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再见》
第15节

作者: 池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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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长又点点我拿着的那份文件对我说:
  “年轻人要敢于挑担子,不要老是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跑,当司机,做陪同,他们哪个不知道开车啊?你是部队上派来的,就要把工作上的部队联络的这一块管起来,你看,你连你们局里在做哪些工作都不知道,这样怎么行?你当你的最高保密授权是摆设吗?快打开看看吧,看了向我们汇报,我们再按程序报送上级。”
  我擦擦额上不存在的汗珠,咧着嘴笑了笑。
  “组长,那我看了啊!”
  “看吧,看吧,看了再大概地说一说内容。但里面的东西出了这个门就要注意保密纪律。”
  我有点小兴奋地按标准流程打开了绝密的文件袋,拿出了里面的文件,文件的封面上印着八一军徽,上面标注着绝密s字样。我有点紧张,又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真的。

  我心里安慰自己,别怕,你是连最高机密—“蝴蝶来信”都看过的人,这点密级怕什么,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
  文件的标题是《猎狐一号机军方验证报告》。一号机是我们对“蝴蝶”的第二封来信的代号,丢失的第一封来信的代号是初号机。这是出于保密和『迷』『惑』敌人的需要,所以取了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称呼。
  我快速地把报告浏览了一遍,然后坐直了身体,对组长说:
  “组长,这是我们总参对一号机涉及到我们军队方面的内容的一个验证和情报价值进行秘密调查和整理后,初步形成的一个反馈报告。一号机中关于我们部队、军工建设以及外军方面的内容一共是79条,有11条和其它部门有业务交叉,这11条只提供了我们部队方面的意见以供参考。这79条中,目前发现,属于废消息的7条,涉及机密的12条,涉及绝密的31条,属于未知范畴18条,这18条中具有较大战略价值的8条,特大的6条,价值无法估计的4条。还有无法验证的消息10条。”

  组长的手敲敲茶几。
  “你说下价值无法估计的是怎么回事?”
  “组长,像未来我们国家有没有发生战争这样的信息?一号机里的话就十分地含糊,除了两山轮战外,用了承平已久,部队战斗力下降,为经济让路,部队经商,腐败滋生等话语,是不是就是说,打完越南以后,部队就再也没有打过仗了,这个信息牵涉到整个国家的大战略布局,价值就无法估计。”
  我有点开始恨这个蝴蝶了。
  “还有,这个问题是比较具体的,经过西亚研究所的专家秘密分析,沙特阿拉伯要向我们国家购置洲际*的这件事情,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实际上,很具有可行『性』和『操』作『性』,交易金额达到几十亿美元,还牵涉到西亚的战略布局和我们国家的安全问题,也是价值无法估计。还有就是核武器方面的问题和我军部队建设方面的问题。”
  组长问道:
  “还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内容吗?”
  “有。经过全面的身体检查,邓稼先同志的身体确实出了大问题,已经做通他的思想工作,安排他入院治疗。还有就是这些信息涉及部队和外军的各个方面,特别是外军的情报,有的东西我们在外面的人也无法验证。”
  “那报告的结论是什么?”

  “结论是:理论上一种可能是这个人确实是知道未来的一些事情,但他提供的信息量太少,而且非常含糊,其中还有不少错误,需要弄清楚的事情太多,所以,一定要找到蝴蝶本人,对国家的未来发展具有特别重大的战略意义;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是某个超级大国专门针对我国的一个超级战略情报欺骗计划。”
  组长的手一抖,烟灰都掉到了地上。
  “战略情报欺骗计划?”
  “是的,理论上也有可能。”
  章天桥在旁边冷冷地说了一句:
  “那我们国家不是泄密都泄成筛子了啊?”

  我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
  “毕竟,从科学唯物主义的角度来说,这是更加科学、更加能令人信服的解释。”
  组长又问道:
  “还有什么没有?”
  我又翻到了文件的最背后,一字一字地念了出来。
  “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
  因为特别重要,所以说了三遍。

  我又在组长的办公室里待了一段时间,把报告里的内容基本复述了一遍,然后组长收下了报告,说要去向首长报告,于是我就和章天桥出了办公室。
  从办公室出来,我已经一身冷汗,急着想去冲个澡,结果章天桥又喊住了我,看看四下无人,又问了我一个问题。
  “小林,你说,为什么那个人先是给一号首长写信,然后又是给部队而不是别的单位写信呢?”
  我摇摇头说:
  “这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章天桥看着我笑笑,走了。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在梦中想到了一种可能,然后被那个问题的疑似可能的答案吓醒了。
  我叫林千军,我感觉疑似自己被坑了,我曾经豪情万丈,眼前却是深深的悬崖!
  章天桥问了我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然后,作为情报专业高材生的我习惯而自然地为了推衍答案,把问题想得很复杂,由简至繁,再从中捋出掩藏着的遁去的唯一,从繁杂的可能『性』中找出事实真相,这是以前我在学校时最喜欢玩的智力游戏,比如什么cia、fbi、kgb、mossad的测试卷什么的。
  不知我者谓我心忧,是阴谋论的拥趸,马基雅维利的信徒,知我者谓我何求,譬如徐老师,他总是愿意微笑着听我把其中的道理说完,然后再会以严肃的表情告诉我:其实事实的真相超越你最疯狂的想象,再把我的分析全部推翻、撕烂,直到得出一个更加令人瞠目结舌的答案。
  不管我昨晚推衍出的疑似答案是否接近事实真相,但我确实是失眠了,虽然人年轻,不至于顶着对黑眼圈出来见人,但精神的萎靡还是稍微有那么一些的。
  我其实早就有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可是我真傻,真的!我抬起自己没什么神采的眼睛,接着思考着。我单知道自己撞上了大运,骤然之间立功受奖,被升官重用,大好前程就在眼前,哪里还能看到江头已是风波恶,人间别有行路难。
  组里的人只是在终日里瞎忙,除了专案组沐雨尘那边,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开展。国安那边提出的中央开花,稳扎稳打,人人过关的方案即使是个很烂的方案,但那毕竟也是个方案,也有那么一点一定的可行『性』,毕竟我们有“蝴蝶”的笔迹在手,而且嫌疑对象的范围也实在是比较狭小,要是我的话,也许把杨城市市区的小学校走上那么一圈就已经有了收获,甚至就可以找到了“蝴蝶”或者是帮“蝴蝶”写信的人,然而我们什么都没有动。

  『主席』曾经在从西柏坡进北平城时对总理说:

  “今天是进京的日子,不睡觉也高兴啊。今天是进京赶考吗,进京赶考去,精神不好怎么行呀?”
  总理笑着接过话题说:
  “我们应当都能考试合格,不要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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