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两步是什么？”赵安安一个小高中生，却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她觉得姐夫讲这些纵横捭阖之术的样子，超帅！
　　“前两步是第三步的基础。第一步，打！打疼安保局，或者说凌云门，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实力非凡，才会有坐下来谈判的想法，如果直接找他们谈，人家只当你是个蚂蚁，能一脚踩死的活儿，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劲？”李凡解释道，这是很现实的一件事。
　　“打……”小婉点头，她不是不能打，只是因为实力悬殊，为了保存实力，BR一直在退让，避免和安保局的正面冲突，杀手嘛，第一条要义，永远是保护自己，只有自己活着，敌人才能死。
　　“第二步呢？”尤莉卡问，这个理论，她觉得很新奇，尤莉卡没怎么上过学，家里遭到变故之后，一门心思练武功，准备杀L报仇，所以对于历史这种社会科学不怎么了解，原本她以为炎夏的历史和她们米国一样，也就二三百年，没想到会有好几千年之久，而且远在几千年前，炎夏人就开始大玩儿心术、权谋了。
　　“把安保局打疼之后，我估计，以凌云门的操行，肯定会动用江湖其他门派的力量，来围剿咱们——制衡嘛，对不对，刚才我讲过的，历代当局都会如此，这时，就到了我们的第二步，不要和其他门派较劲，‘合众弱以抗一强’，对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明白，帮助凌云门来对付咱们，只会让他们受损，得不到任何好处，只有和咱们联合起来，帮BR争取一个合法席位，才是两不相伤之上策！”

　　马玉点头：“要按你这么说的话，我们天机宫，或许会答应，因为我们本身实力不强，根本无法和你们BR对抗。”
　　“我想，大部分炎夏门派，都不会选择和BR硬碰硬吧？”李凡猜测道，他只知道无影、无常很厉害，不知道具体她们的战斗力，和炎夏的江湖门派相比，孰强孰弱，差距几何。
　　在这点上，李凡肯定不会崇洋媚外，毕竟国术的发源地在炎夏，火器的发源地亦在炎夏，炎夏曾经落后过，不过这些年又追赶回来了，要说洋人能把这两样玩出花儿来，普遍地超过炎夏人，李凡是不会信的。
　　所以，李凡觉得，BR放在炎夏江湖里，应该也就是个中等偏上的水准。
　　小婉感觉自己之前二十余年的思想，遭遇了一次巨大的震撼，她考虑片刻，沉吟道：“此事，事关重大，我无法一个人做出准确的判断，等到了吉阳，我开个会，和大家商讨一下，再做定论也不迟。”

　　李凡笑道：“我只不过给你们提供一条思路，至于是否正确，至于你们是否执行，当然得你们自己商量着来。”
　　尤莉卡盯着李凡，端详了半晌才说：“没看出来，你一个凡人，还有些做杀手集团头领的潜质。”
　　李凡摆摆手：“我只不过是个打工狗而已，如果不是遇到了你们，我可能……即便不自杀，也会庸庸碌碌过后半生，你们才是人中龙凤！”
　　“哪有什么人是天生的龙凤，我们也是普通人，只不过是生长在特定的环境里，才变成了特殊的人，对不对，尤莉卡？”小婉自嘲道。
　　尤莉卡点头，深以为然：“要不是L杀我全家，我或许会和那个小美女（她指了指赵安安）一样，读高中、上大学，将来做个医生或者律师，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
　　五人相互环视，一片叹息。

　　“行了，今天的讨论太深刻，我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下去，但肚子却饿了，咱们去吃早饭吧！”小婉难得地放下高冷的面容，微笑着提议。
　　该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五个人出了产生密谋的车厢，一起去马路对面的早餐店，老板是个炸油条出身的油腻中年人，看见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带着四位绝世美女进入他的小店，其中有一个好像还是大明星热巴，他以为是剧组的人在小镇拍戏，颇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招呼服务员过来服务。
　　五个人嘻嘻哈哈吃完，上车，一同奔赴吉阳。
　　路上，小婉给已经到了吉阳的山魈打电话，他和无影在一起，已成功建立了一处安全据点，不过不在吉阳市中心，而是在距市中心十公里外的卫星城，这里更安全一些。

　　快到卫星城的时候，路边停着一台山魈提前放在这里的出租车，车里载着不少沙袋。
　　小婉知道怎么做，五个人下了面包车，小婉把沙袋装进面包车，与李凡合力将面包车推进了池塘里，然后转乘出租车，成功躲开了监控器的监视轨迹，走岔路，进入卫星城。
　　新据点是火车站旁边的一间快捷酒店，酒店投资人是BR组织的橙徽成员，因为这一功劳，被无影破格晋升为绿徽会员。
　　陆陆续续，BR流落在外的高阶成员，纷纷甩掉安保局的追踪，汇聚到了卫星城。

　　晚上八点，小婉召集所有紫徽成员在酒店的会议室召开会议，会上，“L”作为首领，发表了对时局的看法，抛出了炎夏国的“制衡论”，因为L的母国是炎夏，所以大家并未对L能够结合炎夏历史、提出这一理论而感到诧异，再加上小婉在旁边一直表达支持的态度，最后投票表决的时候，绝大部分紫徽成员，都投了赞成票。
　　只有无影投了弃权票，李凡和小婉在会上没法批评他，散会之后，小婉把无影叫到自己房间，问她为什么要投弃权票？
　　“这是李凡自己提出来的吧？”无影问。
　　李凡就坐在窗口沙发上，点点头。

　　小婉看了李凡一眼，转回到无影这边：“是他提出来的没错，但我觉得很有道理。”
　　“如果主人在，他会同意吗？”无影犀利问道。
　　小婉怔了一下，摇头道：“我不知道……”
　　“所以啊，凭什么要听李凡的？他不过是咱们的培养对象而已，一个刚入行的菜鸟，凭什么让他决定咱们整个集团的生死？！”
　　这是两位BR组织“高管”之间的对话，李凡作为一个局外人，不好插嘴，只得插着双手，静静地坐着，等她们争辩出一个结果。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只是单纯地觉得，李凡说的很有道理，再说，大家也都认同了啊，要不你提出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出来？”

　　“呵呵，我一个榆木脑袋，能提出什么方案？那是你的事儿，”无影对自己的认知很正确，她脑子远没有小婉这么灵光，否则也不会被L当成纯杀手来培养，“但刚才在会上，你那么明显地偏袒李凡，大家怎么看？执行官和副执行官都赞同，他们还可能反对么？”
　　“他现在是咱们的‘主人’啊！我不偏袒他，难道要对他对着干？”小婉也有些火大，指着李凡，激动道。
　　无影擦了擦脸颊上的唾沫星子，当仁不让道：“你知道他不是L！不能任由他胡来！”
　　“好好，不让他胡来！那你说吧！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无影张了张嘴，没说出个一二三来，便赖皮道：“总之我不能听他的！”
　　“那你听不听我的？”小婉追问，“怎么着，主人没了，你翅膀硬了，要单飞不成？”
　　说着，小婉的手，可就已经摸向领口要掏槍了，她习惯于把槍藏在那里面，即便那支袖珍小槍被安保局缴获，换了一把大的，还是藏在这里，鼓鼓囊囊的，一眼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