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烈度犯罪》
第8节

作者: 半瓶哥顿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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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保安室出来,我和老秦又跟几个小丁的同事聊了会儿。没什么收获。
  每个人都很谨慎,说话字斟句酌。都把自己摘的很干净,不约而同的表示跟此案无关,有2个甚至主动提供了昨晚不在场的证据,要求测谎。让我们啼笑皆非。
  不知道这个单位的人是不是都爱看侦探小说。

  所有人都有一种类似于迷信的观点,觉得不大的单位连着出了两件事,刚死了人又被盗,很不吉利。
  我很想问问他们对白梅的印象,老秦在,没敢。

日期:2008-5-10 14: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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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天黑了所有谈话才结束。组里的人都疲惫不堪,拒绝了税务局的晚餐邀请,大家回队里开了个案情分析会。
  其实没什么可分析的。因为和平分局技侦科的勘察报告还没出来,现场封闭,受害人没法清点财务损失,同社保分局工作人员的谈话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除了确定这真的是个盗窃案,其余的只能等。

  组里最喜欢旅游的同事,被大家称作下乡爱好者的大个子看着谈话笔录问我,是不是认识丁子光。
  我给下乡他们讲了几年前那个打黑案,顺便简单普及了一下梧桐街杀人案的情况。扭过头问一边笑眯眯抽烟的老秦,我觉得我和小丁的关系对办案有帮助,便于了解情况,这关系用不着司法回避吧。
  老秦点点头没说话。大家有闲聊了几句,一致得出结论,这地方风水不好。纷纷把谈话记录交给老秦。
  老秦说你们先走吧,我再看看。拧亮台灯研究那些谈话记录。大家就分头回家了。
  我心里有事,直接把车开到了梧桐路,在建委门前下了车,靠在车门上点了根烟,端详着那两栋蓝色的大楼。
  念书时那个少了只手的老头告诉过我,刑侦工作,除了经验,分析和判断,对细节的寻根究底同样重要,要学会给每个细微之处贴上个带问号的标签。我现在脑袋里就有个问号。

  建委大门前的灯突然亮了,走出一个老头,看打扮应该是传达室的值班大爷。我冲着他微笑。
  老头在距我两步开外的地方站住,很警觉的瞅了我一会儿,让我觉得这老爷子年轻时没准跟我是同行,最起码干过他们那片的民兵连长治保主任什么的。我主动出示了证件。
  老头端详了半天我的警官证,认真核对了照片才交还给我。问我有什么事。
  我说没事,开车开累了下来歇会抽根烟。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根,伸胳膊给老头点着,假装漫不经心的问,大爷,这楼上是建委的家属楼吧。
  老头吐了个很漂亮的烟圈,说没错,从4层往上都是。
  我问面积多大啊,对外卖吗。
  多大都有,60的,80的,100多的。都分了,分完了。
  也有您一套吧?

  有个屁,我是临时工,雇来看门的。
  不能吧,您不说我还以为您是这儿的保卫科长呢。打听点事,这人是你们单位的吗?我从手包里掏出白兰那张照片。
  老头眯着眼睛接着身后的灯光瞅了半天,摇摇头说不是。
  那您以前见过吗?
  老头想了想摇头。
  头两天夜里前边出事了,您知道吗?
  知道,死了个女的。后半夜把我都折腾醒了。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可问了,跟老头道了别,开车回家。路上给白兰打了个传呼,留言,保重身体,节哀。
  想了想,没留姓名。
  半路上老秦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队里接他。老秦不爱开车,我以为他想让我送他回家。
  去了之后才知道,他想去和平税务局现场看看。
  午夜时分,我和老秦沿着社保分局那座二层小楼转了一圈,身边陪着毕恭毕敬的保安,当然,不是那个爱看黄碟的倒霉孩子。

  正门前的卷闸门紧锁,沿着楼外1米左右的地方,还拉了一圈隔离绳。老秦弯腰钻过去,打着手电仔细看了会那扇被砸开的窗户。
  我站在隔离圈外四处张望,白天净在楼里转悠了,没太注意周边的环境。
  和平区税务局的地理位置相当好,毗邻主干道,社保分局西侧不足百米就是十字路口,交通方便,闹中取静。隔壁是工商银行的分理处和不知什么单位的家属院。挺好的一块商业用地。
  老秦拣了几块砖头垫脚,爬在那扇窗户外面冲里张望,黑灯瞎火的估计也没看着什么,蹦下来拍拍手上的灰,低着头一路走去,上车了。
  路上老秦突然问我,你觉得这案子是内盗吗?我很老实的说不知道,从取财的角度看,内盗的可能性不大。都是同事,想偷什么不用费这么大劲撬门拧锁吧。
  老秦没再说话,闭着眼睛打瞌睡,车到他家楼底下才被我叫醒。

  第二天早上我主动请缨去和平分局技侦科取勘察报告。老秦带着下乡他们又去税务局了,不知昨天晚上老秦从谈话记录里看出什么幺蛾子了,他要复查现场。

日期:2008-5-10 16: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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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和平分局技侦科那个外号屠夫的技侦科长兼法医,把报告和少得可怜的几塑料袋的痕迹物证交给我后就埋头忙他的去了。估计临阵换将的事让他很不高兴。毕竟这事牵扯到一个专业技术人员的职业尊严。
  我把东西放进车,掉头又去了刑警队,在老徐的办公室又一次翻看了派出所的访问记录。在那些声称见过白梅的受访者里,果然有和平区建委的值班室门卫,此人的姓氏很怪,姓提。

  昨天晚上那个一直在我脑袋里飘的问号又出现了。
  为什么老提对白梅有印象,却记不起同样漂亮同样经常徒步走过梧桐路的白兰?
  为什么只有和平区建委,才有那么多人异口同声的声称见过白梅。
  难道白梅每次路过区建委时都会故意招摇一番吸引大把眼球。
  我觉得一定会有别的答案。
  我觉得那个问号马上会变成惊叹号。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老徐之后,匆匆赶往和平税务局。路上等红灯的时候瞄了两眼勘察报告。
  屠夫的报告做的很细致,其中一些部分,甚至破例提出了严谨的假设。看得出来,他真上火了。
  通过我们的二次勘察,屠夫的假设得到了逐一验证。
  那扇窗户外被毁坏的防盗栏,是用木棒加绞绳拧开的。下乡在后窗50米开外的一个堆满装修垃圾的拐角发现了这两样东西。从那个拐角再向前400米,是另一条通往主干道的岔路。这应该就是作案人的逃跑路线。
  整个案发现场,包括那扇窗户的内外窗台都没有遗留足迹,尤其是,原本应该落满灰尘最有可能留下脚印的外窗台,居然被作案人擦拭了一遍。

  作案人撬锁的主要工具是常见的铁质撬棍,一头扁平。二楼所有的门上都留下了痕迹,清晰可辨,象是在给这东西做广告,就差配句广告词,是您入室盗窃撬门拧锁必备之佳品。
  大多数门上,只有一道撬痕,个别几扇,包括正副局长办公室的门框上,不知为什么留下了3到5道痕迹,从部位和力度来看,作案人选择的发力点不对。
  以前在防盗抢大队干过,比我还爱喝酒的刘胖子觉得,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作案者最少是两人。一个老练,另一个刚入行。
  其实刘胖子不胖,两条腿瘦得象拖把杆,但他有个啤酒肚,整个人看起来很象喝红酒用的那种郁金香形状高脚杯,所以大家都叫他酒杯。
  现场提取的物证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一些略显可疑的东西,后来都被确认属于社保局工作人员,没有一件是做案人不慎遗落在现场的,更无法向我们提供任何有关作案人身份的信息。
  只有一样对我们有些帮助。
  砸破的窗户内侧地面上,提取到一只摔坏了的闹钟,指针被破碎的钟面卡住,定格在午夜11时43分。

  据辨认,这只钟是白梅的,她总把它摆在窗台上,每到下班时就会鸣响。
  税务局没有下班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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