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狗日的骂谁呢？”
　　“我是夜班厨子没错，老子求你替我的班了？”

　　“骂骂咧咧的，你个杂总C的跟谁俩呢？”
　　随着我这素质三连的出口，一时间，我和陈秃子之间的**味急剧攀升。
　　这个时候，但凡一点火花，就是一场世界大战。
　　咔擦！
　　突然，就在我和陈秃子挽胳膊撸袖子准备问候对方的时候，餐馆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接着，四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
　　这四个男人面色有些苍白，面上的表情也木讷的很。
　　冷漠。
　　僵硬。
　　毫无朝气。
　　这就是这四个人给我的感觉。
　　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其中一个开口道：
　　“孜然羊肉、红焖羊肉、羊肉丸子、羊蹄儿、手抓羊肉、清炖羊肉，外加四碗米饭。”
　　这话刚刚落下，大门却再次被人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三个穿着旗袍的女人。
　　跟那四个男人一样，先是找了张桌子坐下，其中一个女人目无表情道：
　　“砂锅羊排、什锦羊肉、闷汁羊腿、清炖羊腩，外加三碗米饭。”
　　“好……”
　　陈秃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应了声便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转身就要往厨房走。
　　“不成！”
　　我一把扯住陈秃子的胳膊，厉声道：“我是夜班厨子，晚上不卖羊肉菜！”
　　这两拨人太古怪了，点的菜品无一例外，都是羊肉菜。
　　这可是夜班的禁忌，在加上我感觉这两伙人身上的气息有点不对劲，立马阻止了陈秃子。
　　虽我跟陈秃子不对付，但我却不希望他死。
　　一把甩开了我的胳膊，陈秃子指着我，冷笑一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个夜班是我的，你做不了主，马上给老子滚蛋！”
　　这陈秃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来的比我早，加上跟柳大壮认识，不可能不知道夜班的忌讳。
　　“陈秃子……”
　　“滚！”
　　这一次，陈秃子直接暴怒了，话间，还死命地朝我挤了几下眼睛。
　　一时间，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这……
　　这是什么意思？
　　我被陈秃子赶出来了，连推带搡的赶出来的。
　　他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嘴里只是骂骂咧咧的，让我赶紧滚蛋！
　　我连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便被推出了餐馆。
　　实话，我也不知道陈秃子今为什么会这么反常？
　　羊肉菜卖就卖。
　　一点都不带思考的。

　　另外，还有那两拨客人，就连我都感觉到不对劲了，这陈秃子就算灌了几杯猫尿，也绝对不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大晚上的，我根本没有地方可去。
　　想去医院看看秦素雨，可都这个时间了，医院方面估计也不让见。
　　犹豫了半，我只能回到了宿舍睡觉。
　　宿舍里还是老样子，呼噜震响，臭脚丫子的味道依旧还是那么酸爽。
　　一一夜的操劳，早就让我的身体疲惫不堪。
　　躺在床上没多久，我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我是被一股极为呛鼻子的烟雾熏醒的。
　　着火了！
　　这是我醒来的第一个反应。
　　连鞋都来不及穿，我嘴里一边喊着，一边翻身下床就要往宿舍外边跑。
　　等会！

　　刚刚下了床，我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宿舍好好地，根本没有着火。
　　至于那么呛饶烟雾，都是香烟燃烧散发出来的。
　　宿舍里有三个人：付振宇、胡耀、陈秃子。

　　付振宇和胡耀此时正面色低沉的相对坐在两头的板床上，而陈秃子则躺在付振宇里边的床上，看样子是睡着了。
　　水泥地板上，已经堆满了烟头。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一片，少也得三四盒的量。
　　“你俩这是想烧房么？”
　　我干咳了几声，赶紧转身打开了窗户。

　　虽我也抽烟，但绝对达不到这种地步。
　　“**，什么时候来的？”
　　挥手驱赶了一下周围那些呛饶烟雾，我屁颠屁颠的走到了胡耀旁边，没话找话道。
　　我已经坚信付振宇和胡耀都是好人了，那么，之前和胡耀的那些误会也就必须解除。

　　想要解除这些误会，则必须得我先低头给胡耀台阶下。
　　原因无他，是我误会人家的。
　　“早就来了，看你睡得像头死猪，就没招呼你。”
　　胡耀只是淡淡的回了句，面上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看样子，似乎还在生我的气。
　　“业子，抽根。”
　　没等我继续开口，对面的付振宇突然丢了跟烟过来。
　　刚刚起床，肚子饿的咕咕叫，我哪抽的下啊？
　　我本来想婉拒的，可一想到付振宇第一回给我烟时的情景，我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将香烟点燃。

　　跟上次一样，只是轻轻地吸了一口，我的精神立马抖擞的许多。
　　别刚才那浑浑噩噩的困意了，就连身体就觉得有力了许多。
　　“怎么回事，你俩怎么全到宿舍来了？”
　　我挺好奇的这件事的，起来，这还是胡耀头一回来我们宿舍。
　　而且，看着这满地的烟头，我估计肯定有事情发生。
　　“你自己不会看？”
　　胡耀还是那副吊样子，话间，还朝着付振宇那头努了努嘴。
　　“宇哥？宇哥怎么了？”
　　“看里边。”
　　“里边？”
　　目光略过付振宇，最终定格在了里边还在睡觉的陈秃子身上。
　　“陈秃子？他怎么了？”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忍不住问晾。
　　“他死了。”
　　这回，话的是付振宇。
　　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可听到我的耳朵里，却如遭雷劈！
　　“陈秃子……死了？”
　　“怎么死的？”
　　我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陈秃子旁边。
　　因为陈秃子是侧身躺着的，所以我只能先将他翻了个身。
　　果然，胸膛根本没有起伏，甚至连口气都没有喘。
　　我不知道陈秃子昨晚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整张脸白的吓人，苍白的如同一张纸，没有一丝红润。
　　“他是替你死的。”

　　见到我愣愣的站在原地，胡耀忍不住了句。
　　“替我死的？”
　　“不然呢？”
　　胡耀叹了口气，摇头道：“那你跟我，昨晚应该是谁上夜班？”
　　我似乎有点明白过来。
　　正是因为我昨晚没有按时接班，所以陈秃子才会临时顶替了我的工作。
　　这么的话，昨晚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他怎么死的？”

　　我一扭头，望向胡耀的目光越发火热。
　　倒不是因为那个想要弄死我的人，而是因为陈秃子！
　　又是一条人命！
　　一条被我拖累而死的人命！
　　我早就知道有人想要害我了，所以发生这种事情，我丝毫不觉得惊讶。
　　可齐大娘、陈秃子，都是间接被我害死的，这份血海深仇，如果报不了，我还是个爷们吗？
　　现在想想，昨晚陈秃子的异常，以及极力的想要赶走我时的表情，我丝毫不怀疑，陈秃子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了。
　　等等，昨晚……
　　我脑中灵光一闪，难道，问题出在那两拨客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