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
第19节

作者: 爱新觉罗非洲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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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张二狗眼中,刘三的问题就是一部关于五十平米房产的狗血剧。
  但在刘三心里,故事是另一个版本。
  老婆叫陈晓梅,四川人,打火机厂流水线上的操作工。刘三在东莞在当焊工时,和她在舞会上认识的。宣称哲学已死的神人霍金说,关于这个世界的终极科学是存在的,就是说有关世界的一切,包括起源、维度、时间、空间、情感、物质、精神等,所有的问题早就有答案,不过需要人类去逐一解锁。如果说每个人都可能解锁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秘密的话,刘三解锁的,就是女人和女人有可能非常不同——比如他老婆,他认为就是传说中的妖精。三年前舞会上第一次把陈晓梅搂在怀里的时候,感觉这女人全身上下有一团火,从贴在胸前的丨乳丨房、手接触到的屁股传过来。在舞厅微弱的光线中,眼睛一闪一闪的。刘三觉得被电击了。那晚上两个都喝了酒,跳了一晚上几乎没说话,完了就去开房。其他不多说了,刘三觉得单单是陈晓梅前凸后翘的身体,就是专门用来吸引男人交配和传宗接代的。那晚刘三来了七回,这种经历,这辈子可能也只有一次。

  开始的时候,刘三怀疑陈晓梅是花街退役的职业运动员,后来渐渐打消了这种念头。陈晓梅平时话不多,表情甚至有点木纳,但看人时眼神却溢彩流光。最令刘三难忘的是,她似乎把在床上让男人舒服当成本分:不管下班再晚,再疲倦,只要刘三一有要求,立刻百依百顺。
  在东莞这个地方,无数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满怀对世界的好奇和对未来的期待,希望寻找到并开始自己想象中独立的人生。这个号称世界工厂的地方,准备了无数条自动化流水线等着他们。但随着时间流逝,很多人渐渐看到自己年轻甚至人生的末路。卓别林《城市之光》里,那个拧螺丝拧到发疯的流水线工人,就是他们希望的终点。恋爱成了他们调剂生活、改变未来唯一未知尚存的可能。于是他们相识、同丨居丨、分开或者结婚,和内地有很不一样的流程。《辛德勒名单》里,绝望的犹太年轻男女,最后随意选择和自己有好感的异**往,和这有相似的地方。

  差不多同丨居丨半年之后,刘三说,我们结婚吧。还开出了一个条件:重庆的房子写上陈晓梅的名字。对同样一无所有的年轻姑娘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诚心的呢?更何况刘三上班也吃苦耐劳,下班还持家做饭,平时对陈晓梅也很好,半年来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于是俩人请了半个月假,回重庆把证领了。
  但刘三实在没法忍受一辈子机械一样的生活,所以决定带着陈晓梅回到重庆。陈晓梅也同意了,但希望半年后合同到期,领到全额工钱后再回来——在这个员工流动得比水还快的地方,工厂通常会扣下两个月工资,作为要挟员工必须履行完劳动合同时间的手段。
  问题就出在这半年上。
  一个人回到重庆的刘三,开始强烈地思念陈晓梅,然后就开始乱想。一想到和她XXOO,身体立刻就开始起反应;一想到自己不在她身边,她有可能和别的男人也像这个样子,刘三就妒火中烧。所以每次打电话去,刘三都无法控制自己酸叽叽的语气,最后俩人每次通话几乎都不欢而散。原本约好半年后陈晓梅就回来,每天的电话吵架让陈晓梅对未来开始变得担心,回重庆的事就拖下来 ,而且萌生了离婚的念头。刘三肯定不会给张二狗说真话,所以二狗以为仅仅是因为房子。其实对刘三而言,如果陈晓梅愿意回到身边,房子改成她的名字也无所谓。后来觉得实在等不下去的刘三,也多次下决心和陈晓梅散伙,但最终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一个心地柔和的女性,加上美好的、如同手套和手一样契合的性,也可以构成年轻男人爱情的一部分——当然,女权主义者听了,会不以为然地说:牙刷。
  不过,刘三作为男人中的卧底,不得不说,这是真的。
  日期:2015-09-20 12: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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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二狗借钱给刘三的时候留了个心眼:他本来有三万块钱私房钱。怕刘三钱多了乱整,所以张二狗先只答应给五千,万一以后刘三确实还要再说。另外,张二狗说做生意的钱全部在狗嫂那里,也是真的——店里的事,事无巨细,全由男人婆狗嫂说了算。张二狗充其量就是一个打杂的,晚上还要兼免费鸭子。不过,张二狗的私房钱这次确实自己也要用。

  这段时间二狗和狗嫂发生了矛盾,套用一句经济学术语:经营理念发生了分歧。
  由于石门大桥修路,堵车堵得不得了。所以出租车选择了改走高家花大桥,这样一来,这条路过路的车比原来多了不少。张二狗馆子就在高家花园大桥下桥的路边,门前有块坝子,原来是个洗车场,垮了以后一起租给张二狗。张二狗馆子原来早上不营业,中午晚上买炒菜、盒饭,晚上卖夜啤酒,生意一般。车一多起来,生意好点,而且出租车司机喜欢吃面。于是狗嫂准备早上利用那块坝子增加卖面这个业务。说时迟那时快,一向雷厉风行的狗嫂,采购好煮面工具,熬了点油海椒就准备上阵。张二狗虽身处丘二的位置,原来从不对馆子业务说三道四,但这回却仗着和老板狗嫂睡过过瞌睡,麻起胆子紧急叫停。

  张二狗之所以敢对狗嫂小面业务的战略提出异议,因为他本人就是重庆小面的脑残粉,经常为吃一碗面跑尼玛几公里,对小面有点心得,和久病成医的道理差不多。那晚张二狗对狗嫂说:“你煮碗面给我吃呢?”,于是狗嫂煮好面加上自己勾兑的佐料,张二狗吃了一口,说:
  “各人吃还差球不多,拿出去卖要得个锤子”
  狗嫂大怒,说你说该咋整?张二狗说:
  “我也不晓得,只知道这个味道弄出去卖肯定死的多活的少”。
  狗嫂平时也累到了,想起还要卖面,心里本来就很烦躁,听二狗这么一说,心想也有道理。就说:

  “我不管了,你来。”
  好比一个一直有点追求的操作工,突然听见领导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班长”一样,张二狗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突然细想这事,觉得有好多想法。第一个:面必须好吃。作为一个小面脑残粉,要是味道不行,吃一回绝不会再去第二次。还想起一件事:前几天沈景冰回去后,张二狗没事打电话问他和李琳耍朋友的进展,吹了半天空龙门阵。沈景冰讲了龙溪镇那个牛逼哄哄的猪蹄子馆子的事,张二狗觉得有点好奇,跑去吃了一次。确实和沈景冰说的一样,狗日的牛逼坏了。一个猪脚超市里五块钱,煮耙了就买二十,跟抢人一样。不过味道确实好,那个汤黏黏糊糊的,喝起来不仅味道好,还让人感觉像有大补的功效,吃的人多球得很。回想起这事,张二狗得出第二个操作思路:把杂酱、肥肠和牛肉的味道搞好,可以买贵点。

  现在剩下一个关键:打佐料。
  如同前面说的霍金提到过的世界,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在那里,关键你能否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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