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娇娘》
第2节

作者: 黑乔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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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年前,柳河村所在的淮阴城被瘟病笼罩,死亡过半,当时京城调来大官亲自带兵围住城门,差点火烧城池以防瘟病蔓延,后来不知是谁在县衙鸣冤鼓上钉了一张方子,解了全城危机。

  自此淮阴城谈瘟病色变,若这瘟病时隔十几年死灰复燃,那,那烧城之事会不会再次被提及?如果发现源头在柳河村,那是不是要屠村以防蔓延?
  村长脸色煞白,抖着嗓子低声吩咐,“柳岸,去查,去查清楚是不是瘟病。胡彪,让人全散了,全散了。苏泉,这事不能传千万不能传。”
  几人皆是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唯独苏武当年年龄小记忆不深刻,一点没放在心上。
  “村长,爹,那女人诡计多端,你们别信啊,再说了,这瘟病……”
  “你给我闭嘴,滚回屋子里不准出来。”苏泉吼的浑身都在哆嗦。
  苏武打怵,心里却是不服,狠狠瞪了木轻舟一眼,嘟嘟囔囔的回了堂屋。
  柳岸蒙了口鼻很快检查完毕,回到院子里冲着村长点了点头。
  村长登时跌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片刻后呢喃道,“能,能治好吗?”
  柳岸摇头,“方子上有一味药产自西域,当年还是京城的大官上报了朝廷集合全国之力才得了那么多。现在想寻怕是寻不到了。”

  胡彪已经将人疏散,又叫了几个壮丁守在院子外面不准人靠近,这才重新坐在石桌前,这一次连水都不敢喝了,只盯着刚刚吃过的西瓜发愁。
  木轻舟重新被关在屋子里,这一次没有上锁。
  她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男人,双眸半垂看不清神色,袖子外的手却是死死握紧。
  一块青色的玉牌将左手掌心硌得生疼。
  那是禹王府一等侍卫的腰牌,代表着眼前人的身份。
  十三年了,爷爷,爹,娘,天不亡我,你们等着看,看香儿怎么一步一步走回去。
  外面的商议持续了很久。
  瞒住此事,那就必须杀了木轻舟和那男人,可村里人多口杂,那男人又身份不明,万一走路风声,屠村在所难免。
  若是不瞒,直接上报县衙,谁知道这县太爷什么心思。
  新皇新政,县太爷的年龄也快告老还乡,他一定不愿在这个时候出这么大的乱子,闹不好还是落得屠村下场。
  村长快把自己的胡子揪没了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
  胡彪终于从那半截西瓜上挪开目光,神情带了几分森冷,“听说烧了,瘟病就消了。”
  村长一怔,苏泉则惊恐的长大了嘴。
  “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胡彪眼神完全被狠厉替代,“柳岸说了没得治,难不成全村给他们陪葬?”

  其余几人皆是不语。
  “村长!”胡彪急道,“没时间了,寡妇偷人这种闲话很快会传遍十里八乡,刘媒婆得了消息说不准就来要人,到时候什么都瞒不住了。”
  村长青白着一张脸,紧绷着嘴唇不说话。
  胡彪一拍桌子,“赶紧决定吧,这院子咱们再待下去都得被传染。”
  他这么一说,柳岸忽地跳起,“老二媳妇因为相貌原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据她交代,这男人是从窗户里跳进去的,进去之后就昏了。如果这男人是从别的村里逃出来的,那是不是就说明瘟病发生的源头不在柳河村?”
  村长急道,“你想说什么?”
  “烧了,一了百了。然后全村戒严,我开方子秘密预防,别人要问起,就说村里闹了贼。瘟病既然开始,那就不会轻易停止,但是无论是从哪里被人发现都绝不能是柳河村。”
  保护所有村民的安危,是他能做的极限。
  至于外来的木轻舟和那男人,自然不在考虑范围。
  胡彪拍手赞同,苏泉没同意也没反对,几人齐齐看向村长。

  最终村长点了头,神情飘忽的看向天空,正值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晚霞殷红。
  “天雷引火,谁也没办法不是吗?”
  胡彪了然,起身走了。
  村长又看向苏泉,“做好准备。”
  苏泉垂下头,片刻后喃喃道,“私塾房顶破损漏雨,需要修缮,我今晚就让苏武过去,翁媳不便,大媳妇自然也要过去。”

  柳岸也没多待,他还有很多药材要准备,防患于未然才能尽可能杜绝悲剧发生。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苏泉让李氏准备了一份丰盛的晚餐,他亲自送到了西屋门外。
  听到敲门声,木轻舟开门出来,见苏泉站在堂屋门口,神情无措。
  “谢谢爹爹!”木轻舟冲他笑了笑,弯腰将食盒拿了进去,重新关了门,并没有出来的意思。
  这让苏泉的内心更加不安。
  木轻舟嫁进苏家,虽无功,却也没有多大错处。
  看她如今神色,怕是李氏嚷嚷的捉奸在床也是话有虚言。

  木轻舟打开食盒看了看,嘴角缓缓勾起,她本就生的极美,这一笑,更是百媚生千娇。
  四菜一汤,对木轻舟来说着实多了,吃了不到三分之一便吃不动了,她将食盒收拾妥当之后,缓步走到窗边,隔着窗缝感觉着外面潮湿的风。
  雷雨将至,这片平和之所,终将破碎,而她,又该借谁的身份继续隐在黑暗里活下去
  后半夜,男人醒了,因为要照顾病重的苏文,西屋里有几个熬药的炉子。
  木轻舟去了一个细细刷了,将几样菜倒在一起,混着米饭热了一锅,端过去放在床边。
  “没什么好招待的,你凑合吃些。”
  男人一双鹰眸盯着木轻舟,常年的杀伐让他周身自带萧杀戾气,若不是病着,怕早就伸手拧断了木轻舟的脖子。

  “这是哪里?你是谁?”秦靖禹声音嘶哑。
  “昨晚子时,我在柳河里洗澡,你从上游飘过来,我见你没死,将你背了回来。”
  “大晚上去河里洗澡?”
  “因我相貌,家里人不许我白天出门。”木轻舟纤细的手指滑过发丝,自然的将一律碎发挽到耳后,露出白玉般的耳唇。
  这动作极为普通,可她做起来却别有风情。
  秦靖禹打量着木轻舟,也猜测着她的身份。
  木轻舟并无丝毫羞怯,温柔的坐在床边,拿了勺子挖了热乎乎的饭菜递到秦靖禹嘴边。

  秦靖禹犹豫了一下,张口吃了。
  二人一个喂一个吃,谁都没有再开口,偶尔木轻舟捏着手帕的指头会滑过男人刚毅的下巴,帮他擦拭饭渍。
  “饱了,喝水。”秦靖禹吩咐。
  木轻舟起身倒水,小口小口喂他喝了,这才将饭菜尽数收好,重新坐在床边,只是这一次,椅子远了一些。
  “有些事,说与你听。”木轻舟轻轻开口,目光直视秦靖禹。

  秦靖禹似乎早就料到,眼神示意她说。
  木轻舟忽略对方眼中的轻蔑,淡淡开口,“我是寡妇,丈夫刚死了半年。”
  秦靖禹以为对方会要求些金银财宝,没料到她会说这些。
  什么意思?寡妇?丈夫死了半年,然后那?莫不成,想要和自己……
  秦靖禹的脸色变得铁青。
  木轻舟接着道,“你身上是刀伤,箭伤,在这样的村子里无法解释。好在河水洗去了你身上的血腥气,除了发炎溃烂并没有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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