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传话,我什么都不知道。”严主任摊开双手,耸耸肩,转身走了。
张医生开始感到不安,很明显,现在危机重重,这次的任务能否完成?要付出多大代价?她心中没底。
她很担心代源,老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千万不要出事,张医生内心不断祈祷,希望担心是多余的。
代源赶到厅里,所有人都已经到了。
“代源,你提着箱子干嘛?”张大志看到他就问。
“伪装。”代源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都得向代源学习,叫你们换衣服,就只会换衣服,手里就不能拿点东西。”张大志说。
“科长,我手里拿东西了,枪。”一个人说。
大家都哄笑起来。
“一群猪脑袋!”张大志也提着箱子,和代源的箱子一样,他也戴着礼帽,“好,人都到齐了,现在出发,目的地火车站。”
听到目的地果然是火车站,代源的心都凉了,估计老高已经暴露了,即便暗语能对上,他也没办法接应老高了,不然自己很危险,更担心的是老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这样危险性更大。
根据张大志的安排,他们分成五组,分别乘坐汽车或者人力车,去火车站。
代源到火车站的时候,看墙上的大挂钟显示已经九点半了,还有十分钟火车就到站了,他提着箱子到处走走看看。
在一个角落里,他看到了王秘书,还有一群陌生的面孔,代源的心越来越往下沉,看来,执行任务的人不只是他们。
“机灵点,宁可抓错,也不能放过!”张大志走到代源旁边。
代源拿出香烟给张大志点上,“知道,科长。”
“接头暗语是,”张大志对着代源的耳朵说,“‘你是四川人。’‘不是,是贵州人’‘是吗?我老家也是贵州的,你贵州哪里人?’‘贵州桐梓。’”
“这么复杂?我怕记不住,这么多人,我又去问谁啊?”代源皱眉。
张大志又给代源说了一遍暗语,代源连连点头,听得很认真,他现在终于确定,老高确实被出卖了,因为这个暗语是真的,只是并非加密暗语。
张大志拍拍自己手里提着的箱子,“看到没有,箱子,他有和我们一样的箱子,戴的帽子也和我的一样。”
代源将自己手里的箱子和张大志的箱子进行对比,“神了,我们的箱子居然一模一样。”同时,他看了看张大志头上的帽子,也绣着兰花。
这时候,听到“次”的一声,火车进站了,车速越来越慢,渐渐停稳了。
“先生一路辛苦了。”李少华扶着本田下火车。
“你安排得如何了?”本田问。
“都安排妥当了。”李少华低声回答。
本田环顾四周,“今天火车站有行动?”
“是的,先生,收到幽灵的密电,有特工带重要东西来南京,内容不详,这特工在他们中转站被我们的人盯上了,已经得到了他们的接头暗号和穿着标志,是一顶绣着兰花的礼帽。”李少华说。
“是谁带队?”本田刚才一直是看路,此时转头看向李少华。
“为了保密,今天早上才通知方厅长,具体执行人是张大志。”
本田满意地点头,“做得好,让他们有时间准备,如果消息泄露,内鬼可能就是方文达。”
“根据情报,特工带的东西可能是发报机,没人接应是出不了火车站的。”
“他戴的帽子和张大志的一样吗?”本田问。
“对。”李少华点头。
“那个特工已经死了,在火车上检查行李的时候,露出马脚,跳窗逃跑,被打死了。”
“先生知道这人?”李少华有些吃惊。
“嗯,我看到他被打死的,我坐的是普通车厢,带的保镖只有两个,其他人我都留给梅子了,我不想暴露身份,就让阿强打听,得到的消息,他带的箱子就在火车上,还有他的同伙,箱子没有找到。”本田说。
“我得到的消息是一个人同行,接头的信物就是头戴一顶绣着兰花的礼帽。”
“嗯,就是一顶兰花礼帽,我看到那人将帽子扔得很远,还以为帽子藏了东西,就让阿强捡了回来。”
“帽子有了,行李箱怎么办?”李少华问。
本田说,“简单,帽子很特别,但是行李箱很普通,下车的人多,对方来接头的人肯定是先看到帽子,再看到行李箱,所以,只要有人靠近,就抓!”
本田说完将手里的帽子递给阿强,李少华把接头暗号也告诉阿强,阿强戴上帽子挤进人群去了,本田则被李少华扶着走特殊通道出去了。
胡耀祖也随人群下车,从内心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想帮苗艳,但是,又不忍心这么一个比自己还新手的年轻姑娘被抓,他被抓过,知道被严刑拷打是什么滋味,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何况一个姑娘!
“大哥,我看到我牺牲同志的帽子了,如果有危险,箱子里的东西不要了。”苗艳小声地对胡耀祖说。
胡耀祖顺着苗艳的视线看过去,一个男人戴着兰花礼帽,他知道这是引诱人来接头,便牵着苗艳的手挤了过去,走近,认出来这人是阿强,他知道肯定不是巧合。
与此同时,代源也看到兰花礼帽了,还看到了后面的胡耀祖,而胡耀祖牵着苗艳。
代源心里嘀咕,苗艳怎么会认识这个人力车夫?他们为什么还牵着手?
时间有限,来不及多想,因为张大志也看到帽子了,也往这边靠近,代源必须抢在张大志前面对暗语。
如果此人真是老高,他得制造混乱,让老高趁机逃跑,代源快步走过去,靠近阿强,问道,“你是四川人?”
“不是,是贵州人。”阿强转头看着代源回答道。
代源心中有数了,这人没有反问,所以是个冒牌货,加密的暗语有反问,“你是四川人?”
“是吗?我老家也是贵州的,你贵州哪里人?”
“贵州桐梓。”阿强回答。
还是没有反问,代源确定接头的人是冒牌货,老高可能已经被抓了,他马上朝张大志点头,张大志慢慢靠过来。
代源伸出手和阿强握手,“你好,同志!”
他用最大的力气把阿强的手猛地往下压,准备朝后反扣,不料阿强却顺势用膝盖顶住他的胃,将他带倒在地。
代源使劲挣扎,却无法动弹,阿强一只腿跪在代源背上,用枪指着他的头。
“不要动!”张大志来得及时,此刻他的枪也顶住了阿强的头,“把枪放下,不然打爆你的头!”
旁边看到这一幕的人发出了尖叫声,人群立马乱了,刚才还挤挤挨挨的,此时,他们周边的人都散开了,场面一度混乱。
“误会,误会,都是自己人!”胡耀祖看到了,急忙去拉张大志的手臂,帮阿强解围,他希望和阿强一起走,这样,狙击枪就能顺利带出去了。
张大志并不买账,瞪着他,另外一只手迅速掏出枪来对着胡耀祖,“拉车的,不要动!把手举起来,你动,我一枪打死你!”
胡耀祖一松手,箱子落地,他惊慌失措地高高举起两只手,“张科长,真的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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