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怎么确认，这个舒大妈，到底是怎么想的？又会怎么操作？
　　我正胡思乱想之际，我看到柳眉带着一个客人直奔副总办公室来。
　　这人，我认识。
　　正是LE公司的那位陈经理！上次一起喝酒来着的。
　　我皱一下眉，这位，怎么突然过来公司了？
　　陈经理老远就看到我，稍稍加快了一下脚步，伸出手来。

　　我赶紧起身笑着迎向他：“陈经理，你好啊，今天有时间上来我们公司？”
　　我哪能不笑呢，这家公司，可是给自己带我一万大洋的奖金呢。
　　“小江总，你好你好！”
　　柳眉诧异地看他一眼，再看我一眼，完全不清楚他怎么会叫我小江总的。
　　“今天刚好路过，过来看看舒总，一起进去？”
　　柳眉赶紧把工作推了给我：“那就由小，小江总带您进去吧，我去给您准备茶！”
　　他见我在前面带路，感觉大有面子。

　　一路乐呵得。
　　路过销售一部的时候，伍经理正从办公室出来，看到陈经理，他们没有说话，但我看他们互相点头打了招呼。
　　我心里隐隐觉得，这两位，应该有点熟的样子！
　　舒大妈看到陈经理进去的时候，马上从位置上过来，请他在会客厅里的大沙发坐下。
　　“陈经理啊，今天怎么突然大驾光临，不提前说一下，我好安排一下。”
　　“我也是刚刚外出办事，路过这里，又刚刚接到曾总的电话，才贸然上来，打算碰一下运气，看看舒总在不在公司的，谁知道运气还真不错，不但小江总在，舒总也在！”
　　曾总不在这里的时候，我发现，这位陈经理，也是也口才过人的人！
　　他们二人在打着机锋扯闲篇，我等柳眉把茶水拿过来后，也准备和柳眉一起退出去时，被陈经理叫住：“小江总，我第一次在公司碰见你，一起坐坐吧！”
　　他拍一拍沙发，示意要我一起坐。
　　我斜眼看一下舒大妈，见她微微点头，就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个家伙，还真的是把我当成什么小江总了？
　　看样子，他今天肯定是有事来找舒大妈谈的，而且，没有预约就直接上来了，又对舒大妈今天在公司这么确定，如果没有人给他通报行程，才是怪事呢！
　　“陈经理，今天上来，是有事情要说吧？不妨直说！”
　　舒大妈见柳眉出去顺手带上大门时，就单刀直入地问到。
　　“好，舒总果然巾帼英雌，作风一向的雷厉风行。”
　　停了一下，又看了我一眼。
　　“我今天上来，确实是有事和舒总讨一个面子！”
　　舒大妈没有插话，静静地等着他出招。
　　“听说，贵公司刚刚在显村有个大改造项目？里面有一些黄金广告位，在规划当中？”
　　舒大妈和我都震惊了一下。
　　他们的消息，可真他娘的灵通啊，如果不是有内部人员和他们通风，怎么可能会在第二天就马上找上门来！
　　“确实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这事还在前期调研阶段，不知道陈经理，从哪里获得的情报啊？”
　　陈经理狡狤地微笑一下：
　　“我们在各个中大潜力开发区域中，有可能出现的黄金位置，也会有自己的信息来源的。不仅仅是这个项目知道信息而已。只是刚好知道这个项目是由你们辉煌出手的，大家都是熟人，就来讨个面子！”
　　舒总也知道他是不可能透底的。
　　“不知道曾总和陈经理，看中了哪个位置？”

　　“显村现在多出来的几个中大位置，我们都想到下来。下半年，有一个新产品要上市，需要大规模地投放，如果舒总能点头下来，我们马上拟好合同过来！”
　　“但是，新产品的事，我们现在还没有公开，但和舒总是老朋友，所以，就提前和你说开来。希望替我们在广告推出来之前，保密一下！现在的竞争，也是相当激烈的！”
　　舒总诧异之极地看我一眼，我也觉得相当诧异地看她一眼。
　　不是说他的要求高，而是，这个算要求吗？
　　简直就是送钱上门的事情啊！
　　“陈经理，如果只是这样，那我们求之不得啊，也省了不少时间去找其它客户来上广告位了！”

　　舒大妈以退为进，等着他自己说出底下的意思。
　　无事上门送钱，非奸既盗！
　　陈经理仍然挂着笑，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
　　而是在盘算着，这个话，要怎么说？用什么方法，能让这位精明之极的舒总点头？
　　“听说，显村，还有一条街要开发一些全新的广告位出来？”陈经理既然上来了，就肯定摆明了要把事情说开的。

　　我的心直往下沉，之前还指望着舒大妈能用个什么方法，可以阻一下这个事情的进展，但陈经理的及时出现，直接将我的想法，都给泼灭了！
　　我原先从舒大妈那里的对这个改造工程增加南街项目叫停的期望值，从原来的5%，一下子就降到了1%了！
　　有哪一家公司，会把自己的财神往外推的？
　　如果签下他们的独家，我们公司的整个招商时间，会大大地压缩，至少可以节省出一半的时间出来。
　　这年头，谁不是抢这个时间来办事？
　　谁不知道时间才是值钱？
　　百分百确定，是有内部人和他通风报信了，那个人，已经呼之欲出！
　　舒大妈的眼神，凝了一凝。
　　“你们公司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比我还灵通了！这个消息，我也是刚刚才了解到啊！”

　　这话说，透出些许的不满了！
　　是对陈经理一方不满，还是对透露消息的人不满，就不得而知了。
　　“舒总见谅。如果那个项目，不是这一两年，仅有的城村改造项目的话，而且，那个地段，不是绝对的CBD，我们也不至于急着过来和舒总讨这个面子的。曾总电话里，也说到，舒总是个念旧的人，希望舒总抬一抬手，优先把意向合同签给我们！我们可以提前打预付款过来！刚好，请小江总做个见证！我们公司，是个什么信誉，舒总是清楚的！”
　　这话，连我都听得清楚明白。

　　啥面不面子？其实就是之前曾总上次喝酒说的那个优先权。
　　因为他觉得没什么把握，才在这个方案刚刚出来草图，就跑上来找舒大妈来要回这个承诺！
　　好家伙，这才两天的工夫，就直接上门要舒大妈之前答应好的事情来了。
　　而且，曾总的地位，也不好直接找舒大妈要这个话头，让陈经理过来，特意上门，也算合适。

　　只是，这个操作，我是觉得，有些心里别扭！
　　这就是商场吗？这就是所谓商场中的人情人脉吗？
　　我强压着心里的翻腾，一直冷静地坐着，听着。
　　看他们两在打着机锋！
　　“不瞒陈经理说，你说的这个项目，确实现在有这个想法和草案。刚刚上午，我们伍经理才和我提了一下这件事。但是，一切都只是在刚刚起步的阶段，而且，这么大的改造工程，也要等上面批复，我们才好招商哪。”

　　明显他愣了一下。
　　“哦，这么说，确实存在这个工程项目，只是刚刚起步！”
　　“两条主街的改造新广告位，我可以给你们公司优先选择权，但是，另外一条新街，现在，我确实没有办法给你明确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