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已经这么不值钱了吗?
这个人说这些的时候,丝毫没有在说一条人命的感觉,好像就是不相干的动物一样。
余惊鹊苦笑着摇头,确实如此,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这个世道,人命就不值钱了。
“就是前两年,一个姓董的师傅。”余惊鹊问的更加详细一点。
听到余惊鹊的话,面前的人回忆了一下说道:“是不是董海,他有一个在警署上班的儿子。”
“对。”余惊鹊说道。
“你是?”这个人好奇余惊鹊的身份,都是丨警丨察,他不知道余惊鹊认识不认识董海的儿子。
“我认识他儿子,所以来问问。”余惊鹊承认下来。
“董海怎么死的?”余惊鹊当时只知道董立的父亲是在工厂里面死的,却不知道具体怎么死的。
谁知道余惊鹊的话问完,面前的人欲言又止。
看到有隐情,余惊鹊说道:“大哥,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就是了解一下,再说了过去这么多年,就算是想要找事,也没有证据不是。”
“警官我不是这个意思。”看到自己的小心思被余惊鹊拆穿,此人笑的有些尴尬。
余惊鹊表示无妨说道:“大哥你别担心,我保证不找工厂的麻烦,也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你说说我听听,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警官,你这样说,我就说了,说的不对,你也别怪我。”面前的人心里放下戒备。
“但说无妨。”余惊鹊将此人的烟,和自己的烟都点燃,准备洗耳恭听。
工厂的中年男人,猛吸了一口烟,缓缓开口。
“董海死的那天,是早晨上班被人发现的,说是操作不当,被机器漏电打死。”
“可是董海不是学徒,他是师傅,他都开始带徒弟了,你说能被电打吗?”
这个男人,皱着眉头,看来当时他也觉得事情有蹊跷。
余惊鹊点点头,继续问道:“之后这件事情呢?”
“工厂死人,自然不能声张,就让家里人将尸体弄走。”
“为什么没有赔款?”
“老板们一个个铁石心肠,人命他们不在乎,死就死了,他们给你三瓜两枣就能打发。”说这句话的时候,这个人还扭头看着厂子里面,担心被人听到,他的日子不好过。
“可是董海这里,好像三瓜两枣都没有。”余惊鹊好奇的是这一点。
显然,这一点面前的人同样不知道,他听到余惊鹊的话,有些吃惊。
“没有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赔偿的时候,需要和董海的家属协商。”
“对了,你们不会是为了赔偿来的吧,我看你也别麻烦了,虽然你是警官,可是日子一长,烂账是说不清的。”
这个人还好心提醒了一句,余惊鹊没有放在心上。
“大哥,董海当时上班为什么来的那么早?”余惊鹊问道。
“谁说不是呢,大早上我们来上班就够早的,董海当时看样子,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工厂大哥说道。
“有夜班吗?”余惊鹊想要知道的更加详细。
“没有夜班当时。”大哥摇头,看来这件事情,他记得还算是清楚。
余惊鹊心里想了想,突然问道:“他们说董海是被电打死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和被电打死的样子一模一样,我见过几个,只是董海是有经验的,所以……”
董海确实是被电打死不假,不过工厂的大哥却不太能接受,因为董海不是新手,不应该犯这种低级失误。
你说人有时候,就是恍惚了,失误一下行不行?
当然行,淹死的,还都是会游泳的呢。
可是余惊鹊觉得还有一个疑点,既然当时董海不是夜班,为什么早上来那么早。
爱好劳动,想要做模范,那是开玩笑。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让董海来,具体是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让董海早早过来,又早早丧命。
那天早上,一切的疑点都在那天早上。
“谁第一个发现董海尸体的?”余惊鹊继续问道,不过余惊鹊没有做记录,全部都是记在心里。
面前的人低头思索起来,显然余惊鹊的这个问题,让他一时间难以回答。
“是我们一起发现的。”这个人回答说道。
看来凶手没有去玩贼喊捉贼的把戏。
“谢谢你大哥。”余惊鹊和大哥道谢,让大哥觉得余惊鹊都不像是一个警署的人,不是应该嚣张跋扈才对吗?
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余惊鹊便没有进去工厂,而是扭头离开。
上来黄包车,余惊鹊准备回警署,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点,而且他还需要等着季攸宁下班,去接季攸宁。
可是就在黄包车跑到半路的时候,余惊鹊看到了一辆车子,车牌号他很熟悉。
万群的车?
“停车。”余惊鹊对黄包车夫说道。
“先生,还没有到地方?”黄包车夫停车说道。
余惊鹊下来,将车资全部付了,黄包车夫就不纠结这个问题,直接拉着车子离开。
万群的车子?
万群来这里干什么?
余惊鹊慢慢走了过去,车子早就跑开,不过余惊鹊心里有了答案,他需要去确认一下。
果然,当余惊鹊过来之后,他远远的就在工厂门口,看到了万群的车子。
至于万群会不会在工厂里面,知道余惊鹊来过,余惊鹊不担心。
因为余惊鹊来工厂,可以说是公事公办,他来的时候没有隐瞒,穿着警服过来,就想到了这一点。
可是万群为什么来?
万群肯定不会因为余惊鹊过来,所以跑过来,他没有那么闲。
余惊鹊心里想了一下,万群现在负责的事情好像就是陈溪桥的事情。
一瞬间,余惊鹊心头好像被光照一样,他发现自己想明白了很多问题。
万群负责追查陈溪桥,却查到了工厂,能说明什么问题?
只能说明,陈溪桥以前和工厂有关系,可能就是工厂的工人。
余惊鹊当时和文殊的关系好,见过陈溪桥几次,却不知道陈溪桥是做什么的,当时余惊鹊也没有问,文殊也没有说。
两个孩子,不会关心这些问题。
就比如文殊只知道余惊鹊的父亲是生意人,余惊鹊只知道文殊的父亲是工人一样。
如果陈溪桥是这个工厂的工人,那么董海和陈溪桥认识,甚至是董立认识陈溪桥,也就能解释通。
陈溪桥是地下党?
董海是什么身份?
现在让余惊鹊来看,余惊鹊认为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同党,一种是揭发陈溪桥的人。
不然董海没有死的必要,他一定卷入其中。
董海具体是什么身份,余惊鹊认为应该是地下党,和陈溪桥一样。
如果是揭发陈溪桥的人,董海的功劳不小,可能还会被表扬,不可能在工厂里面无人知晓。
既然是同党,为什么董海会在陈溪桥消失几年之后被杀。
丨警丨察厅和日本人杀的吗?
不可能,丨警丨察厅和日本人,他们要的是活口,死人对他们来说,没有价值。
假如真的是丨警丨察厅和日本人发现董海的身份,他们不可能杀人,他们要审讯董海,才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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