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风云——让我们一起回望这最坏的也是最好的时代》
第29节作者:
佟佳明毅 光化三年(900年)十月,马殷遣秦彦晖、李琼等率兵七千攻打刘世政,刘世政一方面派遣陈可璠与秦彦晖、李琼在全义岭对峙,另一方面派遣指挥使王建武屯兵秦城(今广西兴安县西南),以牵制马殷军。但是陈可璠治军无方,纵容部队抢掠地方民众,抢劫百姓耕牛犒军,当地民众纷纷倾向李琼军,为李琼军主动做向导。李琼在民众的帮助下奇袭秦城,擒获王建武。王建武被擒使得陈可璠军心大乱,李琼趁势一举攻克全义岭,擒获陈可璠。史载:“彦晖遣李琼将骑六十、步兵三百袭秦城,中宵,逾垣而入,擒王建武,比明,复还,纟斥((chè)之以练,造可璠壁下示之,可璠犹未之信。斩其首,投壁中,桂人震恐。琼因勒兵击之,擒可璠,降其将士二千,皆杀之。”
然后,秦彦晖、李琼引兵直扑桂州,自秦城以南二十馀壁皆望风奔溃,遂围桂州。刘士政出降,桂、宜、岩、柳、象五州皆降于湖南。马殷以李琼为桂州刺史,不久之后又将李琼表为静江节度使。
原有的湖南七州加上此次攻取的岭南五州,马殷的领地扩展到十二州之地。
4、消灭成汭
此时的马殷,势力已经颇为强大。但是荆南成汭(读[ruì])和淮南杨行密与马殷毗邻,力量也很强大。怎样处理与此二者的关系呢?开始时,马殷“畏杨行密、成汭之强,议以金帛结之。”但是谋士高郁(后来成为马殷的谋主和重臣)指出:“成汭地狭兵寡,不足为吾患,而刘龑(南汉)志在五管而已,杨行密,孙儒之仇,虽以万金交之,不能得其欢心。然尊王仗顺,霸者之业也,今宜内奉朝廷以求封爵而外夸邻敌,然后退休兵农,畜(蓄)力而有待尔。”真可谓真知灼见。马殷采纳高郁的建议,厚结朱全忠以自固,这也正是此后马楚“事大政策”(遵奉中原王朝正朔)的开端。
天复二年(902年),唐朝廷加马殷同平章事,不久又准许马殷“淮南、宣歙、湖南等道立功将士,听用都统牒承制迁补,然后表闻。”马殷获得了对属下以朝廷名义的任命权,政治地位不断提升。
天复三年(903年),杨行密令升州刺史李神福为淮南行军司马、鄂岳行营招讨使,舒州团练使刘存为副使,率兵攻鄂州节度使杜洪。杜洪势单力薄,只得向朱全忠求援。朱全忠担心杨行密攻取鄂州后对自己造成威胁,于是派韩劲率万人屯驻滠口牵制杨行密。当时朱全忠正在与李克用大战,又因江山阻隔,无法直接援救杜洪,于是要求荆南节度使成汭、武安节度使马殷、武贞节度使雷彦威一起出兵援救杜洪。三位节度使受命出兵,但各有打算,救援也演变成了一出好戏。
荆南节度使成汭“畏全忠之强,且欲侵江、淮之地以自广,发舟师十万,沿江东下。”成汭倾巢而出,要抢地盘。但是武安、武贞两镇节度使却各有打算,准备在背后捅成汭一刀,解决对自己存在威胁的荆南节度使。
成汭手下的谋士李珽觉察到了武安、武贞的用心和荆南的危险处境,告诫成汭:“今每舰载甲士千人,稻米倍之,缓急不可动也。吴兵剽轻,难与角逐;武陵、长沙,皆吾仇也,岂得不为反顾之虑乎?不若遣骁将屯巴陵,大军与之对岸,坚壁勿战,不过一月,吴兵食尽自遁,鄂围解矣。”但是成汭主要是想扩大地盘,贪欲蒙蔽了智商,决定继续沿江东下。
马殷和雷彦威趁虚而入,一举攻克成汭的老巢江陵,“成汭行未至鄂州,马殷遣大将许德勋将舟师万余人,雷彦威遣其将欧阳师将舟师三千余人会于荆江口,乘虚袭江陵,庚戌,陷之,尽掠其人及财货而去。将士亡其家,皆无斗志。”五月十二日,淮南将秦裴、杨戎率众数千与成汭大战于君山,淮南因风纵火焚烧荆南战舰,荆南大败,成汭投水死。朱全忠派在滠口屯驻的韩劲因成汭战败,武安、武贞各怀鬼胎,无法对杨行密进行攻击,也被迫撤兵。失去外援的杜洪失败在所难免,“汭兵败之后,武昌以重围经年,粮尽力困,救援不至,讫为淮寇所陷,载洪以送淮,杨遂杀之。”
此战,马殷乘吴军(杨行密)进攻鄂州,江陵的成汭出兵救援鄂州的机会,从背后袭击江陵,将全城财宝、人口掳掠一空,解除了荆南成汭的威胁。
5、夺取岳州
马殷紧接着又开始了夺取湖南北部门户岳州(今岳阳)的行动。夺取岳州不仅可以打通与中原的朝贡通商之路,还能够取得湖南北部的门户控制权,对巩固地盘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许德勋率水军由荆南返回,途经岳州,岳州刺史邓进忠开门犒军,许德勋趁机劝降邓进忠。邓进忠举族迁往潭州,并被任命为衡州刺史,许德勋留任岳州刺史,扼守湖南北大门。马殷此次出兵,一是解决了荆南成汭强大水师的威胁,二是取得了地理位置非常重要的岳州,三是进一步扩大地盘,达到十三州之地。
岳州处于衡州、淮南、荆南交界之处,乃是湘北重镇,两湖咽喉,此后淮南杨行密与马殷展开了对岳州的长期争夺。天佑三年(906年),杨行密之子杨渥派陈知新攻湖南,占领岳州,驱逐许德勋,陈知新任岳州刺史。次年六月,马殷手下大将秦彦晖又打败陈知新,重新将岳州纳入马殷辖区。
6、争夺吉州
马殷在北面与杨吴争夺岳州的同时,双方在东线展开了对吉州的争夺。吉州刺史彭耙悦偶憷簦写笾荆b筲蟛焕钟诶羰拢芏嘈难嶂!焙罄磁慝返回家乡吉州,破家鬻产,冶铁为兵,宰牛练楮为甲胄,以自卫乡党为名,得兵五百余人。不久之后,群盗数千围攻抚州,危全讽和彭掀鹄矗セ魅旱粒镀湓羲АS谑堑笔钡恼蚰辖诙仁怪哟砦H砦е荽淌罚慝为吉州刺史。彭诩菸衽┭当级牟挠姓āL煊尤辏�906年)钟传死后,其子钟匡时与钟匡范争立,淮南趁机收编了江州的钟匡范,攻陷洪州擒获钟匡时。钟传之死和两子争立使吉州彭ヒ揽浚约葜σ参薹ㄓ胙钗饪购猓谑乔彩沟胶峡叫槭怠!芭慝既失援,厚结马殷,且观虚实。使者还曰:殷将校辑睦,未可图也。遂归款。”天佑三年(906年)十二月,吉州彭蚵硪笄虢担硪笕〉枚约莸目刂啤W源耍硪蟮氖屏Ψ段Оㄕ龊系厍肽衔逯荩约岸娴募荩盗ο嗟毙酆瘛B硪笥牖茨涎钗狻⑽庠角H、福建王氏兄弟、南汉刘氏构成了南方的几大割据势力。
后梁开平元年(907年),后梁封马殷为楚王。马殷还不满意,请求以唐太宗李世民作亲王时授天策上将之例,加授自己天策上将的名号。后梁这时正与李克用交战,不想得罪马殷,就同意了马殷的要求。于是马殷开府署,置官吏,总辖二十余州,虽然向中原王朝称臣,但却不输赋税,相当于一个独立王国。
7、经济学家高郁
马殷得了湖南,与谋臣高郁商议立国的方针。高郁提出几点主张:一是尊重中原朝廷,取得封爵;二是保境安民,发展生产,积蓄力量。高郁是扬州人,很可能是马殷跟孙儒在淮南期间获得的人才。
马殷按照高郁的主张,鼓励制茶和种桑养蚕,人民纳税时可以用帛代替钱币,大大促进了马楚境内的养蚕业和家庭纺织业。
马殷还特别重视商业发展,由于他尊重中原朝廷,与朝廷保持了朝贡关系,因此可以在京师以及襄(今湖北襄阳)、唐(今河南唐河)、郢(今湖北钟祥)、复(今湖北天门)等州,设立邸务卖茶,获得巨额商业利润。这是官营的商业,马殷也提倡民间自己造茶,让商人贩运销售,向政府纳税。史籍说马殷“不征商旅,由是四方商旅辐辏”。大约马殷除了对茶叶征税以外,其他货物都不征税。
马殷还听从谋士高郁的建议,实行一项特殊的货币政策。他利用湖南境内富有铅矿和锡矿的特点,用铅和锡铸造钱币,在楚国境内流通。其他各国商人来到楚国经商,得到的都是铅锡之钱,而当时各国又禁止铅锡钱等劣质货币入境,铅锡钱只能在楚国境内流通。因此,商人们所获钱币不能带出楚国,只能再用铅锡钱在楚国采购货物后运出,使得楚国物流畅通,国家富庶。
看来高郁真是发展经济的高手,放在今天说不定可以得到诺贝尔经济学的奖项了。
湖南境内的产品,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瓷器。湖南的长沙窑首创多彩瓷器。长沙窑的产品在国内外多有出土,看来客商们采购的楚国特产,瓷器是一个重要门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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