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风云——让我们一起回望这最坏的也是最好的时代》
第47节作者:
佟佳明毅 后梁继续加紧对朱友谦的进攻,朱友谦复告急于晋。冬,十月,晋王李存勖亲自率领军队,从泽潞向西进发,遇康怀贞于解县,大破之,斩首千级,追至白径岭而还。后梁兵解除对河中的包围,退保陕州。朱友谦亲自到猗氏县(猗氏县在河中府东北九十五里)拜谢晋王,只带了数十个随从,撤去兵器,前往晋王营帐,拜晋王为舅舅。当天晚上,晋王置酒张乐进行庆祝,朱友谦喝得大醉。晋王将朱友谦留宿帐中,友谦安寝,鼾息自如。第二天早晨晋王又摆酒宴饮,尽兴才散。
8、荆南不复朝贡于梁
荆南节度使高季昌暗有窃据荆南之志。后梁乾化二年(912)闰五月,高季昌筑江陵外郭,扩建其城,又声称助梁伐晋,出兵攻襄州(今湖北襄阳),被后梁山南东道节度使孔勅击败。自此,荆南不再朝贡于梁,割据一方。
9、燕国衰乱,晋军伐燕
燕王刘守光任命儿子刘继威为义昌节度使,治所在沧州。刘继威虽然年少,但是淫虐程度一点都不比他的父亲差。一天,刘继威在都指挥使张万进家淫乱,张万进怒杀刘继威。第二天早晨,张万进召请大将周知裕,告诉他杀死刘继威的缘故,并自称义昌留后,委任周知裕为左都押牙。乾化二年(912年)三月,义昌军遣人分别请降于梁、晋。晋王李存勖命周德威安抚之。周知裕自感不安,于是又投奔后梁,后梁太祖为他设置归化军,任命周知裕为指挥使,凡是自河朔来归的军士都隶属于他。二十二日,后梁任命张万进为义昌留后。二十五日,改义昌为顺化军,任命张万进为顺化节度使。这样,刘守光轻易地丧失掉了战略要地沧州。
晋王李存勖决心先行伐燕,正在此时,燕主刘守光率兵二万入寇易定,攻容城,王处直派人向晋求援。晋王立即派振武军节度使大将周德威率三万兵马攻燕,以救易定。
正月,周德威自代州东出飞狐口,与赵王的部将王德明、义武将领程岩在易水会合。初七,三镇兵进攻燕的祁沟关并夺取之。初九,包围涿州。涿州刺史刘知温据城防守。刘守奇(刘守奇为刘仁恭幼子,此时已经投靠晋王)的门客刘去非大呼于城下,对刘知温说:“河东小刘郎来为父讨贼,与你有什么相干而要坚守呢?”
刘守奇脱下头盔向刘知温致意,刘知温拜于城上,遂降。周德威嫉妒刘守奇的功劳,在晋王李存勖面前诬陷他。晋王召见刘守奇,刘守奇担心获罪,与刘去非及进士赵凤投奔了后梁。后梁太祖任命刘守奇为博州刺史。周德威本为名将,此事却留下污点。
正月十八日,周德威至幽州城下,燕主刘守光派人到后梁请求救援。二月,后梁太祖的病稍愈,商议亲自率领军队前去攻击镇州、定州来救援刘守光。
三月二十九,周德威遣裨将李存晖等攻瓦桥关,瓦桥关的将吏及莫州刺史李严全部投降。李严是幽州人,是一位饱学之士,晋王李存勖让他教授自己的儿子李继岌,李严坚决推辞。晋王大怒,要斩李严,教练使孟知祥光着脚进入劝谏说:“强敌未灭,大王岂宜以一怒戮向义之士乎!”这才将李严救下。孟知祥,是晋王李克用之弟李克让的女婿(后来成为十国中后蜀的开国君主)。
周德威因为幽州城大而坚固,自己所率军马不足,于是向晋王请援。晋王派遣李存审率领吐谷浑和契苾的骑兵前去会合。李嗣源攻瀛州,刺史赵敬投降。
燕主刘守光派遣猛将单廷珪率领精兵万人出战,单廷珪乃是燕国第一勇将,披甲上马,大呼一声,率精兵冲出城外。晋军抵挡不住,退至龙头冈,恰好与周德威相遇。周德威命令部将排好阵势,自己登上山冈,准备迎敌。单廷珪远远望见周德威,说:“今日必擒周杨五以献。”杨五是周德威的小名。
说时迟那时快,单廷珪手持长枪,纵马扬枪,一路杀去,所向披靡。冲破敌阵后,单廷珪单枪匹马上冈直取周德威。周德威毕竟是老将,胸中勇气外溢,外表却装作惧怕之状,拨马向后跑去。单廷珪挺枪单骑追逐周德威,眼见得越追越近,单廷珪一枪猛地刺去,枪尖已经碰到了周德威的脊背。就在这时,周德威侧身一闪,反身奋力挥杖,向单廷珪马头猛抽,单廷珪的坐骑滚落山冈。此时不论单廷珪如何勇猛也是无用,落得个人仰马翻。周德威生擒单廷珪,置于军门。燕兵看见主将被擒,斗志全无,全军撤退,周德威率骑兵从后掩杀,燕兵大败,斩首三千级。单廷珪,乃是燕军第一猛将,燕人失去了他,大丧士气。
10、淮南徐温慑服诸将
让我们再次将视角转向南方。徐温自开平元年(907年)由牙将而握淮南大政,原淮南节度杨行密旧部大多不服。包括吴镇南节度使刘威,歙州观察使陶雅,宣州观察使李遇,常州刺史李简,都是杨行密的旧将,建有大功,眼见着徐温杀死杨渥,自右牙指挥使主持政事,内心都是愤愤不平,不服徐温。其中尤以宣州观察使李遇为甚,李遇经常说:“徐温何人,吾未尝识面,一旦乃当国邪!”。
乾化二年(912年)三月,徐温派遣馆驿使徐玠出使吴越,路过宣州(今安徽宣城),徐温让徐玠劝说李遇入朝觐见新王(指杨隆演),徐玠对李遇说:“公不朝,人将谓公反。”李遇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说:“君言遇反,杀侍中者非反耶?”
侍中指的便是杨渥,李遇相当于是直接指责徐温弑杀了杨渥。徐温闻而大怒,随即任命淮南节度副使王檀为宣州制置使而取代李遇,派都指挥使柴再用率领升、润、池、歙四州兵马护送王檀赴任,并让徐知诰作柴再用的副手。李遇不接受替代,淮南军围攻宣州,逾月不克。
李遇的小儿子是淮南牙将,李遇最为疼爱。五月,徐温以李遇少子为人质,押送到宣州城下示众,逼迫李遇投降。李遇的小儿子在城下啼号求生,李遇由是不忍再战。徐温派典客何荛进入宣州城内,用吴王杨隆演的命令劝李遇说:“公本志果反,请斩荛以徇;不然,随荛纳款。”李遇于是开门请降。李遇投降后,徐温命柴再用将李遇斩首,并夷其族,以此慑服刘威、陶雅、李简等人。由是诸将股栗,无人敢违徐温之命。(徐温真是心狠手辣)
此战之后,养子徐知诰以功升任州刺史。徐州诰为徐温做事非常谨慎,任劳任怨,有时通宵不解衣带,徐温因此特别喜爱他,常对诸子说: “汝辈事我能如知诰乎?”当时诸州长官多是武夫,专以征战为务,不体察民事,也不懂得治理地方。徐知诰在升州,只选用廉洁奉公的官吏,修明政教,招延四方士大夫,用尽家财也毫不吝惜。洪州进士宋齐丘,好纵横之术,前来谒见徐知诰,徐知诰认为宋齐丘是奇才,将其任用为推官,与判官王令谋、参军王翃专主谋议,以牙吏马仁裕、周宗、曹悰为腹心。徐知诰是徐温养子,就是后来的南唐烈祖李昇,此是后话。(胡三省评论说:徐温以善事杨行密而窃吴国之权,徐知诰以善事徐温而窃徐氏之权,天邪,人邪!)
杨行密病重的时候,周隐请求召刘威,刘威因此被淮南帅府的人所忌恨。有人在徐温面前诬陷刘威,徐温将要派兵讨伐他。刘威的幕客黄讷劝告刘威说: “公受谤虽深,反本无状,若轻舟入觐,则嫌疑皆亡矣。”刘威依从了他。歙州观察使陶雅听说李遇战败,也很惧怕,与刘威一起前往广陵。徐温对待刘威和陶雅非常恭敬,如同侍奉武忠王杨行密的礼节,并且优加官爵。陶雅、刘威心悦诚服,从此人们都推重徐温。徐温与刘威、陶雅率将吏承制加封杨隆演为太师、吴王,任命徐温领镇海节度使、同平章事,淮南行军司马的官职如故。徐温派遣刘威、陶雅各回本镇。至此,徐温进一步巩固了自己在吴国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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