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说三国:以史实讲三国》
第40节作者:
秦时汉唐 日期:2021-09-19 11:17:12
十三 董卓专权(3)
光和元年(178年),全国陆续出现了许多妖异的现象,天下惶恐。
七月,汉灵帝召蔡邕与光禄大夫杨赐、谏议大夫马日磾、议郎张华、太史令单飏到崇德殿,让中常侍曹节、王甫向他们询问消除异灾的办法。
其他几人摸不准皇帝的心思,支吾敷衍以对,只有蔡邕用心回答,心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绝不隐瞒。
汉灵帝特地诏询蔡邕:“近日灾异变故频发,不知是什么罪咎引起的。朝廷焦急,朕心里也害怕。本想问问众爱卿,听听他们的意见,但他们都不尽心回答,敷衍了事。你经学功底深厚,朕特地问你,你应该阐明得失,切实提出为政的措施,不要唯唯否否,或是怀疑恐惧。你必须按照经述原则,如实回答。为了保密,奏章要用皂囊封上。”
蔡邕思索良久,苦想对策,挑灯夜战,洋洋洒洒写下一大篇。
他认为,之所以发生这么多怪异的现象,原因之一就是由于妇人、宦官干政,并弹劾太尉张颢、光禄勋玮璋、长水校尉赵玹、屯骑校尉盖升等人贪赃枉法,又举荐廷尉郭禧、光禄大夫桥玄、前任太尉刘宠,认为朝政之事可以向他们咨询、商议。
汉灵帝看了奏章深以为然,很是感慨。
在旁伺候的中常侍曹节,在皇帝起身如厕时,偷看了奏章,嘴不把关,到处乱讲,大家都知道了蔡邕奏章的内容。
结果,被蔡邕在奏章中举报,建议废黜的那些人,都非常恨他,寻机打击报复。
蔡邕与司徒刘郃关系不好,蔡邕的叔父卫尉蔡质又与将作大匠阳球有隙,而阳球是中常侍程璜的女婿。
于是,程璜让人写了封检举信,匿名诬告蔡邕、蔡质,说叔侄二人好多次因私事想请刘郃帮忙,刘郃没有答应,所以蔡邕怀恨在心,捏造事实弹劾刘郃。
汉灵帝一看这还了得,无故构陷朝中重臣,那可是死罪,马上下诏给尚书,召蔡邕质问。
蔡邕上疏辩白,还是不敌宦官与朝廷大臣的联合诬陷,与蔡质二人被送入洛阳狱。
有关部门装模作样,一番审理下来,认定二人诬陷罪成立,依律应该在人众集聚的闹市,执行死刑。
中常侍吕强知道蔡邕叔侄二人是无辜的,同情他们,向汉灵帝求情。
汉灵帝想起之前蔡邕奏章的事,也心有所疑,下诏免了他的死罪,与家属一起流放朔方郡,并严令遇大赦天下也不得免罪。
阳球见蔡邕逃过死罪,派出刺客暗杀蔡邕,但刺客被蔡邕的正义感动,假装答应,却没下手。
阳球又贿赂有关官员,想在狱中毒死蔡邕,受贿的人不但没有下毒,反而把这事告诉了蔡邕,还提醒他要提高警惕,防备再有人加害。
蔡邕因此平安无事,在五原安阳县居住下来。
蔡邕之前在东观时,与卢植、韩说等修撰《东观汉记》,还未完成。遭到流放后,他想到此事,上书将自己所著的《律历意》、《礼意》、《乐意》等十意,分别首目,附在书尾。
九个月后,汉灵帝见到蔡邕上书,爱惜他的才干,觉得人才难得,第二年正好大赦,便改变了原来的遇赦令不得免罪的命令,还是赦免了蔡邕,准许他返回原籍。
日期:2021-09-19 11:19:00
十三 董卓专权(4)
蔡邕准备启程回老家的时候,五原太守王智设宴为他送行。
醉意朦胧之际,王智起舞劝蔡邕,蔡邕不理他。
王智是中常侍王甫的弟弟,仗着哥哥的权势,一向骄横无礼,这下丢了面子,被宾客所嘲笑,哪里忍得住,立即破口大骂,说:“我好意为你饯行,你一个罪犯,也敢轻侮我!”
蔡邕当没听见,一言不发,起身抖抖衣服,拂袖而去。
王智气急败坏,恨死了蔡邕,上奏密告蔡邕流放五原,不但不感激皇上的恩慈,反倒心怀怨恨,诽谤朝廷。
汉灵帝身边宠幸的人趁火打劫,都一起诬陷蔡邕。
蔡邕听到这个消息,估计回到老家难逃一死,被迫亡命江湖,远走吴会之地,在泰山羊氏的帮助下,在吴地隐居,一待就是十二年。
中平六年(189年),汉灵帝去世,董卓当权,听说了蔡邕的名声,要征召他做自己的僚属。
蔡邕自称有病,不肯接受征召。
董卓大怒,骂道:“我征召你,是看得起你,你竟敢不来。别人看你骄傲,我看你是作死。我有灭人三族的权力,要灭了你蔡邕全族,不过是转足之间的事。”又急令州郡征召蔡邕到府。
蔡邕害怕了,只得接受命令。
到洛阳后,他被任命为司空祭酒。
董卓虽然征召方式粗暴了点,对蔡邕却十分敬重,以考试成绩优秀为由举荐他,三日内连升三次,历任侍御史、治书侍御史、尚书,后又升任巴郡太守,留任侍中。
董卓又选拔大量名士,外派担任地方太守等要职。如:尚书韩馥为冀州刺史,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骑都尉张邈为陈留太守,孔伷为豫州刺史,张咨为南阳太守。
为了表示心胸开阔,不计前嫌,有容人之量,除了袁绍,他还将拒不归顺、弃官回乡的大将军府掾王匡任命为河内太守。
他对从凉州带来的亲信也没有偏袒,都没有担任高官,只是在军队中担任中郎将、校尉一类的职务。除他本人外,他的手下就只有牛辅、徐荣、胡轸、段煨、董越五大中郎将,没有一个提拔为将军,李傕、郭汜、张济等更是校尉这种低级军官。
殊不知,这些都是何颙等人玩弄的花招。
袁绍曾组织过一个六人的秘密团伙,史称“奔走之友”,何颙、张邈就是成员之一,还有一个叫伍孚的成员,史学家认为可能就是伍琼。他们忽悠自以为是的董卓,在朝廷内外安插了大量与袁家关系匪浅的人。这些人当然不可能效忠董卓,袁绍振臂一呼,全成了讨伐董卓的急先锋。
十一月一日,董卓自拜相国,享有“在参拜皇帝时不唱名,上朝不趋行,佩剑穿鞋上殿”的特权,更封郿侯,又封自己的母亲为池阳君,并设置家令、家丞的官职,自此以为天下独尊,为所欲为。
他所乘坐的车辆和穿着的各种衣饰,都与皇帝的一样。他的专车为青盖金华车,以金花装饰,车盖弓头为龙爪形,有两个车厢,极为豪华高贵,时人称之为“竿摩车”。
日期:2021-09-19 20:24:46
十三 董卓专权(5)
董卓任命弟弟董旻为左将军,封鄠侯,哥哥董擢的儿子董璜为侍中、中军校尉,皆统领军队。
他的宗族及亲戚都在朝中担任大官,就连董卓侍妾刚生下的儿子也都被封为侯爵,把侯爵用的金印和紫色绶带当玩具玩。
文武百官遇到董卓,都要通名报姓拜于车下,董卓根本不予还礼。
他还动辄传令,让尚书等高官到他家中商议朝政大事,俨然一副皇帝的派头。
董卓的幕僚为了讨好他,提出董卓堪比姜尚,可称“尚父”。
董卓十分信任蔡邕,向他求教,蔡邕说:“你的威望,确实很高,但我觉得还是无法跟姜子牙相比。还是以后再讨论吧。”
董卓只好作罢。
初平二年(191年)六月,长安发生地震,董卓向蔡邕询问应对之法,蔡邕趁机劝说董卓放弃乘坐青盖金华车,改成“皂盖车”。
董卓非常看重蔡邕的才学,十分厚待,每次宴会都令他主持,弹琴助兴。
蔡邕努力想匡正董卓的言行,董卓却很少采纳,一意孤行,蔡邕奈何不得,深感遗憾。
蔡邕也曾想远离董卓,对堂弟蔡谷说:“董公性格刚烈,容易作恶,终究不能成事。我原准备东奔兖州,但是千里迢迢,不容易到达,因此打算暂时逃到山东地区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蔡谷说:“你的容貌与普通人不一样,走在路上,大家一看就知道是你,全都涌来一睹风采。你想躲起来,难啊!”
蔡邕只好打消了逃亡的主意。
董卓荒淫无道,“每夜入宫,**宫女,夜宿龙床,禁庭公主,尽皆淫之。”其凶残暴劣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淫乱后宫,本是死罪。如此疯狂举动,历史上当属绝无仅有。
初平三年(192年),为满足荒淫所需,董卓广征民夫,在长安以西二百五十里处修建院邸,城墙高厚七丈,与长安城一样,号曰“万岁坞”,世称“郿坞”,派弟弟董旻亲自驻防。
他将受贿、抢劫来的金银珠宝全部收藏于此,储备的粮食三十年都吃不完,又“选民间美貌女子二十以下、十五以上者八百人,充为婢妾”,把郿坞打造成为一个淫库,也是一个固若金汤、攻守可据的军事堡垒。
建造万岁坞的目的,董卓曾经说过:“如果能长期把持朝政、雄踞天下,整个天下都是我的,这里就是一个安乐窝,万一大业不成,哪天不行了,守在里面也可以颐养天年,享乐一辈子。”
董卓生性残忍暴虐。
二月初二,阳城百姓设灶拜祭神灵。董卓的军队正好巡逻到此,不由分说,冲入祭祀队伍,杀死所有男子,割下头颅。
还抢了他们的牛和车辆,劫掠妇女和财物,把砍下的头颅拴在车辕和车轴上,一辆挨一辆回到洛阳,谎称是追剿盗贼缴获的。
军队进入开阳门,高呼万岁,烧掉了带回来的头颅,把妇女分给士兵做婢女侍妾。
有一次,董卓离开长安去郿坞,朝臣们在西出长安的城门外为他置酒饯行,董卓令部下搭起帐篷与群臣畅饮。
众人吃喝正酣,他突然令人押上在北地郡诱降捕获的反叛士卒和百姓数百人,当着众多王公大臣的面,施以酷刑,先割去舌头,然后或砍其手足,或剜其双目,或放在大锅里烹煮。
受刑未死之人,在宴席桌案下挣扎哀号。
文武百官无不被眼前的惨景吓得浑身哆嗦,手抖得筷子都拿不住了。
董卓坐在那里又吃又喝,没事一般,眼睛都不眨一下,自享其乐,其凶残本性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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