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意识到袁国庆欲言又止,宁远洲追着问。
“然后……她还多给我留了……够三天食用的母乳……”
秦臻听罢,回头往消毒柜里看了一眼,里头的确摆着一个吸奶器。
如果袁国庆没有说谎,两个被害人是一早一晚从经贸小区离开的,那又会是谁,伏击在她们归去的路上呢?
带着这种疑问,秦臻开始有意识的向他确认一些细节。
“袁老怎么证明,在当时的时间段,她们切切实实从你这走了呢?”
“找物业,小区门口和电梯里都有监控,我对天发誓,没有从来没有跟她们发生过,任何身体上的不正当关系!”
袁国庆知道两姑娘铁定出事了,能把丨警丨察招惹上门,估计还不是小事。
“冒昧问一句,她们到底怎么了?”
人是桃姐给他介绍的,服务自己也有半年多了,姑娘为钱,他为命,都是各取所需,双方也想合作伙伴一样彼此尊重,从来没给自己添过乱。
“她们在从你这离开之后,就被人杀了,扔进腌菜坛里做成残忍的美人盂。”
秦臻微微眯着眼,死盯着袁国庆脑门的汗粒。
“啊!这!怎么会!”
袁国庆失神的捏着裤腿,两姑娘是他孙辈那波人,现在忽然听到她们的死讯,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狗被他们吵烦了,慢吞吞的挪着步子往阳台走,外头的雨依旧在下,它张大嘴打了个哈切,疲倦的趴在花盆旁边。
芙蓉街上的建筑普遍挨得比较近,阳台正对着客厅,如果不拉窗帘,屋里的一切,对面楼都能看见。
楼底下的商业街将富人和穷人隔开,对面的小区老旧斑驳,楼面上遍布爬山虎,阳台上挂着洗的褪了色的衣物,偶尔能看到有人出来透风,用一种羡慕与嫉妒混合而成的目光,死盯着经贸小区的住户看。
袁国庆家的正对面,住这一户三口之家,女儿三四岁,脑袋上顶着两个羊角辫,见宁远洲在看她,害羞的跑进屋,只留半张脸探出门。
家里就女人和孩子在家,阳台上摆着一个脸盆,女人把凳子搬出来,开始摆弄手上的针线。
斜对面的那栋楼面,比对面这栋更旧一些,墙面的细砂都掉了,深红色的窗帘把视线挡住。
“宁队,看什么呢?”
秦臻闻不惯屋里的中药味,也跟着出来透口气,阳台上到处都是盆栽,营养土里没有滋生虫子看得出来经常更换。
他把手搭在栏杆上,留意了一眼斜对面有窗帘的那户,隐隐有一种感觉,那里此刻正有一双眼睛在看他。
封闭的房间里,公孙春惊讶于昨天早上的病秧子对象,居然找过来了,远看上去举止温文尔雅。
她已经捆了十多个小时,手脚因长期充血失去知觉,努力晃动身体想爬起来,撩开窗帘,这个距离,对方应该能注意到她,可尝试了好几次,她都只能隔着帘布缝,眼睁睁看着他们从阳台进屋。
“不,不要走,看这里,我在这,救救我!”
男人还在家,她识趣的把呐喊淹没在心里。
昨天晚上吃了很多苦头,现在脸肿的不像样子,身上到处都是口子,被那个家伙用小刀划伤的。
男人的咳嗽声越来越重,他推门进来找药,抽屉一拉开,全是清一色的药瓶,公孙春看他一捧一捧往下咽,整个人像条即将病死的狗,吃完药就靠在床头柜上眯过去了。
经贸小区里,袁国庆把知道的都说了,他虽然干了一辈子医生,但中医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有些玄学的东西是教材解释不清楚的。
他一年多前经熟人介绍,跳入了灰色产业链的大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桃姐落网了,他也跑不掉,宁远洲在群里@了两位警员过来领人。
从经贸小区出来,他刚要上车,忽然被秦臻拉住。
“我们去对面那栋老楼里看看。”
“怎么?你发现什么了?”
“倒也没有,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有人躲在窗帘后面看我!”
带着半信半疑的心思,宁远洲还是陪同他走了一趟。
横过马路,入口在一个菜市场,小贩们吆喝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秦臻从早点铺旁边进去,爬到三楼就走不动了,扶着铁栏杆大喘气。
腰酸到直不起来,腿也软绵绵的,感觉脚下踩着棉花。
“你的事我听说了,伤没好就别一个劲出来蹦跶。”
宁远洲见他忽然停住,叹了口气折回来,没等人应允,跟警员花生使了个眼色,两人架着他往上走。
五楼很快就到了,这一层就一户人家,对门是空的,到处堆着破烂衣裳,门都被老鼠咬烂了。
“就是这户?”
这种户型有些奇怪,里外有两扇门,外门和内门之间留了一条过道,厕所和厨房在两边过道两边。
“嗯!”
墙根堆着好多杂物,废旧的纸箱摞得很高,秦臻轻轻应了一声,敲响了户主的门。
屋里男人忽然从睡梦中转醒,他有些慌张的坐起来,外边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他赶紧找了件衣服,把公孙春的嘴堵住。
幸好留了后手,否则这个节骨眼还不知道把人往哪里藏。
收拾好一切,男人拿出一管喷雾,把嘴里痰液的味道盖住。
过道里黑乎乎的,他抹黑过去把外门打开,睁着困倦的眼睛问:“你们找谁?”
男人的头发乱糟糟的,嘴角还有胡渣,看起来像刚睡醒,宽大的外套挂在身上,牛仔裤管空荡荡的,两条腿细似竹竿。
就剩脸能看得过去,苍白的皮肤紧贴着突出的颧骨的,看起来十分病态。
宁远洲忽然想起昨夜花生画的那张侧写图,还别说,该有的特质一分不少。
“我们是社区的人,这附近有人反应说宠物狗失踪了,想跟您了解下情况。”
他也不是傻子,在对来人的底细不清楚前,肯定不会暴露真正的目的。
“什么狗啊?用得着丨警丨察兴师动众!”
男人揉了揉鼻子,压根没有请他们进屋坐坐的意思。
“那条狗十来万呢,人家业主挺着急的,您配合一下。”
宁远洲这善意的谎言信手拈来,连脸都不太带红一下的,他用力推了推门,男人硬是被他挤开。
里屋不大,两室一厅的格局,客厅没有采光,黑乎乎的,白天都得开着灯。
两间卧室只有主卧有人住,另一间的墙壁都发霉了,屋里的窗户场面紧闭,霉味和酸味混合在一起,闻久了有点呛鼻。
“这房子是你自己的还是租来的?”
宁远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装模作样的记录。
“自己的,老房子了。”
男人坐在小板凳上,手里端着一杯开水。
“叫什么?”
“吴卫华。”
“多大岁数?”
“25!”
“今天怎么没去工作?”
“厂里业绩不景气,垮台了,最近在找别的活儿。”
“哦,房间里味道有点大,年轻人没事多开窗通通风!”
宁远洲被熏得打了几个喷嚏,搞得吴卫华也跟着吸了吸鼻子。
屋里没开窗,窗帘也是拉着的,照明全靠电灯,秦臻往卧室里扫了一眼,发现地板上有轻微的摩擦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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