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儿被丧鬼那恐怖的眼神吓的浑身打着哆嗦，但是还是极力说着：“都是他！都是他！”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颤抖起来，因为他此刻在丧鬼的身，他看到的是深深的绝望。
　　“为什么你们要对那个可怜的女人下手！”丧鬼发出了无恐怖的声音，嗓子之好似卡着千针一般，他直接一只手慢慢抓起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虎子。
　　即便是虎子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仍然可以亲身感受到丧鬼所给予他的恐惧，他浑身打着寒颤说道：“鬼哥....鬼爷....放过我....放过我....”
　　“为什么要杀她？”丧鬼一字一字说道，字字如同刀刻一般的凉。
　　“意....外....”虎子用尽全力说道，但声音哈市那么那么的微弱。
　　“啪咔”这是一个让人打心眼里觉得毛骨悚然的声音，虎子这样彻底没有了声音。
　　丧鬼直接放下虎子，然后把目光锁向了石三儿，石三儿看着彻底没气的虎子，彻底的怕了，用尽全力往前爬着，拼命呼喊着，但是他只能够听到他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他。
　　李般若点燃一根烟，听着石三儿的惨叫，好似听着什么乐曲一般，他看向阿滨，只见阿滨已经深深转过了头，他能够看到阿滨那握的紧紧的拳头，还有阿滨那无颤抖的身体，也许这个男人也在抗争着，心在问着，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如果说这个石三儿能够得到拯救的话，那么那个拯救石三儿的人，到底是善，还是恶呢？李般若觉得自己注定思索不出一个像样的答案，只是摇了摇头，试图挥走这些想法。

　　“阿滨，这是世界啊。”李般若看着丧鬼拧住脖子的石三儿，也转过了头，虽不说石三儿这生命最后的乐章不一定能够得到人的敬畏，但是算是再怎么渺小的人物也好，也是一条命啊。
　　但是这关于生与死的恩怨，似乎永远都剪不断。
　　“般爷，我们到底能够做什么？”阿滨一脸复杂的看着李般若。
　　“在这夹缝之，想着该如何活，如何活的更好，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做的，谁让我们是一些小人物。”李般若一脸自嘲的说着，也不知道是自嘲着自己这不堪入目的模样，还是嘲讽着站在他们头顶的人们。
　　“而大人物，真的可能做到问心无愧了吗？”阿滨喃喃着，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自己所为的追求。
　　“问心无愧？没有人能够做到，大人物跟我们唯一的区别，只是我们多一些不算不堪入目的选择罢了，但是那些所为的选择，也不过是更大的人物给予的，这个世界是这样，要爬有的往爬，世世代代，但什么时候是一个头？”李般若喃喃着，这一句话，是九爷常常嘟囔的，以前他听不懂，只是觉得九爷在无病*，等李般若正摸索到一点边缘的时候，才真真切切的能够感受其的悲切。
　　阿滨看着李般若，似是想不出李般若嘴会有这么一番话。
　　身后，是石三儿落地的声响，这对于这个城市来说无微弱的声音，在宣布着，这个小人物的攀爬挣扎的一生，这么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丧鬼长叹一声，虽然他亲手了断了这两人，但是他心所燃起的火焰，却并没有熄灭，他只是想要问一问这一座城市，为什么要让他经历如此之多，但是尽管是喊破嗓子，豁出去命，这个城市都不会给予他任何回答，又或者这一座喧嚣的城市，本听不到他这个小人物的呐喊。
　　“走吧。”李般若弹出去烟头，对阿滨说了这么一声。
　　“我这条命是你的了。”丧鬼叫住了欲要离开的李般若。
　　“可是我终究没有找到那个女人。”李般若愣了愣，他对突然之间身没有了死气的丧鬼已经放下了畏惧，仅有有着的，唯有那无可笑的怜悯。

　　“你还是找到了。”丧鬼说着，也许他只是想要结束这一切，这无关这么一场交易，他累了，累到了极点，恨不得下一刻彻底闭眼，如果可以忘掉这一切的话。
　　“你还有牵挂不是？那女人所留下的两个孩子，那老人，我不会要了你的命，不管你今后会不会与我为敌。”李般若并没有一丝的喜悦，尽管他可以利用丧鬼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是他宁愿用尽一生去攀爬，也不愿再看着这个无悲情的男人，继续在这偌大的世界可怜沉淀着。
　　丧鬼突然笑了，似是这个世界跟他开着巨大的玩笑，总是让他在渐渐相信人性这东西的时候，然后彻底绝望，然后在茫茫的绝望之再次握住救命稻草，然后在毫不留情的抽走，他玩厌了这希望与绝望并存的游戏，因为这一切已经把他折磨的不堪入目，体无完肤。
　　“丧鬼，如果你这条命真在我手的话，那么我只想要告诉你，你自由了，不需要在背负着仇恨，为了复仇而活着了，也许你曾经任何人都要相信那所谓的人性，也许你曾经任何人都要对人性绝望，但是那些种种都过去了，生在当下，谁不像你一般那样苟延残喘的活着？但是这是生活，这是人生啊。”李般若看起来格外的洒脱，在一个痞子口说出这般话，或许是在太过有违和感了些，但是如果这个世界只会让这个痞子说出口的话，或许真的出问题了。

　　丧鬼沉默了，他想要试问自己，那个曾经，他真的能够放下吗？

　　“人总得找一样东西活着，谁都也潇潇洒洒的走这么一回，这一条命再怎么烂，再怎么不堪回首，到最后还是掌握在自己手。”李般若留下了这么一句，对着老四老五使了一个眼神，拍了拍若有所思阿滨的肩膀，几人这样驱车离开。
　　丧鬼一个人站在黑漆漆的巷口，动了动嗓子，却说出一番无言，他的眼神之，并没有灵魂，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迷茫，他再次抬起头，看向眼前这遥不可及又唾手可得的天空，也许这个星空，在这么一刻，突然有了那么一丝的变化，虽然是那么的微弱，但是似乎那曾折磨着他生不如死的狂风暴雨，已然成为了过去。
　　车子穿梭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之。
　　“般爷，很帅气啊。”阿滨笑道，虽然这句话他对他说了那么多，不过他还是说不厌。
　　李般若老脸一红，扭过头说道：“只不过一阵无病*罢了。”
　　“但是这样放下了这到了嘴边的蛋糕，你会后悔吗？”阿滨一脸人畜无害的问道，实则是这一个有些尖锐的问题，尽管是李般若的话说的再怎么漂亮，那些流逝的利益，还是流逝了。
　　话不能够养活这生活，只能够养活灵魂，但灵魂这东西，在生活的面前，无的脆弱与不堪。
　　“后悔是以后的事情，但算是被旁人说成神经病也好，被说成傻子也好，都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其实曾经我任何人都觉得这良心不值钱，任何东西都要廉价，因为只要抛弃了这可有可无的玩意，能够活的风生水起，但是在流浪者两年，我想了很多很多，从生到死这么一个过程，或许一个人仅有的一点东西，也是良心。”李般若想要摸出一根烟，但是烟盒已经空空如也，他直接把烟盒揉搓，扔了出去，他不想当一个好人，也不怕当一个坏人，只是不想让自己过的难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