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底的欲望》
第20节

作者: 玄叶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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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也想邀请鬼子母一起加入护镖的行列。
  可是鬼子母拒绝道:“不了,赖皮头做什么事情,从来都是一个人去做,我在只会妨碍他,我会在家里等他回来的。”
  多好的妻子,多好的女人。
  在陆瞎子面前,叱咤风云数十年的女魔头鬼子母,只是一只小猫咪,一只浑身散发温柔气息的猫咪。
  现在,这只猫咪走了。

  陆瞎子隐隐有些失落,但是他还有事情要去办。
  目标:蛇镇。
  蛇镇四周都是青山。
  整座蛇镇就建在青山中间的盆地上。
  阴风呼啸,卷起一大片冰冷的风沙。
  风沙弥漫整片天空,遮住了白云,遮住了星光,遮住了太阳。
  如果下雨,雨水并不会落到蛇镇上,只会落在沙尘暴里。
  所以,蛇镇干旱,荒芜,以前的住户都已陆陆续续的走光。
  只有东头的一座小旅馆还有一个人,一个老人。
  老人正在煮饭,小旅馆的烟囱飘出袅袅炊烟。
  “你们最好白天才进入蛇镇。”
  “黑夜是蛇镇上沙尘暴最肆虐的时候,沙粒砸在人的脸上,会把人脸砸出好几十个透明窟窿。”
  “白天的正午,是蛇镇沙尘暴最安分的时候。”
  “这个时候,你们才可以进入蛇镇。”
  鬼子母的叮嘱仍在耳边。
  夜色凄迷,青山上树影幢幢,好像拦路索命的鬼影。
  现在陈易一行人就在青山上。
  帐篷里有火光,驱走了一部分夜凉。
  虽然冬天还没到,可是松枝上已经有了寒霜。
  秋夜里寒霜很重,却丝毫不影响陈易打坐练气。
  他就坐在一棵参天古树下。
  天残在旁边给他护法。
  柳如诗站在不远处的一座山丘上,满怀深情的看着他。
  一尊玉虚真君的虚影漂浮在陈易识海中央,周围金光流转,一派静谧祥和。

  陈易屏息静气,将体内真气围绕着识海中的栖霞塔运行九个周天。
  绵延如河流的真气,像老树底下的树根,盘根错节,朝四肢百骸,奇经八脉流走。
  “小子,那位姑娘正在看着你呢。”
  栖霞塔中传来了玉霞仙子的声音。
  陈易闻言有些激动,运行真气的时候时快时慢。
  “保持节奏,将大部分真气往紫府输送。”玉霞仙子焦急道。

  “是。”陈易元神点头道。
  “你觉得那位姑娘怎么样?”玉霞仙子嬉笑道。
  “什么怎么样?她只是雇佣我的老板。”陈易元神表示汗颜。
  “一个少爷,一个大小姐,好不般配,哈哈。”玉霞仙子大笑。
  “我没有那种想法。”陈易元神否定道。
  “你别瞒我了,我在你肚子里,你想什么我都知道。”玉霞仙子打趣道。
  “前辈,这样的练法太过痛苦了。”陈易企图转移话题。
  “玉虚真君的法力已暂时压制住你体内那股阴煞之气,你只要按照我的法子练气准没事。”玉霞仙子道,“对了,如果你帮我找到一副上好的灵蜕。”
  “我就满足你三个愿望。”
  玉霞仙子的脸上泛起一抹暖暖的浅笑。
  ——————
  九月十七,正午,阴。
  蛇镇上,狂风夹杂着沙粒扑在人脸上,十分疼痛。
  陈易一行人索性戴上了铁面具。

  现在虽然是白天,由于太阳与白云被风沙遮住,整座蛇镇仍是一片黑暗。
  一片橙光照在蛇镇东头的小旅馆门口。
  没有灯火,没有烛光。
  谁也不知道这片诡异的橙光从哪里来的。
  旅馆的门槛上长满荒草。
  旅馆柜台上,大厅里也长满了半人高的灌木。
  灌木长势迅猛,像一只只鬼手一样往外冒。
  那个老头就蜷缩在荒草和灌木之间。
  石块是他的枕头。

  灌木是他的棉被。
  老头嘴里叼着一只石楠木烟斗,烟斗里没有烟丝,却闪着奇异的火光。
  照亮了老头那张满是沟壑的脸。
  他就像一只躺在阴沟里的灰耗子,疲倦,苍老,忧伤。
  看到有人过来,更显得一脸惶恐,一脸惊惧,不由得往后缩得更紧。
  风吹在他稀疏的头发上,就像吹起一片破败的蓬草。
  “谁要进去?”
  李聋子和陆瞎子在争执着。
  “总不可能我们一伙人全都进去找那老头吧,那旅馆根本站不住这么多人。”陆瞎子说道。

  “幽灵书生和蓝镖头进去就可以。”柳如诗淡淡道。
  她的话就是命令。
  不止因为她是老板,也因为她是这里唯一的女人。
  于是,陈易和蓝无尘摘下了铁面具,提着一口箱子和三坛花雕,走进了旅馆。

  旅馆里灌木丛生,他们两个人只能找到一小块空地站着。
  “您好。”蓝无尘道。
  “我不好。”老头咧开没有牙齿的嘴笑道。
  “我们知道您老人家一向喜欢好酒和黄金。”
  陈易和蓝无尘将箱子和酒放在了柜台上。
  “黄金美酒配英雄,老丈能在这蛇镇上生活将近一个世纪,不是英雄,也胜似英雄。”
  “你们要去桃花谷?”

  老头看见黄金和美酒有点心动,眼中的哀倦之色并没有那么浓了。
  “正是。”
  “好,你们陪我喝酒。”
  老头站起身来,身高不足四尺。单瘦的身形,看起来衰老又颓败。
  可是当他拍开花雕的封泥,大口大口的饮酒时,他整个人却变了。
  变得威武雄壮,变得精气充沛。
  双眼闪烁着琥珀一样的光彩。
  陈易和蓝无尘也拍开另外两坛花雕的封泥,大口的喝了起来。
  陈易不胜酒力,已经有点沉醉。
  蓝无尘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我已经三十多年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她还好吗。”老头的目光遥注着窗外,窗口的蜘蛛网盘结,灰尘在黯淡的光线下飞走。
  蓝无尘与陈易想接着听下去。
  “你们如果见到她,把这件东西带给她,也许她就会让你们出谷。”

  老头从怀里掏出了一面三角令旗,旗面上绣着两只人面桃花。
  旗尖上是一颗小小的骷髅头。
  陈易接过这面令旗,揣入怀里。
  “你们走吧。”
  老头喝完了酒,眼中的精光消散全无,又重新蜷缩在角落里,就像最开始的那样,一脸惶恐,一脸惊惧。
  “她是谁?”

  陈易和蓝无尘都来不及问那老头。
  但是,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老头口中的“她”,应该就是桃花谷的谷主熊老太君。
  ——————

  九月十八,早晨,晴。
  桃花谷。
  谷中的山石林木走兽全是粉红色。
  红得就像桃花。
  红得就像少女的血。
  第一缕阳光照进谷口,绚烂多姿,美轮美奂,就好像来到了粉红色的梦境。
  桃花谷又叫做血谷。
  有时候美丽难道不是另一种悲哀,另一种悲剧?
  红颜薄命,多少思春的少女葬送在烟花脂粉中。

  又有多少凄冷的爱情最后是用血来偿还。
  陈易不懂爱情,只知道柳如诗一路上都在轿帘里偷偷盯着他看。
  “大小姐,前面就是桃花谷了。”陈易道。
  “好美,如果不是江湖上那些恐怖神秘的传说,谁能想到这么美丽的桃花谷竟是鬼怪的洞窟,精灵的坟墓。”柳如诗掀开轿帘,往外一张,叹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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