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为了你……要不是救你……你还我的兄弟！你还我的兄弟……”哭嚎着，郎铁匠双手一用力，把殷素梅啪地推倒在地，唰地掏出来盒子炮：“你还我的兄弟……”啪地一枪就向殷素梅脑袋打去。
　　郎抱孩早抓住他老子抓枪的那手把枪口抬高到门顶上去。随着子丨弹丨在门顶上打出哐当的声响，郎抱孩大叫：“爸爸你他妈的！你他妈的真是个暴君！为了你的那几个与你毫不相干的兄弟，你不顾你的女人，你不顾你的儿子……”
　　郎铁匠举枪把就向郎抱孩脑袋砸来。胡英莲扑到跟前抱住那胳膊：“老子！老子！你他妈的什么老子！你他妈的……”赵杏花白小云也抱着郎铁匠一个劲好言相劝。
　　郎铁匠看看胡英莲伤重的肩膀，瞪眼吼叫：“给我滚一边歇着去！”就装回去盒子炮，就再一次厉声向郎抱孩吼喊：“反了你了！给老子跪下！”
　　“爸爸……”郎抱孩很听话地跪下来。
　　郎铁匠拐着腿一把抓起来殷素梅，就点打着殷素梅哭嚎：“我的兄弟！那都是跟我过命的兄弟！你们算什么？算什么！兄弟是手足女人是衣裳。我的兄弟为了你这贱*……”又猛地点打起来郎抱孩：“父债子还。老子欠的人情，你个大**生的小孽种，难道你不该舍命去给我救回我的兄弟？难道你不该……”
　　郎抱孩跪伏地下痛哭流涕无话可说无理可辨。
　　殷素梅跪地哀求强词夺理：“铁匠大哥你饶了我吧……我那时候准备了要死……那时候，我也并不想让兄弟们舍命去救……我那三个蛮，他们离不开我……铁匠大哥你饶了我吧……”
　　“爸爸你饶了梅姐……你饶了二妈吧……”郎抱孩霍地抬起头来。

　　“你给我听好了！”郎铁匠打断郎抱孩的央求。见儿子瞪着两眼但是不敢再说话，他拐棍在郎抱孩脑袋上点打两下，接着大叫：“我给你一个日的人吗……你起来！你现在立即去给我吃饭。吃完饭立即给我带人出发……”
　　“你答应我！”郎抱孩跪着不起，但是昂首挺胸：“你饶了我的二妈！”
　　郎铁匠踢了殷素梅一脚：“起来吧！先给我坐紧闭等着！等我这孽种回来。他要救回来我那几个没死的兄弟，抓回来给我死去的兄弟祭祀的日本兵，我可以饶你不死……”
　　郎抱孩一听头就大了。那日本兵哪里是那么好抓的！那几个他老子的活着的兄弟，还不知道他们被抓到了哪里，即使知道，他们又哪里是那么好救的！

　　郎抱孩打断郎铁匠的话大叫：“不行！我带人出发你就得放了我的二妈！”
　　“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郎铁匠又一拐棍打在郎抱孩脑袋上。
　　郎抱孩挺一下脑袋：“你是老子！但是……”
　　“但是你妈那破头！知道我是老子，你就给我乖乖听话！你就不要这长那短！不要讲任何条件……”
　　郎抱孩瞪着不服气的眼睛，但是不敢再说话。

　　殷素梅求救地看着郎抱孩。见郎抱孩这个样子，知道自己完了！和郎抱孩一样，她知道日本兵的厉害，知道抓几个日本兵，再救回那几个活着的弟兄，根本不可能，简直就是小孩子家家的天真幻想。甚至，一旦被日本兵围住或咬住，郎抱孩以及那些跟去的弟兄都……
　　殷素梅咚地再给郎铁匠跪在地下：“铁匠大哥……去日本兵那里救人，那是鸡蛋碰石头……”
　　郎铁匠一下抽出来盒子炮，枪口抵在殷素梅脑袋上：“贱*你给我扰乱军心！我立即嘣了你！”就向身边小珠子以及另几个弟兄命令：“把你们大嫂押出去紧闭起来，看好了不许让跑掉！等我这小孽种回来再做道理！”
　　“铁匠大哥……”
　　“等着死吧！为了你一个贱*，我的弟兄把命都丢了！那小孽种要完不成我给他的任务，我让你去陪葬，让你去那个世界替我照顾我的兄弟……”
　　郎抱孩一听急了，霍地跳了起来：“暴君爸爸我摘你妈破头！你敢动我梅姐……”
　　“你的梅姐……你他妈的……”郎铁匠枪口指向郎抱孩。

　　郎抱孩喘着粗气不服气地瞪着郎铁匠。
　　胡英莲脸色铁青，捂着受伤的肩膀赶过来。
　　赵杏花笑吟吟地正要跟郎铁匠说什么，白小云早抱住郎铁匠拿着枪的那条胳膊，早脸色严肃地开了口：“爸爸你要枪杀你儿子啊！你二老婆是你儿子救下的。你儿子和英莲姐杏花姐你两个儿媳妇，他们老早就叫你二老婆‘梅姐’。这几天，你儿子跟你二老婆出生入死，也和你与你的兄弟一样也是生死之交……怎么，你不允许你儿子叫你二老婆‘梅姐’，还是不允许你儿子和你二老婆有这过命的交情？你儿子他，这一阵一直管你二老婆叫‘二妈’你不是没听见。因为跟你二老婆生死之交你儿子一时着急又叫了‘梅姐’，怎么，就因为这一时着急叫错了口，你就要……”

　　“滚滚滚！滚你妈的个小丫头片子！”郎铁匠打断白小云言辞激烈的啰嗦，就挥舞着盒子炮跟小珠子等人瞪眼：“还不把那贱*拉下去！”
　　殷素梅被强拖着向外走去，不由地回头跟郎抱孩哭喊：“抱孩子……抱孩子你一定活着回来……你一定抓几个日本兵回来，一定救那几个弟兄回来……梅姐不想死啊！梅姐不能死……梅姐家那三个蛮……那一阵梅姐真想回去看看那几个混小子，可是梅姐都没能回去啊……”
　　郎抱孩再给郎铁匠跪下：“爸爸……”
　　看着殷素梅被拖走了，郎铁匠跟郎抱孩吼喊：“是我的儿子是我的种，你就快去吃饭，快去带人出发……”

　　“小子出发……小子那是拿命去换……”
　　“拿命换就拿命换！父债子还。你是老子做下的，你就拿命去给老子还债也值！”
　　“弄不好，我带去的人，也得给你交代在那里……”
　　“你敢！”郎铁匠插回去盒子炮又拿拐棍在郎抱孩脑袋上敲打两下：“你可以替我还债去死。我的弟兄不能再为我的弟兄去死！一个都不能死！你给我记住这一点！给我记住……”
　　“你这……你这他妈的，你他妈的强人所难……”
　　“你他妈的……我的过命兄弟啊……”郎铁匠哭嚎起来，拿拐棍抽打起自己来。

　　众人连忙去拉。郎抱孩连忙跪行上前抱住郎铁匠的腿：“爸爸，我听你的……我这就出发……可是，我要能活着回来，你不能再让我跟牛宝儿圆房完婚……我有大老婆！我的大老婆，胡英莲，她跟我……”
　　“不行！……你知道那牛宝儿，她是你老子买来的，她对你老子一千个好一万个好！她还救了你老子！”叫嚷着，郎铁匠声音平稳下来：“那牛宝儿，那时候我刚受伤，我藏在一个山洞里，日本宪兵队那个武功高强的竹内一郎，那家伙带几个人偷偷来袭击我，亏得牛宝儿发现了他们……那时候牛宝儿一口气背了我二里山路……二里山路啊！”
　　胡英莲脑子里闪现着牛宝儿可恶的身影，忍不住叫嚷：“我杀了她……”白小云连忙一把拉住：“英莲姐你不要着急……你不要这样什么事都挂在嘴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