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臣》
第17节

作者: 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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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瑶瑶假装出一副温和善良的模样看着他,戏谑开口:“放心,自然也有你的份,都说以形补形,一会儿就将整份的猪脑花都给你吃。”
  “你!白瑶瑶,这临淮侯府还轮不到你做主!”
  白瑶瑶道:“轮不到我做主,难不成轮到你做主?”
  “自然是轮到我做主,我是爹娘唯一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整个侯府都是我的,当然我说了算!”白晖口不择言,将心里话全部吐了出来。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炸响一声惊雷般的怒吼:“混账玩意!”
  这耳熟的声音令白晖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就见自家老爹正被娘扶着站在门口,朝自己怒目而视。
  “爹……爹,你怎么醒了啊……”白晖顿时慌了神,傻傻地凑上前去。

  临淮候伸手就甩了他一个大耳瓜子,直打得他在原地转了个圈,白晖捂着脸,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爹,你打我干什么呀!错的是白瑶瑶,你该打她!”
  “你你你……”临淮候颤抖着手指着白晖,“你这个逆子,混账!你爹我还没死呢,你就惦记着爵位!”
  白晖这个没脑子的,当即把自家老娘卖了个彻底,苦着脸道:“这,这我说得也没错啊,那娘都说了,咱们家就我一个男孩儿,那日后爵位可不得我继承?”
  临淮候一听,怒火顿时朝着叶水香去了,伸手把扶着自己的叶水香重重一推,“你看看你教出的好儿子!当爹的还活着,就惦记着要继承侯府了!”
  叶水香跌倒在地,心里也是一慌,但是她服侍侯爷多年,早就摸透了他的性子,知道这时候多说多错,当下便拿着帕子捂住脸,嘤嘤切切地哭了起来。
  “侯爷,都是妾身的错,您罚妾身吧!”
  美人垂泪,只露出一双哭得泛红的眼睛,哀婉地看着他,好不惹人怜惜。
  白晖看叶水香哭了,自己也跟着认怂了,跪在叶水香身边,朝临淮候说道:“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罚娘。”
  临淮候看这一大一小,心里到底是顾念着多年的情分,心头怒火渐熄。
  偏在此时,白瑶瑶剥了一瓣橘子送到了萧懿嘴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夫君别担心,我在侯府生活了这么久,早就知道侯爷是最疼爱继夫人的,往常啊,只要继夫人流两滴眼泪,天大的事都能轻描淡写带过去,今日想必也不会例外,你又何必为他们求情呢?来,吃瓣橘子。”

  白瑶瑶说起谎话来都不带眨眼的,方才萧懿根本就没给叶水香半个眼神,更遑论想要替她求情。
  然而,临淮候听着这一番话,再看叶水香那眼中的莹莹泪光、颊上的点点泪痕,瞬间不痛快起来,心头怒火再度燃起。
  “你除了会哭还会干什么?孩子教成现在这幅模样,都是你的错!还不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
  叶水香被这一通骂吼得呆在原地,一时之间险些连哭都忘了哭了,只睁着一双眼睛傻傻地看着临淮候,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哀哀地扑上前去,抱住了临淮候的一条腿,凄声道:“侯爷,妾身自知有错,但是还请侯爷保重身体,不要为妾身动怒……”

  若是以往,临淮候看见她这幅模样,恐怕会心疼得不得了,可是如今有白瑶瑶那番话在前,临淮候越看越觉得叶水香犯了错就只会哭,半点用处都没有,实在窝火得紧了,直接一脚重重地将人踹开。
  “叫你滚回去闭门思过没听见吗?就知道哭哭哭!”
  “啊!”
  这一脚直踹上了叶水香柔软的腹部,顷刻间剧痛袭来,令叶水香扭曲了面色,一张美人面再不见之前的哀婉凄美,变得狰狞起来。
  叶水香也是疼极了,好半天都没爬起来,直到身边亲近的丫鬟跪在地上来扶,“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叶水香觑着临淮候盛怒的脸色,又挨了这重重的一脚,哪里还敢留在临淮候跟前,忙掩着面,在丫鬟的搀扶下哭着离开了。
  白晖将叶水香走了,自己也不敢多留,跟在后面连滚带爬地跑了,口中不忘对临淮候道:“那爹,我也跟着娘去闭门思过了!”
  处置完家人,临淮候喘着息,胸膛起伏不停,俨然是还没消气。
  反观白瑶瑶,见识了这一场好戏,心里正畅快着呢,细细白白的手指拈着那瓣黄澄澄的橘子就往萧懿嘴边递,“夫君,尝一个嘛,甜的呢。”
  萧懿哪里被人这样喂过东西,微微侧过头去,避开了白瑶瑶的大献殷勤,耳尖却微不可觉地染上了些许粉红。
  白瑶瑶却未曾注意到,她也不在乎萧懿肯不肯吃自己喂的,见萧懿拒绝,干脆将那瓣橘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腮帮子动了两下,嚼了嚼,咽下去了。
  萧懿余光瞥见白瑶瑶的动作,只觉得耳尖微微有些发烫——那瓣橘子方才碰到他的嘴唇了,如今又被白瑶瑶吃下去……
  白瑶瑶自然是没有察觉,吃了一个橘子,喝了口茶,才好整以暇地指着地上的猪吩咐道:“看给侯爷气得,还不快把猪拖下去宰了,炒一盘子心肝脾肺,给侯爷补补身子!”

  临淮候看向地上那头猪,又是一阵心梗,险些没涌出一口老血。
  却见白瑶瑶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道:“侯爷,这可是我与夫君特意准备的归宁礼,您既然对这门婚事满意,自然也该好好享用一番这归宁礼不是?”
  言外之意,你要是不吃,就是不满意这份礼物,就是不满意这门婚事。
  这个时代的确是有这么一层规矩的,新娘与新郎三朝回门,会带上厚礼以表示新郎一家对新娘的重视,而娘家若是满意这门婚事,就会好好收下礼物,并回以一份对等的财物,让小两口带回去,但是若是不满意,就会将夫妻二人拒之门外,归宁礼也不会收下。
  这毕竟是皇帝的赐婚,临淮候哪里敢有所不满呢?当下也只能咬着牙,对下人道:“还不照着曦王妃的意思办?把猪拖下去宰了。”

  下人们这才敢唯唯诺诺地上前,把猪拖下去。
  距离正午用膳还有些时候,白潇潇不知为何来了前厅。
  她今日穿了一身烟绿色的绣花上襦,下身是湖蓝色浣花锦的百褶裙,行动之间娉婷婀娜,走到厅正中,袅袅婷婷地朝着临淮候行了一礼,“拜见爹爹。”
  又微微侧过身去,对萧懿施礼,声音娇媚如出谷黄鹂:“见过王爷。”
  最后看向了白瑶瑶,只微微颔首,道了一声:“大姐。”
  临淮候对这个女儿还是颇为满意的,白潇潇今年不过二八年华,却已经出落得绰约多姿、婵娟此豸,有道是“破瓜年纪柳腰身,懒倦精神带羞嗔”,实在动人非常。

  临淮候自觉,若非自己在朝中没有势力,以白潇潇的容貌,只怕是做太子妃也是足够的。
  他见了白潇潇,方才被白晖气出来的火气也歇了,便问:“潇儿啊,你来前厅是有何事?”
  白潇潇在外人面前始终都是温柔得体的,当下含笑看了眼白瑶瑶,柔声说道:“潇潇听闻大姐回来了,几日不见,心中颇为牵挂思念,便想请大姐去后院聚上一聚。”
  白瑶瑶才不吃她这一套,反问道:“我跟你两天前才见过,你这就如此思念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姐妹关系多么要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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