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一你的身份被发现呢？你要知道，陆展也是一只修炼多年的老狐狸，眼睛比一般人都要犀利，如果你的身份被发现了，最先遭罪的不是你，而是你的软肋。”他神色严肃认真地盯着他，“到时候，你会比死了更难受。”这种感觉，他最清楚不过。
　　程歌缓缓地笑了，“简风，我不是你，我没有你们警队所谓的责任感荣誉感，说到底，我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做你们的卧底线人潜伏在陆展身边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到时候真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并不会想太多的所谓好坏善恶，我只知道，我爱的人，她必须活着留在我身边。”

　　简风稍皱了眉，“你的意思是，如果到时候你的身份被发现，陶若熙身处险境，你会背叛我们而选择救陶若熙？”
　　他抿了一口酒，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对，所以说，我不是你，我不是一个好人，没有任何顾虑。”
　　简风缓缓地笑了笑，也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是啊，你是一个律师。律师，有人说是最接近正义的职业。而我却觉得，这是一个最接近恶魔的职业。翻手云覆手雨，在法庭，胜利即是正义。谁会管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
　　程歌勾唇笑了笑，没说话。

　　回到市中心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钟了，钟平凡推了推在副驾上睡着的陶若熙，“快醒醒，到了。”
　　陶若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脱口便软软地道了句，“死程歌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很缺德的！”
　　钟平凡愣了一下，随即屈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睡懵了吧！”
　　额头一疼，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自己的白皙光洁的额头，软软地瞪他一眼，“一言不合就动手，你是不是白羊座？”
　　钟平凡失笑，又道：“好了，现在你要去哪？送你回家还是怎么样？”
　　他这么一问，陶若熙才想起来，自己钥匙丢了，手机也落在程歌家，身上也仅剩那么几十块钱……
　　几十块，在G城，半天也活不下去吧，现在的境遇可真难倒她了。
　　难道又要先向程歌示弱低声下气地求他原谅？可他们今天中午才刚闹翻啊，而且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气势在，这时候再找他，她面子上还真有点过不去。
　　她叹了一口气，都怪这暴躁易怒的大姨妈，不然她中午就不会跟程歌翻脸了，干嘛那么冲动呢？
　　“怎么了吗？”钟平凡见在一副纠结苦恼的样子，不禁脱口问道。
　　陶若熙颇是哀怨地看了他两三秒，“我手机没带，又无家可归，所以，你可以先借着我500块吗？”
　　从程歌选择了律师这个职业开始，就决定了他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可是我觉得这个“宁愿负天下人，也不负小怪兽”的程歌有点帅啊……别打我啊，程歌从小就有恶魔因子了，你们能指望他长大会是个纯良的好人吗？不然高中的时候也不会纵容陶若熙打架了……【不会真有枪杀黑道的情节的，最多只会一笔带过（例如程歌消失了几个月，后来几个月之后又回来了）因为……我也写不好，捂脸遁走】

　　钟平凡看了她好几秒，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问:“你发生了什么事？”在郊区自己母亲的餐馆看到她的时候就有些疑惑，不过当时没想太多，只当是上天创造了一个机会让他们再相遇。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陶若熙叹了一口气，一句话就把自己的窘迫给概括了，“我和程歌闹翻了，我的手机和银行卡都还放在他家。”
　　中午程歌说带她去吃饭的时候，她只以为随便解决一顿就可以回来了，所以只胡乱塞了几十块在身上就跟着他出去了。那时候也莫名依赖信任他，心想他在身边她也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安心吃饭就好了，可谁知道会遇见叶言庭，接着就莫名其妙地和他闹翻了。
　　钟平凡是知道程歌的，他在高中的时候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而且跟陶若熙的关系似乎很好，青梅竹马什么的。
　　他神色不明地盯着她，表情有些说不出的怪异，良久，他才问:“你和程歌在恋爱？同丨居丨了？”
　　陶若熙愣了一下，随即摆手笑道:“不是啦，我只是把家里钥匙弄丢了，然后去他家借宿几天。等我爸妈回来了就好了。”
　　她顿了一下，笑嘻嘻地看着他，“所以啊，你就发发好心救济救济我这暂时的穷人吧。”
　　钟平凡没接话，轻敲了敲方向盘，才又开口，“你说你和程歌闹翻了，手机银行卡都在他家，那你总得去拿回来吧，你该不会是想用500块撑过这几天再去找他？还是说，其实你是想等他来找你，等着他先向你低头认错？”
　　陶若熙噎了一下，竟开始有些无法接话。说不是吧，似乎自己也真是存了点这样的心思。说是吧，可又好像不完全对，她觉得她和程歌都应该要冷静一下去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两天，重遇程歌，心里说不开心不窃喜是骗人的。自己用三年时间都没有忘掉他。本来以为回来看到他和叶言庭恩恩爱爱的场面就会死心，可他却跟她说他们分手了。
　　然后他对她又是各种调戏撩拨，那个车上的吻，还有刚才在餐馆门前他对她的那个未完成的吻，无不在暗示着其实他对她也是有感觉的。
　　而她差点也信以为真了。直至叶言庭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陶若熙才突然恍然过来，其实，那都是错觉吧。
　　所以，才在餐馆说了那一番李盛瑾是她男朋友的屁话。不知道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再靠近程歌，还是让程歌不要在接近她，不要再吸引她。
　　她的自制力已经到极限了，她真的很怕，哪一天她会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的心情全部吐出来给他看！

　　钟平凡见她皱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了想，又平静地温和开口，“你们女生就爱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其实，不管你跟他闹了什么矛盾，只要说开了就好了，这样子憋着不说矛盾也不会主动解决，只会两个人难受折磨，倒不如干干脆脆的开心见诚地说清楚。”
　　陶若熙也知道钟平凡说得有道理，可万一她跟程歌说了她其实一直喜欢着他，而他又其实对他只有妹妹的感情的话，那她怎么办？以后要怎么面对他？
　　她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什么，问:“钟平凡，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千万别想太多，我只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而已。”毕竟也困扰了她很多年了。
　　钟平凡挑了挑眉，“你问。”
　　她睁着一双眼极为好奇的盯着他看，“其实，高中的时候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钟平凡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好奇，但也仅此而已。她问得毫不心虚，只当着是在问一个极为普通寻常的问题。
　　他哑然失笑，勾着唇无奈地看她，“陶若熙你一个女孩子怎么问这种问题，不觉得害羞吗？”
　　陶若熙脱口道，“有什么好害羞的，反正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只是恰好想起来而已。所以到底有没有嘛？”。

　　钟平凡沉默了几秒，终于缓缓开口道，“有的，我确实喜欢过你。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