,不自觉地脚步减慢,还低头看了几眼地上的半截棍子。
棍子是邓美菱拿回来的,当时她小声说怕父母看到了该问了。
家里院子大,门口发生的事,又是晚上邓弘毅老两口应该没听到。
实际上,这会她正和父母坐在炕上笑的前仰后合呢。
她穿着家居小衣,一副可爱的模样,正学着九子刚才的模样呢,一举一动,非常逼真,连眼神都那么像。
都学了好几遍了,每学完一回,一家三口都忍不住轻笑起来。
要不是担心厢房里的伙计们听到了,欢声笑语早就传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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