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周老师身后的秋实却瞬间红了眼眶，她啜泣地说道：“老师，两位丨警丨察先生，王雪丽有东西希望我交给你们，我想回去教室去取一下。”
　　“王雪丽生前嘱咐你把东西交给我们？”谢小五难以置信地问道。
　　秋实胆怯地点了点头。
　　“你个小孩子不要和丨警丨察胡说，她怎么可能交代你这种事。”周老师厉声呵斥道，秋实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谢小五朝张天使了个眼色，张天立即说道：“周老师您别激动，我看这里这么多人，怕是会让秋实有点紧张。这样吧，你和我找个安静地方聊一会，让我们队长单独和秋实同学了解一下情况。”
　　“这样也成，没想到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我的学生身上。”周老师摇了摇头：“秋实，你去取东西吧，好好配合丨警丨察调查。”
　　“张主任，这层楼有空教室吗？麻烦您带我和秋实同学过去一下。”谢小五转身向张主任问道。
　　“前面有个储物室就可以，我带你们过去”
　　谢小五点点头应允，和张天交代道：“一会儿校门口见。”

　　“济公打败了妖狐......”传达室里的收音机仍旧播放着郭德纲的济公传，保安大爷睡眼惺忪，迷糊间看见两个身影朝校门口走来，便随手打开了电子闸门，继续打起了呼噜。
　　谢小五和张天走出了三十七中，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头儿，你那边怎么样？有什么关键的信息吗？”张天问道。
　　“我倒是好奇你那边怎么样。”
　　“周老师非常谨慎，基本上没透露出太多信息，据他所说王雪丽是个内向的学生，高一入学时成绩还算不错。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成绩一落千丈，便转去读艺术生了。他说艺术生文化课较少，王雪丽并不是每天都需要来学校，所以这次她的死学校才没有察觉......对了，他还说他从来没有见过王雪丽的家长，高中三年的家长会一直都是王雪丽自己来开的。”
　　谢小五点点头示意张天继续说。
　　“王雪丽这三年经常带着伤来学校上课，有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周老师询问过她一次，她只说是自己骑车时摔伤的，周老师没多想就没有再问过她了。”
　　“这每句话都是替自己和学校在撇清责任啊。”谢小五失望地说道：“他有提过王雪丽和什么可疑的人有过来往吗？”
　　“没有。”

　　“我这边倒是有些新的信息。秋实说王雪丽近期交往了一个男友，不过秋实并没见过，那男生应该经济条件不错，他曾经送给王雪丽一个价值两千元的BJD娃娃......”
　　“什么是BJD娃娃？”
　　“年轻人的玩意，我也不清楚，回局里我们查查。”谢小五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过我在王雪丽家并没有发现这么贵重的娃娃。”
　　“确实，那天我和神棍也在，现场没有这么个昂贵的玩具。”张天说道。

　　“是的，谜团又增加了一个。”谢小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另外，根据秋实的证词，我还有些推论说给你听——王剑长期对王雪丽家暴，并且在王雪丽中考之前第一次性侵了她。在那之后，他一直强迫王雪丽**赚钱，他们全家都知道这件事。”
　　张天并不感到意外，他知道这一直是谢小五调查的方向。
　　“家暴的事其实王雪丽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些，包括王雪丽最好的朋友秋实。”谢小五顿了顿接着说：“她和王雪丽从小学就认识，两人住的地方离得很近，据她所说王雪丽小时候非常开朗乐观，不像后来这样阴郁。”
　　“发生那样的事也很难乐观，难道没有人报警吗？毕竟持续了这么久。”张天诧异地问道。
　　谢小五摇了摇头：“并没有。如果有，事情可能就不会恶化到今天这样了。还有件事挺奇怪的，最近半年王雪丽一上课就睡觉，好像晚上完全没有睡觉的样子，而且也是这半年她突然开始自残。秋实说了句我印象挺深刻的话——”
　　“没想到，人是慢慢死去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张天问道：“如果我们能找出王剑性侵王雪丽的证据，那至少能为她找回一些公道......可惜性侵案件的取证本就十分困难，这事还发生那么久了......”
　　“你忘了件东西。”谢小五摇了摇手里一个密封的，看上去鼓鼓的牛皮纸档案袋，里面似乎塞进了什么柔软的物件。
　　“噢，我都给忘了，这就是秋实说的要提供给警方的东西吧。”张天恍然大悟。
　　“是的，这是王雪丽三年前交给秋实的，她当时对秋实嘱咐道：‘如果哪一天你听到了我死去的消息，请把这个交给丨警丨察，里面的东西会让一些人得到他们应得的报应’。”

　　“秋实一直就把这个档案袋塞在书包里随身带着，不过她并没有想到王雪丽真的会选择结束生命。”谢小五补充道。
　　“三年前？那和王雪丽第一次自杀的时间接近，你觉得这里面装着的会是什么？”张天看着档案袋，若有所思。
　　“很有可能是能证明王剑对她实施暴力和性侵的证物。”谢小五既开心又愤怒。
　　“那她为什么不早些交给警方呢？”
　　谢小五叹了口气说道：“张天，你来局里还没侦办过**案吧？女性在经历性侵案后往往会被人贴上名誉不好的标签，遭受歧视。很多受害者不愿事情闹大会选择不了了之，或者像王雪丽三年前那样想用死来证明清白。”
　　“受害者有罪论是吧！我知道。”张天露出了气愤的表情。
　　日期：2021-02-04 09:07:47

　　二十五章　 魔鬼的仁慈
　　警局的办公室里，谢小五带着手套，仔细地用美工刀将密封的档案袋割出一个豁口，撑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条被折叠成四方形的丨内丨裤，档案袋内的另一侧还敷贴着一张白色的纸。
　　“怎么会是一条丨内丨裤？”站在一边的张天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谢小五也是一头雾水，他拿出丨内丨裤，仔细观察起来。这是条白色的棉质三角丨内丨裤，也许因为洗过太多次了，已经微微发黄，在边缘处还起了少许毛球。
　　“头儿，虽说是证物，不过你在办公室里看女性丨内丨裤，有点猥琐。”张天拍拍谢小五的肩膀：“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再研究？一会儿大家回来了，你的伟岸形象可就要崩塌了。”
　　“别贫嘴，严肃点。”谢小五说道，然后将丨内丨裤的内侧翻了出来，上面竟然有干涸的血迹，血迹周围还有一些近乎于透明的白色纹理。

　　“这应该是**吧。”谢小五紧皱着眉毛，满脸憎恶地说道：“我大概知道王雪丽是什么意思了，张天，你待会把这条丨内丨裤送到Claire那里......等等，这还有张纸条。”
　　谢小五从档案袋里拿出那张纸，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伤情报告。
　　“病人姓名：王雪丽......结果：处丨女丨膜新进裂伤，背部挫伤，臀部挫伤，面部挫伤。”张天凑近念道：“头儿，这什么意思？”
　　“还不明显吗？这是王雪丽留给我们的证物，可以用来证明三年前王剑对她的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