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沉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你已经成为我们学校的名人了，不过是‘臭名’的名。”顿了顿，又是一脸无语，“BBS上全是骂你吐槽你的话，说什么以貌取人，还说你明明长得不咋的还要装高冷，说什么高冷是美女的权利。又说你现在逼走了卫津，更严重的还在赌你和程歌什么时候会分手！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我看他们是作业太少了。”
　　陶若熙扯出一个笑，安慰她：“那好歹我也出名了不是？那些东西都是无聊人无聊时候的所为，反正我也不是要竞争学生会会长什么的，美名臭名又有什么关系。懂我的人自然会懂我。”

　　学校BBS上的帖子她也看了，刚开始的时候还会觉得不服气，他们都不认识她，凭什么根据自己的主观臆测来猜想她是怎么样的人？但是看着看着倒觉得挺好笑的，那帖子无非就是说她和程歌之间的那点事，说她主动去勾搭高二的程歌，还有人说看到她强吻程歌什么的鬼的。
　　还有被翻出来说的就是新生军训她故意呛教官其实是为了吸引教官的注意，谁知道算盘打不响，最后反倒被罚了一小时的军姿，然后那帖子下面的留言清一色全是“活该”之类的言语。
　　人啊，就是善变的动物，之前还说她是敢呛教官的“女英雄”呢，现在就变成了城府极深的心机表了。
　　苏然正想吐槽说你的心胸真是比大海还广阔啊，于是瞥了她一眼，这一瞥，活生生让她把到嘴的话改成了，“你刚才那话该不会是口是心非吧，你好像气到脸都白了。”

　　陶若熙忍住小腹的抽痛吐槽她，“苏然同学，你就算没有生理常识也应该有点文学常识吧，生气难道不是气到脸都红了，或者黑了的吗？”
　　“那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苏然不耻下问，愣了两秒，终于恍然，“难道是，那个来了？”
　　陶若熙趴在桌子上悠悠地看了她一眼，“你总算知道了，所以你有……那啥吗？”
　　苏然苦恼摇头，“要不我帮你去问问我们班其他女生？”
　　陶若熙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然而，好像约好了大姨妈到访时间似得，全班20个女生，居然没有一个是在这个时间段来的。

　　陶若熙禁不住一边思考人生一边掰着手指算放学时间。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的铃声响起，陶若熙已经是疼得浑身无力地整个人伏倒在书桌上，程歌进来找她的时候就看到她这样一副要生不死的样子。
　　不觉微拧了眉，瞥向旁边正在收拾书包的苏然，苏然悄悄给他做了个嘴型，然后给他让了个位。
　　程歌恍然了。
　　“小怪兽。”他坐到她身边，声音和缓。
　　陶若熙终于抬起头来，苍白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道：“程歌，你说我最近是不是犯小人啊。学校的人欺负我就算了，就连我最亲近的大姨妈也欺负我。”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就哽咽了。
　　陶若熙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莫名地觉得委屈，学校里的人都不了解她凭什么在BBS上黑她，还有刚才她伏在桌子上休息的时候，隐约听到了班上一个女同学问另一个女生有没有卫生巾，得到的答案却是肯定的。
　　可是为什么她们有的话却不借给她？

　　陶若熙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可是她终究还是个有血有肉有心的敏感的女孩子，她真的做不来被人家排斥了还可以装作无所谓的。
　　她之前安慰苏然的话，其实也是故意说出来安慰自己的。可是，好像并不管用。
　　她以为她可以坚强，但是一见到程歌，她的所有伪装好像都突然被卸下了，就像刺猬没有了刺，它的头、手、脚暴露无疑，只剩一团软肉，脆弱又容易受伤。
　　程歌把她的无助看在眼里，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她身上，“穿上，我们回家。”
　　陶若熙愣了一下，又迅速了然，感激地朝他一笑，心里不无感动。

　　回到家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立马把裤子换下来。换好裤子出房间的时候，程歌正一脸悠哉地坐在沙发上看书，陶若熙想起自己刚才的糗事，不觉脸上一热一红，扭扭捏捏地走过去，把外套递给他，“那个，谢谢啊。”
　　程歌很赏脸地抬眸瞄了她一眼，“还衣服这些事，难道不是应该洗干净之后再还给对方吗？”
　　陶若熙一想好像也有道理，于是诺诺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那我明天洗干净了再还你。”
　　“嗯。”
　　程歌又坐了一会，才说，“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今晚的补习就先暂停吧。我先回家了。”
　　陶若熙哦了一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福至心灵，脱口便道：“程歌，你今天大发慈悲给我外套穿，其实是想着衣服也脏了然后坑我帮你洗衣服吧！”
　　程歌正要开门，闻言顿了一下，转身看她，嘴角勾起一个陶若熙最熟悉又是最恨得牙痒痒的似笑非笑，“看来你也不算太笨。”
　　陶若熙：“……”果然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陶若熙这些年一直在程歌的压迫下长大，虽然每次都斗不过他但说话的功夫也可以说在程歌的耳濡目染之下越发的犀利，所以即使对付不了程歌，但应付一般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主要的还是看她有没有那个心思去应付。
　　这几天也许是大姨妈探访的原因，她的心情异常烦躁，稍有些不顺心的就忍不住想发脾气。
　　可这时候偏偏有人来撞枪口。
　　上一节课是数学的试卷评讲，这个月的月考成绩出来了，陶若熙看着试卷上鲜红的95分，心想总算没挂科了，也算是对得起自己这一个月的“恶补”了。
　　不料这时候却有人在身后经过，大概是瞄了一眼她的试卷成绩，接着便不冷不热地道：“哟，想不到程歌是喜欢学渣类型的。”150分满分的试卷，95分只能算刚及格的。

　　马上就有另一个女生接口道：“唉这时候傻白甜当道，看来我们这些平时考120分的也要在考试的时候故意做错两道题，适时装装傻，这样才能吸引到帅哥的注意力。”
　　如果换做是以前，陶若熙大概只是在心里默默地骂一句****，然而现在……
　　只见她忽然站起来，转身向那两个在她身后嚼舌头的女生微微一笑，道：“人丑才要多读书，我读得书不多，自然就是学渣了。”
　　苏然在一旁直接笑喷了，陶若熙这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这话不是暗讽刚那两位女生长得丑嘛！
　　那两个女生登时瞪大眼睛盯着她，那样子凶神恶煞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揍她一顿似得。不过陶若熙还真没怕过，程歌既然喊她小怪兽，自然她就有怪兽一样的破坏力，且看她什么时候爆发而已。

　　果然下一刻就见那其中一个女生一步迈去陶若熙身前，含怒的双眸紧紧地瞪视着她，然后勾出一个不太好看的蔑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还不知道被几个人睡过呢，我就擦亮眼睛看着程歌什么时候玩腻你了，到时候被甩了可别哭啊，因为大家不会同情你，只会觉得你活该！怪就怪你爸妈没有教好你！呵！”
　　苏然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怒了，“喂！你特么在说什么呢！你嘴巴放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